第四百三十六章 保税区的诞生
每次参加党校的学习，陈青云的年龄总是最小的一个，这次的中央党校培训，他比其他学员中年龄最小的胡建设还小十多岁。胡建设本来应该很骄傲，但是看到陈青云这个怪物，心中多少有点落寞，陈青云当市长的时间比他还早呢。 这次的培训班，同样发生过因他的年龄而造成的误会。在第一次聚餐的时候，一位中年人善意地看着来得最早的陈青云说：“年轻人，你们工作人员的位置应该在二楼。”陈青云知道，有的领导带了司机或秘书，第一天嘛，这都是正常现象，他只好抱歉地说：“谢谢，我是学员。”那位领导瞠目结舌地望着他，摇摇头坐到另一桌去了。 在开学典礼后，学员选举班委会时，大家进行自我介绍，陈青云身边就坐着那位中年人，待陈青云自我介绍完，中年人伸出左手说：“陈市长，昨天的事情很抱歉，我没想到还有刚出校门就能当市长的人。认识一下，我叫徐力，来自越省的宁港市。” 这个培训班面向的是全国综合实力最强的县级市长，并且全都是正职，怪不得徐力对陈青云产生怀疑。全班有五十个学员，一半以上来自M省及吴省，另一半也以越省的人数最多。陈青云知道宁港，这是越省的天然良港，只是宁港建市不久，就已经列入全国五十强，发展潜力太大了。以安平的综合强力，陈青云当然不够参加这个培训班的资格，但在华夏，只要上面有人，没什么事情不可能。 没多久就轮到徐力进行自我介绍，陈青云这才对宁港市有所了解。 班委会的成员全都是由全国综合实力十强的市长担任，在这里，实力决定着一切。M省南陵县的县长刑电，当然也在班委会成员之列。 一般的党校学习，开始都是进行理论教育，这次的培训班不同，中央党校决定先考察，分别是越省的宁港市与W省清水县。一个是发达地区的强县，一个是落后地区的贫困县。 徐力听说这次考察将到宁港市，当晚就请熟悉的学员相聚。学校安排培训班到宁港市考察，这可是露脸的机会，尽管到了这个层面，徐力还是压抑不住喜悦的心情。 在宁港市，除了海边还有老城市的痕迹，全市就像一个大工地，但所有的建设秩序井然，如果不是密密麻麻的塔吊、川梭往来的大卡车，没人会知道这里正在进行着超常规的发展。陈青云心中感叹，如果以安平的建设与宁港相比，安平人担忧的、能否顺利实施的九大重点工程，在这里却普通不过，也许比不上即将建成的宁港市海港这一个项目。 “陈灿也许是对的。”陈青云出神地望着眼前忙碌的工地，喃喃自语地说：“安平幸福新城的建设，其实是安平超常规发展的必要措施，比我提倡的九大重点工程更超前呀，只不过没有九大重点工程，幸福新城也没有基础，幸福新城与政务中心连接成片，没理由得不到发展。” 想明白这些道理，陈青云准备拿出电话与沈平通气，突然想起王立华在培训班开学典礼上的讲话，不禁自嘲地笑笑，准备转身追赶其他的同学。 得知王立华亲自参加这期市长培训班的开学典礼，学员们全都兴奋莫名，中央组织部的部长、政治局成员，这可不是学员们能见到的大人物，就凭这个机遇，学员们对这次的培训也感到心满意足了。 王立华在开学典礼上的讲话，除要求学员们按照党校的安排努力学习、圆满完成学业之外，特别提出所有的学员必须从现在的岗位走出来，不允许任何学员在此期间考虑工作上的事情、不得以任何方式干预岗位上的工作。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次的培训结束后，将有很多学员走上副厅岗位，就算不会马上得到提拔，副厅岗位也离自己不远。大部分学员所处的城市，党委书记的职务都是高配，这也是华夏对经济发达城市的鼓励措施吧。 “走咯，青云市长，大家已经走远了。”陈青云身边响起柔和的招呼声，刑电对这个神秘的陈青云产生了巨 大好奇，时刻关注他的动静。刑电想弄明白，是什么样的机遇将这个年轻人推上市长的宝座。 陈青云的思绪被打断，抱歉地向刑电笑笑：“谢谢刑市长，我们走吧。” “听说莫总理今天也会到宁港市，就住在宁港大酒店。