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的无私,王熙凤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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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见贾母劳乏,也知道是为了自己,所以贾政是求着老太太歇歇养神。贾母是觉得还是亲生的贴心:“我所剩的东西也有限,你们等我死了做结果我的使用权,其余的都给我伏shì的丫头。” 贾赦等人是听到这里,更加的伤感和茫然,自己贾家以后该怎么办呢!只有贾母安康,这皇上便不会轻易的动贾家,这才是贾家最大的依靠,如果没了贾母,贾家以后能去向何方? 大家便跪下都跪求道:“请老太太宽怀,只愿儿子们托老太太的福,等过了些时都邀了恩眷。到那时兢兢业业的治起家来,以赎前罪,奉养老太太到一百岁的时候。” 贾母知道自己已经年老了,他们只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自己又能庇护他们多久呢!他们都流着贾家的血脉,自己不忍呀!“但愿是这样才好,我死了也好见祖宗。” “你们别觉得我是享得富贵受不得贫穷的人,不过我这几年看看你们轰轰烈烈,我落得都不管,说说笑笑养身子罢了!那里知道家运是一败直到这样!若说外头好看里头空虚,这是我早知道的了。只是‘居移气,养移体’,一时下不得台来。” “如今借此正好收敛,守住这个门头,不然叫人笑话你。你还不知,只打谅我知道穷了便着急的要死,我心里是想着祖宗莫大的功勋,无一日不指望你们比祖宗还强,能够守住也就罢了。可是谁知他们爷儿两个做些什么勾当?真是我的亲儿子,我贾史氏真的是愧对一切。” 贾母正自长篇大论的说,只见丰儿慌慌张张的跑来回贾母道:“今早我们奶奶听见外头的事,哭了一场,如今是气都接不上来。贾瑞是叫我来回太太。” 丰儿没有说完,贾母便着急的问:“到底是怎么样”邢夫人是代回道:“如今说是不大好。”贾母起身走了走,然后很颓废的走在chuáng榻前:“这些冤家要磨死我这个老太婆吗?” 贾母对于王凤娘,压根没有什么好感,一个粗鲁的泼fù,心眼还那么的小,害了政儿多少的孩子?可是,她生了自己的宝玉,自己的宝玉怎么能有这么一个亲娘? 为了宝玉,贾母是忙叫人扶着,要亲自看去。贾赦即忙拦住劝道:“老太太伤了好一回的心,又分派了好些事,这会该歇歇。便是孙子媳fù有什么事,叫媳fù瞧去就是了,何必老太太亲身过去呢!倘或再伤感起来,老太太的身上要有一点儿不好,您叫做儿子的怎么处呢?” 贾母便说:“你们各自出去,等一会子再进来。我还有话说。”贾赦不敢多言,只得出来料理兄侄要走的事,然后又叫贾琏挑人跟去。这边的贾母才叫鸳鸯等人拿了给凤姐的东西跟着过来。 王熙凤正在chuáng榻气厥,平儿哭得眼红,因为自己的表面的家sī是一无所有了,听见贾母带着王二太太、宝玉、薛宝钗过来,急忙出来迎接。 贾母便问:“这会子怎么样了”这么多的银子珠宝,想要他们那些衙役可能还了回来吗?这平儿恐惊了贾母,便说:“这会子好些,老太太既来了,请进去瞧瞧。” 平儿先跑进去轻轻的揭开帐子,凤姐开眼瞧着,只见贾母进来,表面是满心惭愧。先前原本是打算掏空贾家后分家的,谁知道贾母是那么大的xiōng怀,肯把她的一切平分给贾家众人,说真的,她做不到,所以和贾母相处,有了那么一些的尴尬和愧疚。 王熙凤便要扎挣坐起,贾母叫平儿按着“不要动,你好些么”王熙凤含泪道:“我从小儿过来,老太太,二太太是怎么样疼我,我心知肚明。那知我福气薄,叫神鬼支使的失hún落魄,不但不能够在老太太跟前尽点孝心,公婆前讨个好。还是这样把我当人,叫我帮着料理家务,可是被我闹的七颠八倒,我还有什么脸儿见老太太、二太太呢!今日老太太,二太太亲自过来,我更当不起了。”谁不知道自己自从生了宝贝儿子后就再也没有管过贾家的事情,这以后想找自己的麻烦,还不如自己提早的解决这些麻烦。 说着,王熙凤是一脸的悲咽。贾母道:“那些事原是外头闹起来的,与你什么相干?就是你的东西被人拿去,这也算不了什么呀!我带了好些东西给你,任你取拿。” 说着,贾母叫人拿上来给王熙凤瞧瞧。王熙凤如今被抄尽净,本是愁苦,又恐人埋怨,正是几不yù生的时候,今儿贾母仍旧疼她,王二太太也闭嘴乖巧了,没人招惹自己,这样的生活还不好吗? 贾母在枕上与贾母磕头,说道:“请老太太放心,若是我的病托着老太太的福好了些,我情愿自己当个粗使丫头,尽心竭力的伏shì老太太,二太太吧!” 贾母听王熙凤说得伤心,不免掉下泪来。而宝玉是从来没有经过这大风浪的,心下只知安乐,不知忧患的人,如今碰来碰去都是哭泣的事,所以他比傻子更甚,见人哭他就哭。 