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倾囊相助
延清法师听董妙文把她开医馆的事和盘托出,而且态度又是异常的诚恳,见她没有一点隐瞒的样子,也就相信她点了点头,佛家向来是慈悲为怀,延清法师暗忖,如果此花真可以造福于人,那倒是做了件善事。 “阿弥陀佛,刚才老纳多有误会,怀疑女施主之事,还请女施主不要见怪。”延清法师双手合十,向董妙文说道。 延清法师此时一点也没以高僧的名号压人,并且对刚才误会董妙文之事,心里有些愧疚,才说了这番话,这更让董妙文觉得,延清法师确实是一位德高望重、受人尊敬的高僧。 董妙文马上起身还礼:“延清法师才是真境界,处处是以慈悲之心对人,胸怀天下之良善,实在是让世间俗人惭愧。此事只怨小女没有事先言明,大师如此言重了,小女实在是不敢当。” 两人就相视而笑,被对方的言行举止大度所感染,把之前的误会拆解得烟消云散,接下来的气氛更加融洽,颇有些忘年交的感觉。 “小女想多种一些这醉心花,全部留做药用,而且还会小心护佑此花,不会让此花流入民间,被恶人利用造成生灵涂炭。”董妙文向延清法师保证道。 延清法师见董妙文如此的保证,又见她行容举止和刚才如流的对答,已经相信了**分,也就不再无端揣测。 “如果女施主真要大量栽种此花,老纳倒是可以为女施主推举一人,那人是个花农,在栽种花草方面很是经验老道,与老纳有些交集。此人为人比较厚道,是个可靠之人。”延清法师低头思忖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可靠的人,就马上推荐给董妙文。 董妙文一听延清法师这话,唇角轻翘眼睛亮了起来,她来霖泉寺之前。确实也发愁关于如何大量种植的事情。听凝红之言,那些有经验的花匠全都在高门大户里听差,要是请人家来帮她种这曼陀罗花,不一定会放弃大宅门里的清闲活儿。再一个,就是担心那花匠的品行如何,品行不端自然也不可用。再者,就算是她真请到了人,可是她也得找地方去种呀。不能把所有的花都种在小院里,所以为了这些一连串的问题,她也有些头大。 “那就多谢延清法师了,我正在为此事发愁呢,快请言明,我明日就去请他来。”董妙文眉头舒展,眼神带着些许激动之色。 “若说这人。倒是离此地不算远,在我们霖泉寺后山大约八里路。有个村子,名唤西高村,那里的村民,好多都是专门栽种花木的行家,专门种植一些盆景花卉,给京城里的宅门送过去用以谋生。”延清法师笑着慢慢说道。 董妙文知道确实有类似的行业,哪些宅门里如果修建花园,或者宅门里每年四季定期输送新鲜花卉,这些花农都把自己培育好的花草卖到京城来。 “那西高村里,有一个叫吕三爷的人,此人和老纳认识已久,颇有些渊源,为人可靠又精通花木栽培,你去找他时,只需提老纳的法号,他定能相助。”延清法师把他心目中最好的人选告诉了董妙文。 “小女万分感谢延清法师的指点。”董妙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今听延清法师说的此人如此精通栽培,更令她满意的是,此人还是专门做花木种植的花农,连种植的地方也能提供,这可让董妙文省了好多麻烦,自然非常感延清法师。 “老纳只愿女施主以后能多救助疾患,告福苍生,善哉善哉!”延清法师一脸和善的微笑道。 董妙文非常高兴,又问了几个关于醉心花的事,延清法师都一一为她解答,时间过得很快,但等她抬头时,见天色不早,就起身告辞了。 延清法师笑着将董妙文送到禅院门口,看着她轻逸的身影已经消失后,不由有些感慨,想活到这把年幻,也是游历过四方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子,年纪轻轻不是在家相夫教子,而是开医馆行医济世救人,可谓是个奇女子。 董妙文和鹦儿出了霖泉寺的山门,坐上了马车,顺利回到了城里。 当她们回到医馆时,见凝红在里面迎了出来,笑着询问她们去霖泉寺可以收获,鹦儿就把她们去霖泉寺里发生的事,全都向凝红说了。 “小姐,没想到你们此行如此顺利,真是菩萨保佑啊。”凝红见董妙文对此事一直上心,听说这么快就解决了,心里也十分高兴。 “那是自然,我们小姐本来就是福星高照,若不是因为那个天煞孤星……”鹦儿大咧咧的把这话冲口而出,凝红一听,马上伸手揪了鹦儿袖子一把,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叫她小心说话,本来应该高兴的时候,不要惹得小姐心烦。 鹦儿把这话说了一半,见凝红冲她使眼色,马上就明白了,住了嘴,很尴尬的一笑。 “今天我们走了之后,医馆里可有什么事么?”董妙文装没听到鹦儿那句失言,而是转移了知题,问凝红关于医馆的事。 “小姐走后,只有几个前次的病人过来拿药,我就把之前小姐抓好的药交给她们了。”凝红把今天医馆的事都说了出来。 “就这几个人来过?”董妙文走到药柜前,打开一格,查看自己为病人做的简易病册。 “还有……就是燕平侯府那个叫长泽的人,来过一趟,后来又走了。”凝红迟疑道。 “长泽,他来干什么?”董妙文停住了翻看病册的手,很惑然的看着凝红。 凝红有点委屈道:“今天他来的时候,真是吓了我一跳,小姐又不在家,我只能硬着头皮和他说话。” “你没被他认出来吧?”鹦儿在边上一听,又是燕平侯府那些阴魂不散的人。就马上凑过来说道。 