其他客人都被劝走了，就留下我们。”在路上，刑电告诉陈青云一个惊人的消息。 回到酒店，气氛果然大不相同，不仅酒店门口站有荷枪实弹的战士，周边还有不少滞留人员。也许常人对这些神情严肃的人没什么感觉，但在陈青云看来，这些人如同月夜下的灯笼，那种凛冽的气势非普通人所具有。 胡建设也凑到陈青云耳边，轻声说：“青云，莫总理来了，说不定我们有机会见到总理呢。” 同时，带队的老师对司机说：“师父，我们从后门进去吧。” 市长培训班的学员都希望奇迹发生，但最终谁也没遇到这个奇迹，尽管有不少学员借故在酒店晃荡着，直到第二天大家离开酒店，不过有段奇闻在学员之中流传开来。 昨天晚上，莫总理下塌酒店之后，省委领导请总理给宁港市题词。尽管莫总理很少给地方留下宝墨，但这次却是欣然应允，并且给宁港市的题词是：宁港保税区。 从当天晚上开始，直到第三天总理离开宁港，从宁港市到省政府、国务院有关部门，这几天之内疯狂地运转着，硬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走完了“宁港保税区”的批复程序，在总理最后参观宁港新区的时候，宁港保税区那几个闪耀着金光的大字出现在首长面前。 有个学员感叹道：“社会上传闻，说前任总理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家习字、出外题词。别说是风景名胜，只要能出得起足够的费用，一个小餐馆都能得到前任总理的笔墨。莫总理应该听说这种传闻，所以很少题词，这次算是例外。” 另一个学员不解地说：“原来的宁港并非保税区，莫总理这次失误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呢。” 又一个学员微微地冷笑说：“你真的很天真，总理会出现这样的失误吗？这是莫总理有意为之，总理有意推动宁港的快速发展，也表示同意设立宁港保税区，但有人就是拖着不办，这才出现总理的失误。看来这次总理的视察，也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议论的话语轻微，但坐在三人旁边的陈青云与徐力将这些议论尽收耳中，陈青云疑惑地望着徐力，这两天徐力没有随班级活动，应该知道情况。徐力耸耸肩，轻声说：“别那样望着我，无可奉告。” 尽管西部地区的落后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但从宁港市直接来到清水县，两个地域巨 大的反差，还是让学员们产生很大的震憾。 大巴车行驶在颠簸的公路上，沿途映入眼帘的全是光突突的山包，偶尔有人驱赶着四散的羊群，但更多的是头戴白色毛巾、或蹲在路边、或蹲在低矮的房屋前，手里拿着长长的旱烟竿的汉子，双眼无神地看着过往的人群。 “弟 弟难道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吗？”看着眼前不断闪现过的情景，陈青云心中泛酸，陈青竹来到清水县双窑乡三四年的时间了，始终没换过地方，现在姬宁也来到他的身边，不知道他们的近况如何。性格外圆内方的陈青竹，从不向家人谈及他的工作，上次陈青竹与姬宁都回醴泉参加陈青云的婚礼，无论家人如何打听，陈青竹只是笑而不答。 清水县城与原来的雨神县城规模相差不大，但雨神县城优雅的环境，清水县城远远比不上。只有一条水泥路面的街道，其他的街道都是黄土夯实，整个县城看不到高层建筑。冬天的清水县城，见不到一片绿叶。车辆过后，带起一条长长的黄色灰龙。 陈青云不禁心中阵阵紧缩。 学员们在傍晚时分到达清水县城，已经接到通知的清水县四套班子的主要负责人全都等候在县政府招待所，这是县城最好的建筑物之一。 陈青云没有将行踪告诉弟 弟，他打算抽空到双窑乡看看。 