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章 后悔并不能赎罪(为推荐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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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俊杰到了大堂上感觉有些奇怪:今天不管是堂上、还是堂下的人都极少,不论是赵一鸣等苦主,还是赵忠、小丫头等证人都不在,就连赵安大管家也没有来。 官老爷看到赵俊杰等一干人犯后,并没有多说一句废话,一拍惊堂木便对赵俊杰等人下了判语:赵俊杰定在秋后处斩,一干帮凶全部流放到三千里外的边关去做苦奴。 赵俊杰听到后猛然抬头看向官老爷,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处斩?!怎么可能?!如果是处斩,当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这不对,不对! 官老爷什么也没有问,什么话也没有说,上来便对赵俊杰说要秋后处斩他!这让赵俊杰根本无法接受,也给了他太多的震惊与恐惧:没有一丝缓冲的余地,就这样直直的告诉他——你,要死了。 赵俊杰一心认为自己可以有生机的,可是一下子就被打到了地狱里,他猛然之间根本就接受不了。他忽然如发狂一般的喊道:“不,不!老爷您一定是判错了,一定是说错了!我不可能是死罪,老爷你再仔细看一看,您一定是判错了!” 官老爷不理会赵俊杰的话,只是一拍惊堂木,又判了他一个咆哮公堂的罪名儿,拖下去狠狠打了一顿板子,才让赵俊杰清醒过来,不敢再乱喊乱叫了。 只是他回到牢房中,一连两三都没有吃东西,连水也没有喝一口,只管坐着呆呆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三以后,他终于后悔了,终于开始反省自己的错;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错。 他开始反思: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想过要谋算赵府的家产,那么他根本不会同魏太姨娘联手,那么他也就不会被魏太姨娘所害;现在,他依然还会是赵氏的子孙,他还是一个秀才老爷,还是赵氏的一个少爷!并且还能得到义父赵一鸣的帮助,在仕途上会比自己独自一个人打拼要省很多的力气。 他反思以后,发现如果他走得是另外一条路,那么他的前程是极好的!他悔不当初啊,为什么自己会迷了心窍!为什么不能像老管家所说的那样,正大光明的谋前程呢?他对不起老管家啊! 想起老管家这些年来为他cāo)得心,赵俊杰是心如刀割:他就这样害死了一个一心为自己好的人! 终于,他知道错了,知道他自己对不起赵府,对不起赵一鸣,对不起老太爷。 他也终于哭了:虽然是魏太姨娘害他,但是真正害了他的人就是他自己;后来的几个月里他常常求狱卒,他要见一见赵府的人。 他知道,如果他原来就知错悔过的话,赵一鸣不会对他下狠手的:他们,都是赵氏的子孙啊!现在,唯一的生机便是赵府了,他怎么也要让赵府的人知道,他是真得知道错了——就算赵俯的人不会原谅他,他一定会被处斩,但他还是想对赵府的人说一声对不起。 但是狱卒哪里肯理会赵俊杰? 所以,赵俊杰在大牢中度过的几个月里,整便是悔恨,哭求;只是,他回头回的太迟了。 有一天,赵俊杰的面前摆上了几样菜,有鱼有鸡有,还有一大碗的白米饭和一大碗的酒! 赵俊杰面对这些饭菜呆呆的坐着,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涕泪横流的时候,却又伸手抓起饭菜来往嘴巴里塞去;只是塞到嘴巴里的饭菜都掉了下来,和着他的涕泪掉落在他的衣襟上:他怕啊,他真的怕,他好怕好怕死啊;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这是他的最后一顿饭,赵俊杰知道。 人为恶之时从来不认为自己错了,肆意妄为;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赵俊杰报应临头悔过了,但他一样还是要为他所做下的事付出代价。生而为人,谁都是一样,无可幸免。 赵俊杰被押到断头台上时,终于看到了赵府的人:赵安和赵忠。 