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错失机遇
陈青云不知道凡景清对自己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得消化处里的会议精神，特别是冒动所说的工商前置审批程序，他毫无所知。不弄清楚这件事情，手中的管理办法就有很大的漏洞。 “青云，你还不走，已经下班了。”办公室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孔祥庆和陈青云，孔祥庆磨蹭着，见陈青云没有动身的意思，直接地说道：“晚上请你吃饭，给个面子吧。” 陈青云心里有事，没有注意孔祥庆期盼的眼神：“你先走吧，我还要整理一下这个材料。” 孔祥庆失望地走了，出门时还回头看了陈青云一眼。 陈青云在行政部门没多少朋友，这种小事又不便于麻烦那些大领导，将自己熟悉的人梳理一遍后，他拨通了江秋水的电话，环境保护与新闻出版管理都属于行政执法，在管理方面应该有相通之处。 “青云兄弟，是不是到雨神了。”接到陈青云的电话，江秋水高兴地嚷嚷。 陈青云感受到江秋水的情意，心中感到很温暖：“江大哥，我还在办公室呢。有件事情想请教你，什么叫前置审批呀？” “这么敬业，青云兄弟真的很不错。你是不是正式分配到新闻出版局，恭喜你了。”很多企业的设立，都需要前置审批，比如造纸、电镀、化工等污染大的行业；比如公用事业企业；比如金融企业等。江秋水在局里就是分管环境影响评价，对此事非常熟悉，于是在电话里将环保与工商注册的关系、环保审批的实施细则都详细告诉了陈青云。 陈青云这才知道，行政执法部门之间还有这么多的奥秘，不仅仅是个手续，关键是很多的行业必须具备的条件，其中还涉及到收费的问题，很多部门争取这个前置审批，权力是一个方面，利益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 出版局的很多手续也是要收费的，比如报刊的核验、记者证的年审，陈青云对部门收费没有好感，尽管他就身处其中。 考虑清楚后，陈青云马上着手管理办法的修改，他注重的是如何把关与监督，没有将收费的问题排除在外。 伸了个懒腰：总算完成了。这时他才觉得饥肠辘辘，将办公桌整理好，这才出门。 陈青云不爱打扫家里的卫生，但他的办公桌总是保持十分整洁，每天下班前都会将办公桌整理好。 从新闻出版局的办公楼到长城大酒店需经过一条林荫道，直线距离不到一百米。 陈青云出门后刚转弯进 入林荫道，只见前方五十米远的地方、在昏暗的灯光下，有几个人正在交手，他施展阴阳离合望气术，将乾阳真气灌注到双眼，交手的几个人清晰地印入他的眼中，却令他大吃一惊：四个袒xiong露腹的泼皮正围着局办公室主任骆宇，而骆宇好像还占了上风。 五十多米的距离，对于陈青云来说，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他悄无声息地来到骆宇身后十来米远的地方，手中扣住几颗黑棋子。 骆宇正对面的一个泼皮大骂：“臭婊 子，哥请你吃夜宵，那是瞧得起你，你竟然敢伤了我两个弟兄，今天不收拾你，我们蓉城四怪还怎么在道上混。一会叫你尝尝哥们的车轮战，你还得给哥们写个评语，看谁的小弟让你最爽。黑虎、花狼、青蛇，别他娘躺在地上装孙子，给我上。” 骆宇听到这满口的秽语，气得满脸通红，她不敢大意，眼睛盯着前面那个泼皮、胳膊上闪现一条飞舞的龙纹身的家伙，却没有注意躺在身后的另一个泼皮早已悄悄地站起来，前面的泼皮只是吸引她的注意。 骆宇身后的泼皮已经举起手中的钢管，呼的一声朝骆宇的头上砸去。他知道这个美貌少妇功夫不弱，几招就将他们三人打得趴在地上，因此动手就用尽全身力气。 待骆宇听到身后的动静，她已经躲闪不及，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心头闪过一个念头：惨了，刚才没有趁机逃走，恐怕现在要落到这几个流 氓手中。 