以陈青云这样的美食家，对清水县城原汁原味的羊rou也赞叹不已，虽然做法没法评价，但这样大盆的羊rou端上来，却正中陈青云的下怀。 对于清水县的领导来说，眼前这几十个眼睛长在头ding上的人，无异于几十个财神爷，从这些人手中漏点吃剩的东西，就够自己吃饱，能不拼命巴结吗？只是清水县的条件也就那样，吃的不够好，就用好话堆呗。 培训班安排了一周的时间考察清水县，从燕京出发之前，没有任何人对学员们提出任何要求，全凭各位学员自己拿主意。 清水县的书记白不今对这次来自经济强市的考察团，做足了功课。白书记深知自己的长处与不足，如果发展农业与加工工业，短期内根本见不到效益，但清水县的地下宝贝多呀，有油、有煤、还有矿藏，大型油气田与煤矿已经被国家拿走，而地方又没有财力进行勘探。如果能够忽悠这些身后都站着无数大富翁的当权者，在清水县随意投点资金，清水县的这次招待就赚大了。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领导的水平了，县委书记白不今、县长黑不古都好不容易记住了这五十个市长的名字。在整个培训班考察过程中，黑不古见白不今有意无意地接近学员中那位来自于西部地区的、年轻得不像话的陈市长，得意地紧贴全国排名第一的香洲市长孙良，心想：白不今的眼光真差，竟然将机会让给了自己。 白不今丝毫没有让出机会的心思，他深知，物反常即为妖。以陈青云的年龄，没有特殊的因素：或家世显赫、或经济实力雄厚、或有非凡的能耐，不然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今天这个考察团。好家伙，自己都快四十了，地位还不如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白不今在赌，输了没什么损失；如果赌中了，自己可就赚大了。像陈市长这样的年轻人，应该涉世不深，就算陈市长没看中清水县，与他交个朋友总不会错。 白不今才是真正的官场老麻雀，陈青云身上拥有的底牌，几乎被他猜个正着。白不今既然在陈青云身上下了赌注，自然就会放下 身段，当然也是以顺其自然的方式，在最短的时间内与陈青云交成了好朋友。 尽管陈青云修练了清微诀，遇到任何复杂的问题都能做到心如止水，但在白不今这种真正的老麻雀面前，他的少年心性还是被白不今完全捕捉到。几天之内，陈青云高兴地称呼白不今为：“白大哥。” 清水县的双窑乡已经变为双窑镇，是全县最富裕的乡镇，村民们都知道，就是因为双窑镇来了位好镇长，不但引入了醴泉集团这样的大企业，为了推广土豆种植，醴泉集团还为双窑镇的农民垫资购买种子和肥料，几年的时间，原来是全县最贫穷的双窑乡，现在已经是全县最富裕的双窑镇。 这阵子陈青竹着急呀，数万亩的土豆还在地里，收割的季节已经过去，小农似的生产组织形式在这种大规模生产中所有的不足全出来了。陈青竹现在要做的，就是组建生产农业合作社。他已经组织了第一个合作社，离镇政府有十多公里远的地方，尽管知道有考察团会到双窑镇，但有书记接待，陈青竹还是坚持自己的安排。 合作社在醴泉集团双窑食品公司的帮助下，购制了几台土豆收割机，今天正式下地，这就是陈青竹不顾有贵客到来，非要亲临现场的原因。 当陈青竹赶回双窑镇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只见自己的窑洞前站着一个飘逸的身影，姬宁恭敬地陪在旁边。陈青竹心中剧震，顾不上惊世骇俗，身形快速地向前掠去，眼泪夺眶而出。 “哥。”陈青竹喊了一声，嗓子发硬，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青云疼爱地看着弟 弟，眼眶同样湿 润了：“走，上你家喝酒去。” 陪同了几天，陈青云的脸上总是一副淡淡的微笑，而黑不古得意的神情越来越浓，白不今有些拿不准了：难道自己弄错了？ 