凤姐看见众人忧闷,反倒勉强说几句宽慰贾母的话,说着“请老太太,二太太回去,我略好些过来磕头。”说着,王熙凤将头仰起,这贾母叫平儿“好生服shì,短什么到我那里要去。” 说着,贾母带了王二太太将要回到自己房中。只听见两、三处哭声,贾母实在不忍闻见,便叫王二太太散去,去叫宝玉“去见你爹爹和大哥,送一送就回来。”贾家还没败,只要宝玉好,那么贾家就会好的。 可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呀!贾母自己躺在榻上下泪,幸喜鸳鸯等人能用百样言语劝解,贾母暂且安歇。不言贾政等人的分离悲痛,毕竟那些跟去的人谁是愿意的? 大家是不免心中抱怨,叫苦连天。正是生离果胜死别,看者比受者更加伤心,好好的一个荣国府,闹到人嚎鬼哭。贾赦是最循规矩,在伦常上也讲究的,执手分别后,自己先骑马赶至城外举酒送行,又好心的叮咛了好些国家轸恤勋臣,力图报称的话。 贾政等人是挥泪分头而别。贾赦完了后带了宝玉回家,未及进门,只见门上有好些人在那里乱嚷说:“今日旨意,将荣国公世职着贾赦承袭。”弟弟,你欠我的终于是还清了。 那些人在那里要喜钱,门上人和他们分争,说是什么“本来的世职我们本家袭了,有什么喜报。”那些人说道:“那世职的荣耀比任什么还难得,你们二老爷闹掉了,想要这个再不能的了。如今的皇上在位,赦过宥罪,还赏给大老爷袭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怎么不给喜钱?” 正闹着,贾赦是回家,门上回了,虽则喜欢,究是哥哥犯事所致,反觉感极涕零,赶着进内告诉贾母。王二太太正恐怕是贾母伤心,过来安慰,听得世职复还,虽然还给自己家的贾赦,心里面是自是欢喜。 贾母贾赦进来,贾母拉了说些勤黾报恩的话。独有邢夫人、尤氏心下悲苦,只不好lù出来。而且说外面这些趋炎奉势的亲戚朋友,先前贾宅有事都远避不来,今儿贾政袭职,知圣眷尚好,大家都来贺喜。 那知贾赦是纯厚xìng成,心内反生烦恼,只知感jī天恩。于第二日进内谢恩,到底将赏还府第园子备折奏请入官,内廷降旨不必,贾赦才得放心。 回家以后,循分供职,但是家计萧条,入不敷出。下人们见贾赦忠厚,凤姐抱病不能理家,贾琏的亏缺一日重似一日,难免典房卖地。府内下人几个有钱的,怕贾琏缠扰,都装穷躲事,甚至告假不来,各自另寻门路。 独有一个包勇,虽是新投到此,恰遇荣府坏事,他倒有些真心办事,见那些人欺瞒主子,便时常不忿。奈他是个新来乍到的人,一句话也插不上,他便生气,每天吃了就睡。 众人嫌他不肯随和,便在贾赦前说他终日贪杯生事,并不当差。贾赦道:“随他去罢,原是甄府荐来,不好意思,横竖家内添这一人吃饭,说是穷,也不在他一人身上。” 贾赦并不叫来驱逐,众人又在贾琏跟前说他怎样不好,贾琏此时也不敢自作威福,只得由他。忽然是一日,包勇奈不过,吃了几杯酒,在荣府街上闲逛,见有两个人说话。 那人说道:“你瞧,这么个大府,前儿抄了家,不知如今怎么样了。”那人道:“他家怎么能败,听见说里头有位娘娘是他家的姑娘,虽是死了,到底有根基的。况且我常见他们来往的都是王公侯伯,那里没有照应,便是现在的府尹前任的兵部是他们的一家,难道有这些人还护庇不来么” 那人道:“你白住在这里!别人犹可,独是那个贾大人更了不得!我常见他在两府来往,前儿御史虽参了,主子还叫府尹查明实迹再办。你道他怎么样他本沾过两府的好处,怕人说他回护一家,他便狠狠的踢了一脚,所以两府里才到底抄了,你道如今的世情还了得吗!” 两人无心说闲话,岂知旁边有人跟着听的明白。包勇心下暗想:“天下有这样负恩的人!但不知是我老爷的什么人?我若见了他,便打他一个死,闹出事来我承当去。” 那包勇正在酒后胡思乱想,忽听那边喝道而来。包勇远远站着,只见那两人轻轻的说道:“这来的就是那个贾大人了。”包勇听了,心里怀恨,趁了酒兴,便大声的道:“没良心的男女!怎么忘了我们贾家的恩了。” 某人是在轿内,听得一个‘贾’字,便留神观看,见是一个醉汉,便不理会过去了。那包勇醉着不知好歹,便得意洋洋回到府中,问起同伴,知是方才见的那位大人是这府里提拔起来的。 “他不念旧恩,反来踢弄咱们家里,见了他骂他几句,他竟不敢答言。”那荣府的人本嫌包勇,只是主人不计较他,如今他又在外闯祸,不得不回,趁贾政无事,便将包勇喝酒闹事的话回了。 王二太太此时正怕风bō,听得家人回禀,便一时生气,叫进包勇骂了几句,便派去看园,不许他在外行走。那包勇本是直爽的脾气,投了主子他便赤心护主,岂知王二太太知道这件事后反倒责骂他,他也不敢再辨,只得收拾行李往园中看守浇灌去了。 “贾家,该分家了。”林承婉对剜心说道,说完,便轻步卓衣的离开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