好像过了漫长的时间，身后却没有半点反应，而前面的泼皮瞪大双眼，像见到鬼魂似的，转身就跑，才跑出几步，又摔倒在地。 骆宇惊喜地回头，只见陈青云笑眯眯的站在身后：“骆主任，你没事吧。” “青云，你怎么在这？真是谢谢你了，不然今晚你骆阿姨就惨了。”骆宇拍拍自己的xiong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得了吧，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叫你jiejie还差不多，想充长辈，也不怕害臊。这几个人怎么办？” “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说完她掏出手机，拨通110，简单地说明了情况和地点。 在等待警察的时候，俩人轻松地聊天，陈青云不怕地上的泼皮逃走，他手中的棋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原来骆宇也在加班，她必须尽快完成手中的工作：“青云，后天请你吃饭，能给阿姨面子吗？” “阿姨请客不去，jiejie请客就去。”陈青云对眼前这位花信少妇特别好感，无伤大雅地调笑。 骆宇笑得花枝招展：“好，你现在油嘴滑舌，看你到时候怎么交差。记住，带上两幅字：一幅是主席的沁园春.雪；一幅是辛弃疾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有人特别喜欢这两首词，你得认真点，别弄得丢人。” 两辆警车已经停在身前，一个中年警官问道：“刚才是谁打电话报警的。” “是我。”骆宇上前将情况详细说了一遍，那警察有点不敢相信地看了她两眼，又冲地上的泼皮大喊：“青龙，又是你，你这是七进宫了吧。兄弟们，将这四个烂仔带走。” 青龙躺在地上哭喊着：“大叔，我再也不敢了，你们就放了我吧。” 那警官没有理睬哭喊的青龙，转身对骆宇说：“将你们的电话留下，有事我会找你们。天色已经很晚了，你们俩口子早点回去吧，以后别再单身一人出来。” 陈青云与骆宇对视一眼，骆宇“扑哧”地轻轻笑了一声，也没向警官解释，就与陈青云扬长而去。 第二天上班，凡景清通知陈青云，马上出去一趟。 凡景清带着陈青云直奔省政府，来到主管文教卫的副省长常河的办公室：“常省长，这就是陈青云，上次的书法作品就是他的大作。” 凡景清打定主意疏远陈青云，但又不能让陈青云有所察觉，这里面的学问可就深了。而他现在的想法，就是如何尽快将陈青云推出去，带陈青云见常河，也有这层意思。 常河不敢置信地盯着陈青云：“景清局长，你说的那位大师，就是这位小伙子？” 凡景清肯定地说：“没错，我也是在新闻出版系统的书法比赛中才发现的。小陈是紫微大学的高材生，学识和修养都不同凡响呀。”凡景清不无恶趣地想：如果你要他当你的秘书，我立马就将这个烫手的山竽塞给你。 常河顿时兴趣大涨：“不错，你们可是拣到宝贝了。小陈，给我们展示一下 身手，如何？” 常河说着，就将宣纸和笔墨摊在大班台上。看来她也是此道中人。常河原本是大学教授，选拔女干部的时候，风云际会，坐上了现在的位置，但没有将自己的爱好放弃。 此时已容不得陈青云拒绝，他坦然地走到大班台前，深吸口气，笔走龙蛇，一首关汉卿的元曲四块玉“南亩耕，东山卧，世态人情经历多。闲将往事思量过。贤的是他，愚的是我，争甚么。”跃然纸上。 常河嘿嘿笑两声：“小陈，字写得不错，但‘离了名利场，钻进安乐窝’的意境可不适合你呀，你们年轻人正要积极进取，可别有什么看破世情的想法。” 常河说这话的同时，心中却略生遗憾，她本产生了爱才之心，打算向凡景清开口要来此人，不曾想这小子年龄不大，思想却透出了一种散漫。 陈青云的无意之举，失去了一个大好机会。