不料送考察团离去的时候，陈青云轻轻地在白不今耳边说了句话，令白不今欣喜若狂。 第四百三十四章总算来临了 贺定急于进行华夏安平锅炉厂与凤仙电器厂的改制，没有先安置曹进与张开，这两人在完成管理权的移交之后，没有再回安平，他们守在省委组织部，要求省委安排适当的位置，锅炉厂与电器厂的事情悄然在省委、省政府机关传开了。诡异的是，没有任何人对此事公开发表意见。 最着急的还是锅炉厂与电器厂的工人，因为这两个厂的效益都不错，突然之间，两个厂子从省属企业变成安平市属企业。由于对未来的恐惧，厂里都出现了sao动，工人们的情绪很不稳定。 陈灿知道，贺家将自己扶上市委书记的宝座，今后还要进 入泉湖市常委会，肯定不会毫无代价。就在两厂的管理权移交之后，陈灿接到的要求是，尽快完成安平锅炉厂与凤仙电器厂的改制。 物反常即为妖。安平市委、市政府的大部分领导对两个厂的管理权下放感到既惊讶、又兴奋，但陈灿却有种承受不起的无力感，当贺家的指示还未明确的时候，在陈青云离开安平市的第二天，陈灿召开常委会，任命何能为锅炉厂负责人、郭学文为电器厂负责人。 十天之后，曹进被安排到省计委任副巡视员、张开为省经委副巡视员，何能与郭学文正式担任两个厂的厂长。成为掌管数千人、年产值数亿元的大型国有企业负责人，何能与郭学文志满意得，但他们两人都不理解，为什么履职之前，陈灿对他们的要求只有一个：稳定干部职工的情绪，保证两个企业的平稳过渡。 同一时间，远在H省的醴泉市，王成顺利进 入关洲市委常委会，不到三十岁的副厅级干部，在H省尚属首例。 明达公司的总部已经搬迁到龙海，公司注册名称为龙海明达投资有限公司，明达公司对H省三个上市公司国有股权的收购也在加紧进行。 元旦之前，贺岁带着龙海瑞丰投资公司的专家来到安平，与安平市委洽谈投资与合作事项，这些人与市委谈判的过程中，通过何能与郭学文两人，很快与锅炉厂及电器厂的所有领导拉上关系，除个别厂领导外，两个企业的高层变成了龙海瑞丰公司负责人的朋友。 曹进与张开在锅炉厂与电器厂经营多年，他们在蓉城给两个厂的高层下达指示，保持与瑞丰公司的良好关系，尽量配合他们的工作。 沈平与薛花等人很是纳闷，龙海公司的人到安平投资，为什么不与市政府的领导接触，反而成为市委的座上宾。 政务中心的主体工程已经全部完成，正在加紧进行装修，陈灿要求各部门密切配合，争取三个月内，安平市政务中心正式启动。 安平三桥的建设起步较晚，已经明显落后于政务中心的建设进度。为保证三桥建设与政务中心同步，陈灿对曾晨提出要求：必须保证三桥在政务中心启动之前正式通车。 有样冒样，且看世上。陈青云来到安平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进行城市总体规划修编，然后出台九大重点工程，在安平市造成轰动效应。 陈灿也照搬陈青云的做法，要求王妙一抓紧编制幸福新城的控规，要王妙一做出一个高水平、高起点、高规格的新城规划。在陈青云组织的总体规划修编时，幸福新城已经新规划之中，王妙一要做的，就是要将幸福新城的规划变成具体的项目。 在市委会，王妙一算是比较务实的人，自从担任幸福新城管委会的书记兼主任，他的工作重心就转移到新城建设方面，对陈灿提出的要求也不遗余力，终于在元旦之前，将新城的控制性规划方案提交到市政府常务会议。 与幸福新城控制性规划同时完成的是国土用地规划，其它工作可以由新城管委会完成，但土地管理的权限是安平市土地管理委员会，土管会主任由陈青云兼任，陈青云到燕京学习，土管会的工作也交给了沈平负责。土管委没有形成决议，无法上报国土用地规划，没有国土用地规划，幸福新城就是空中楼阁。 陈灿这才知道，尽管成立了幸福新城管委会，但行政职权还在市政府，政府这关无论如何也绕不过。他本想以常委会的形式形成决议，自信能做到这点，但考虑以后的工作还得市政府的支持，不得不改变工作的方式。 这段时间，陈灿喜忧参半。