凝红有些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刚进门的时候,他好像看到我的脸了,而且还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是怎么答的?他是不是真的认出你来了。”鹦儿在边上声音有些焦急。 “我当时就告诉他,我从没有见过他。是他认错人了。最后他也许相信了吧。”凝红不确定道。 “长泽过来和你说什么了?”董妙文虽然不想燕平侯府这么快知道凝红在她这里,就算万一真的认出来,如今凝红也不是那府里的人,明面上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他过来是说,燕平侯府已经把那笔银子交到了蒋氏父子的手里。所以他过来和我们说一声。”凝红有些支吾道。 “这么快,燕平侯府动作倒也不慢,居然这就痛快的就给了银子。”董妙文一楞。她之前开账单的时候,还有些担心燕平侯会对那笔银子有什么微辞呢,没想到付起银子来还真是利索。 “哈哈,我和小姐一起,这次让燕平侯府好好出点血,活该!”鹦儿在边上拍手大笑,早知道那侯府里的人拿钱这么痛快,应该再多写些。 “痛快什么呀。”凝红皱着脸说道。 “怎么了?”鹦儿见凝红这么说。就忙问道。 “还说呢,那个叫长泽的人一来。就说要找小姐,我说小姐不在,也不知道何时回来,就问他有什么事需要转达。他就一脸狐疑的说我们给侯府开的账单有问题。”凝红把长泽来的事慢慢道出来。 原来,董妙文自那日让人把账单交到燕平侯府里,这事长泽是知道的,燕平侯也不管这些小事,看也没看,就叫长泽去账房支银子。 长泽自然领命去了账房,账单交给账房之后,长泽就在边上等着支银子,只见账房打开一看那张纸,就急忙跑过来问长泽,是不是把这账单写错了? 长泽马上一脸狐疑的把账单接过来一看,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这一大笔银子足足在纸上写了二百两,他虽然记得,侯爷是说要负担所有伤者的银两,但也不可以这么狮子大张口吧,二百两银子对于他这样的侯府侍卫来说,也是很大一笔财产了,都够他讨个媳妇生儿子了。 他在侯府里当侍卫,也就一月二两的月银,普通的侯府大丫鬟才一两月钱,就算是掌管着内宅的孔姨娘,一个月也就二十两月钱,这二百两在小康之家,也可以富足吃三年呢。 做为对侯府忠心的人,长泽很是不忿,当时就气得捏着这一纸花账,出了账房就跑去书房找侯爷评理,可燕平侯方翼轩放下手里的书,接过长泽呈上的那张纸,沉吟了半晌,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又把账单交给长泽,让长泽此实支取银子,又拿起书来看,长泽在一幅震惊之中,退出了侯爷的书房。 站在门口,长泽就拿这张花账单左看右看,看看这账单是不是有什么蹊跷,难道上面有什么东西给侯爷下了巫术降头? 在长泽如此内心纠结的情况下,把所有的银子拿到手,本可以差别人去送银子,但长泽最后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等到了蒋家,看到他家的破旧程度,确实被也被这家穷困窘境惊到了,一家就两口人,还都是那种卧床不起的病人,小的在床上不能动弹,老的一脸枯态病容,蒋氏父子见燕平侯府来人,自然就忙千恩万谢说尽好话,长泽也就不情不愿地把银子放下,什么话也没说。 自出了蒋家,长泽眼睛一转,就奔董妙文的医馆来了,想去探探关于“花账”的事,没想到像上次一样,到了医馆又扑了一个空,只到那个总是低头没见过世面的丫头,长泽也只能作罢。 然后盯着这个丫头盘问了几句,关于有些面熟的事,那丫头有些瑟缩,一幅吓破胆的样子,长泽见也问不出什么,董妙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垂头丧气地打道回府了。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凝红把自己知道的那部分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董妙文。 “银了都给了,他来啰嗦个什么?”鹦儿对那个叫长泽的很有看法,你主子燕平侯都默认的事,你一个当侍卫的,跑来还想兴师问罪干什么? 凝红在边上点了点,扁着嘴,想她下午在医馆,看到长泽一进院的时候,真把她吓了一跳,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小心肝不停的乱跳,生怕出个什么岔子。 “反正已经把银子给了,如今钱债两清了,以后我们和燕平侯府再无瓜葛了,我这里也不欢迎他们来。”董妙文一脸谈然的说道。 董妙文也不想再惹上燕平侯府了,光那个对她敌意如此之浓的孔姨娘,就不好对付,虽然只是个姨娘,但娘家还有势力,又听传说如今也快受封得了诰命,也算是在姨娘界里横扫一片的人物了,如今仗着这个身份,更会趾高气扬了。 董妙文虽然现在与镇江王府的淑宁郡主,太傅府里的高洁婷交好,但也知道自身是没权没势,没人庇佑的小人物,还是先不惹她才是明智之举。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