赵忠披麻带孝对着他跪倒在地上,叩了三个重重的头!怎么说,赵俊杰被砍了头,赵忠心里也不好受。 “少爷,您一路走好!小的自此后出家为苦行僧为您祈福,希望您来世能投个好人家,做个好人!”赵忠对着赵俊杰大喊道。 赵安把带来的酒菜摆了出来,又摆上了香炉,对着赵俊杰弯腰为礼:“俊杰少爷,小的我奉老太爷和老爷之命来送少爷一程!他们为长辈不忍见少爷首异处,还请少爷体谅。下一世,好好为人。” 赵俊杰没有想到还会有人来送他,为他收尸;他哭道:“赵忠,是我对不起你父亲,死后我也无面目去见我们府的老太爷,把我葬在你父亲旁吧!我也不怪,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啊——!”说罢大哭,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刽子手抱着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赵俊杰这时候是真真悔到了极点:如果能再重来一次,他绝不会再做错事——人家再有家产也是人家的,他是不该眼红去抢;他应该做得就是好好努力,自己也能挣下一份偌大的家产来才对。 他醒悟的太晚了,在刽子手大喝一声后,寒光闪过赵俊杰的悔恨都不存在了。 不过,赵俊杰在牢中时,赵府的子并不是那么平静无波的。 赵俊杰被送官后不久,二门的婆子来报,孙氏姨娘的娘家人又来了;红裳和赵一鸣在意的并不是那人又来了,而是他今天晚上会不会留下来不走了。 但就是让赵一鸣堵心的是,那人这一次来了之后,居然留下来没有走!不过这次留下来的人,不只是那个婆子,还有孙姨娘的母亲。 因为孙姨娘这两天有些不舒服,所以孙姨娘的母亲带着一个婆子留下来要照顾孙姨娘两天。 听到孙氏过来亲口把话说出来以后,红裳淡淡的道:“姨娘子不舒服?我唤个大夫过来给姨娘请请脉吧,免得一个大意伤了子骨。” 孙姨娘哪里还敢让红裳请大夫来请脉?上次红裳让人给她请了脉,她被赶出去赵府几个月之久;她急忙福了一福:“谢谢太太的关心,老爷已经请了大夫来给婢妾请脉,不过就是稍稍有点风寒罢了;可是婢妾的母亲不放心,所以才想住下为婢妾调理一二。” 红裳扫了一眼孙姨娘,刁难道:“姨娘在府中难道还受了什么委屈不成?居然还要请你的母亲来为你调理子?此事我倒要向老爷好好的分说分说,传了出去名声还是小事儿,但是坏了姨娘的子骨儿,却是大事儿了!” 孙姨娘脸上一红,不过她心下却恼得很:现在太太一开口便夹枪带棒的;她只能忍气吞声的道:“太太恕罪,是婢妾不会说话,让太太误会了;婢妾和婢妾的母亲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做母亲的小心思罢了,还请太太息怒!” 红裳哼了一声儿,半晌儿没有说话。 孙姨娘等了好一会儿,只得说道:“那婢妾现在就回去打发她们回去。” 红裳却又冷哼一声儿:“回去不回去,你问错了人;这种事,你只要问我们老爷就成了,我哪里知道是留得还是留不得!” 孙姨娘脸上阵红阵白,最终福了一福告退了;她一出红裳的院子便狠狠一跺脚:“让我去问老爷?问就问去,哪个还会怕你不成?这难堪可是你自找的,同我没有关系。” 孙姨娘上车子自顾自的去了。 不一会儿,红裳便听一个小丫头道:“老爷说了,孙姨的子不爽利,便让孙姨家的人在府中多住两,一来有个人照应,二来也让她们全一全母女之。” 孙氏正一脸得意的对上半躺着的“婆子”说及此事,那“婆子”脸上不辩喜怒的看了她一眼:“你很高兴似的?是不是他如此宠你,你很受用啊?那后看来我不用再来了,免得招人白眼。” 孙氏自然是大发了一番嗔,不过心下却是暗笑:知道吃醋?这是好事儿啊;不过她对赵一鸣的宠,也的确是十分的高兴。 她就是高兴看到男人为了她神魂颠倒的样子。 孙氏起来吩咐雅音出去到大厨房里加菜,又让人把好酒准备出来,她今天晚上要好好的同“婆子”聚一聚。 让孙氏的母亲留下来,是那人想出来的主意:因为赵一鸣已经有二三天没有过来孙氏这边儿了,所以他怕万一自己留下来后,赵一鸣晚上却又过来了,那就真不太妙了。 孙氏的母亲留下来了,那么赵一鸣为了让孙氏母女多团聚一会儿,想来不会再来孙氏这里过夜。 孙氏刚命人摆好了饭菜,命人拣了几样菜送到厢房里去母亲,想拉着那婆子入席时,外面传来雅音的声音:“老爷安。”她的声音有着几不可查的颤抖。 谁也没有想到赵一鸣这个时候会来!而且还把那个“婆子”堵到了屋里,孙氏的脸色也变了,她立时转头看向了“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