忧的是安平锅炉厂与凤仙电器厂的改制，贺岁要求他在春节前完成两个厂的改制方案并与职工见面，争取在职代会上一次性通过；喜的事情比较多，全市的九大重点工程进展顺利，特别是政务中心的主体工程验收如期完成，幸福新城的总体规划与国土用地规划已经上报泉湖市，正在争取省政府有关部门的支持。 最令他开心的事情，绮红楼案件已经开庭审理，因陈皮有提供重大线索的贡献，一审判决陈皮为两年缓刑，不用在监狱服刑。 “双飞燕”身负三条命案，两人都被判死刑。陈皮曾要求陈灿为“双飞燕”争取无期徒刑，陈灿表示无能为力，陈皮也只能眼看着他的师父不久之后被押赴刑场。绮红楼案件的影响较大，陈灿想争取陈皮免予起诉，被法院驳回。 “沈市长，听说大卫财团那边，注册资金并没有到位，幸福新城怎么建设呀？”薛花来到沈平办公室，担忧地说：“王妙一已经开始征地了，但国土用地规划还没批准下来，这是违规建设呀。” 这段时间，沈平特别烦恼。陈青云在的时候，他只是感觉很累，对陈青云当甩手掌柜的事情，多次提出意见，现在他才明白，尽管陈青云是甩手掌柜，但重大的事情有陈青云做后盾，那才是真正的主心骨呀。 听完薛花的感叹，沈平摇摇头说：“青云走的时候，让我们全力配合市委的工作，但有一条，不得违反法律的规定。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以积极的态度推进，至于其他的事情，包括新城管委会与村民签订征地合同，咱就别参与了。” 沈平知道政府的各位副市长对幸福新城的工作都有抵触情绪，但他是主持工作的副市长，虽然同样有情绪，但大局观还是不同。待薛花走后，沈平又叫来林地，担忧地说：“省国土局同意我们的用地计划吗？” 林地愤然说：“他们只知道发号施令，具体的事情还得我们摆平。陈市长临走前向邓省长做了汇报，省国土局原则同意，但要等我们的占补平衡补充耕地方案落实后才能批复。” 沈平笑道：“我们还是得向青云市长学习呀，任何事情都有预案。湖头塘的耕地比例小，但总量大呀，开荒垦地是避不了的，不然幸福新城的建设只能成为纸上的画饼，所以林市长的责任很重的。” 林地点点头说：“沈市长请放心，安平可开垦的荒地很多，我会加快进度的。” 曾经一直没有离开安平，曾利原想他到H省给自己帮忙，上阵父子兵嘛。但陈青云离开安平后，陈灿对政务中心的建设做了不少变更，将一些很肥的辅助工程交给了曾经。由于张功与蒋红莫名其妙地离开了安平，曾经只好将明达公司的业务交给曾来庆打理。 曾来庆多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但他也有很大的局限，对这种规范的工作很不习惯，加上此人胆大妄为，在安平市委要求加快进度的时候，就将施工质量抛在脑后。 “曾总，这批钢筋没有质量检验报告，规格也不相符，不能用在大桥上呀。”曾来庆正在训斥政务中心工地的项目经理，安平三桥的工程监理手里拿着一沓进货单闯进曾来庆办公室，脸上满是担忧。 曾来庆见是监理工程师，挥手将那个垂头丧气的项目经理赶走，笑眯眯地对监理工程师说：“走，我们先去喝酒，回头再来处理这批钢筋的事情。” 工程师摇摇头说：“工地上等着用呢，没有质量检验报告，我不敢签字呀。” “有什么事情比我们俩喝酒更重要，让他们等着吧。”曾来庆不由分说，拉着工程师就走。直到下午上班，曾来庆进 入办公室后，就将安平三桥的项目经理叫来，将监理工程师签字的审批单将给他说：“抓紧施工，曾部长明天又会到工地督查进度。” 项目经理刚走，曾经就进来了，他欣喜地告诉曾来庆：“庆叔，H省那边汇来三千万，三桥工程的资金很充裕了，从政务中心调过来的那批钢筋别用在大桥上了，与设计上的要求相差太远。” “好，我马上落实。”曾来庆很干脆地回答曾经，待曾经走后，曾来庆嘟噜着：“都是钢筋，有什么不能用的，书呆子。再去买钢筋，又得耽误三四天的时间，曾晨还不指着我的鼻子发火。” 