当然，并不一定是他要的机会，不然他当初选择留在燕京，不比在常河身边差，这只是凡景清的想法，真正遗憾的是他。 陈青云喜欢这首小曲，这种意境与他修练清微诀有相通之处。他现在并不缺乏上进之心，却比其他人更高一筹：四年之内升到副处，是他近期的目标，长远目标在哪里，心中没数，但他注重的是过程。 三人一时无语，凡景清赶紧打破沉默：“常省长，有两件事情要向你汇报：一是报刊综合整治的后期工作；另外就是关于网络出版的管理办法。” 报刊综合整治的后期工作，主要是裁减质量低下、发行量小、影响不好的报纸和期刊。现在全省大部分的县市都有报纸，依靠行政手段发行，完全没有必要存在。除了少数几个经济发达的县级市可以保留外，其他的县级报纸都将撤消。 期刊的整治分两步：办刊宗旨不明、影响极坏的坚决撤消；无主管单位、或发行量很小的期刊，允许这些期刊找单位挂靠，作为单位的内部刊物，条件成熟时再公开发行。 常河同意凡景清的意见，当即在凡景清的文件上签字，当然还得走完程序，这已经不是凡景清的事情，这个文件必须以省政府的红头文件下发到各地州市。 网络出版管理办法则由陈青云解释，常河认真听完陈青云的汇报，此时她对陈青云的印象有所改变，却不会再要他当自己的秘书。 凡景清和陈青云正要告辞离去，常河叫住凡景清：“景清局长，这里有封举报信，你看怎么办？” “益州又发现了yin秽的非法出版物，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全省刚整治结束，又冒头了，必须坚决查处。小陈，过两天你去益州做个暗访，mo清具体情况，我再派监察总队的同志去。”看完举报信，凡景清马上做出安排。 “好，过两天我就去。”陈青云没有份内与份外的工作之分，爽快地回答凡景清。 新闻出版监察机构只省局才有，大部分地州市的新闻出版管理都合并在***门，所以查处这类案件，只能由省局出面，没有给地州市下放权力。 “怎么派小陈去，你们不是有监察总队吗？”常河不解地问：“我记得小陈是在新闻出版处工作。” 凡景清自豪地说：“常省长，你可不了解小陈的能耐，这可是我们局里的奇兵呀。”他将燕京书展时发生的事情，如实向常河详细作了汇报。这些事情早晚会传到常河耳中，还不如由他来说呢，当面落了好处，也算陈青云欠他的情。 常河兴趣十足地听完凡景清说书般的叙述，不断地发出“喳喳”的砸舌声。待凡景清说完，她问陈青云：“真看不出，小陈的能耐确实不小。我女儿就是汤静的粉丝，小陈，你能再弄来一张汤静的生活照吗？” “问题不大。”陈青云也不矫情。 常河想起什么事情似的：“景清、小陈，今天中午我请客，就在机关小食堂吃饭，不许推辞。”然后她打电话叫来秘书，让她在小食堂订个包厢。秘书惊奇地看了凡景清与陈青云一眼：常省长是省政府大院有名的、清高的知识分子，从未留客人在机关吃饭，今天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常河留俩人吃饭，她可是怀有目的的。 “小陈，你与汤静的关系如何？不许隐瞒，老实告诉我。”常河不喝酒，四人就点了些小菜，看得陈青云直皱眉头，他可是个rou食动物。 “算是好朋友吧。”陈青云自己也说不清与汤静的关系，主要是汤静自己定位有些偏差。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常河不满地说：“省政府准备在十一前夕组织一次大型文艺会演，你能想办法邀请到汤静吗？这几年S省没有出名的大歌星，只能请外援了。” “我看她有没有安排。”说完，陈青云掏出手机。 常河不满地看了陈青云一眼，心想：我亲自请你帮忙，你就不能重视一点，跑趟燕京吗？这种大牌明星，你一个电话ding什么用，早知道这样，干嘛请你们吃饭。 不料接下来的事情，令常河与她的秘书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