王妙一得到陈灿的尚方宝剑，幸福新城的建设可以先上车再买票，他高兴地将曾志叫到办公室说：“曾总，我们在元旦前要做好三件事情，除尽快取得项目规划的批复，另外就是赶紧招兵买马，你的公司与管委会合署办公，这叫集中优势兵力；另一件事情，选块好地，找个风水大师看看，争取春节前先把办公的地点选好，春节过后我们就开始建办公大楼，这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曾志凑到王妙一耳边说：“王部长，办公的地方已经选好了，离即将动工的烈炎大桥不远，凤仙河边的财神塔旁，风水大师说是钟鼓馔玉之地，聚财聚气呀。” 凤仙河边有两座塔，分别为镇妖塔与财神塔，隔凤仙河遥遥相对。 王妙一高兴地说：“曾总一般不出手，出手就不一般呀。这不是准备给你们开发公司选择的吧，舍得拿出来？” 曾志涎着脸说：“领导有指示，当然优先领导呀，反正我们也是合署办公。” 王妙一兴奋地说：“这个地方我熟悉，被你那么一说，好像确有那么回事。就这么定了，还得归你落实。” 现在的安平市城建开发公司，就是一个没有主管部门的单位，政府这边谁也不管，曾志选好了公司办公用地，不好找谁去签字呢，碰上王妙一也有这个需求，正好拉虎皮做大旗，曾志喜滋滋走了。 元旦之前，市长培训班的考察也结束了，回燕京之后，直接宣布放假，整整提前了五天，学员们都傻眼了，这算什么事嘛。 “赶紧回你的安平吧。”徐力凑到陈青云面前说：“四个月的时间，中间又不准请假回单位，这些市长们谁憋得住呀。提前放假，肯定是让大家回去处理一些紧急公务。你不关心安平市财政收入情况吗？如果出现意外，还有几天时间补救呀，党校领导很体谅大家的。” 陈青云释然了，他回头四顾，发现周边的人都是一副归心似箭的神态，包括胡建设在内。 “青云市长回来了。”在安平市政府招待所，沈平每天都会提早半个小时过来。陈青云学习期间，安平市政府早餐会仍在坚持。今天进 入小餐厅，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窗户边、那个谁也不会去坐的位置，顿时令沈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青云市长，不是说学习期间不能请假吗？” 陈青云起身与沈平握手，戏谑地说：“如果沈市长不欢迎，那我回燕京去了。” “别、别，请市长坐下，我马上汇报。”沈平赶紧拉着陈青云回到他的坐位，自从有了早餐会，陈青云每次都坐在这里。陈青云听沈平详细地述说近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时，其他市长也陆续到达小餐厅，虽然都是眼露惊喜，但谁也没有打扰沈平与陈青云的对话。 听完沈平的汇报，陈青云也觉得很满意。这个地球，离开谁也照常运转，这句话就是绝对的真理。这一个月内，九大重点工程都是进展顺利，除八仙湖旅游景区是他临走前开业，其他的八个工程中，壶山大道、壶山公园、中心商业广场都已经竣工，只有凤仙河的防洪堤，建设资金早就到位，但防洪工程到现在还没动工，用胡卓的话讲：安平市旱涝保收，多少年都未发生过特别大的洪灾，资金用在河堤上，那不是浪费吗？ 其他的工作，三个专业市场已经顺利动工，预售形势非常火爆；经开区更是形势大好，已经有大小二十多个企业投入生产，包括格林陶瓷公司。 陈青云想起徐力的话，他与薛花等人打过招呼之后，又坐到沈平对面说：“你还没讲财政收入情况呢，不会是吊我的胃口吧？” 沈平嘿嘿笑道：“我还以为青云市长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呢，形势有点不妙呀。” 待沈平说完，陈青云还没表态，桌上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