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往事（七）
二水听族里大人说过，这里是训练死士的地方。 死士是凤血族里的神秘高手，为族里去完成各种艰难的任何，包括杀人。 凤血族的死士很多是从小孩开始训练，在没有成为死士以前，是出不了这四周高墙的。 这道门，一旦关闭，就只有成为了死士的人，才能离开。 据说，一百个孩子，也未必有一个能成为死士，成不了死士的人，只会死在这里。 二水心里有一个信念，要活着，要成为死士。 只要成为死士，就可以活着出去救小主。 她没想到，她在这里一呆就是十四年，无比残酷的十四年。 脸被抓得稀烂，没有人认得她是凤女的侍婢。 这里训练经常受伤，也不会有人在意，她的脸怎么样。 开始的五年，是和一些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训练，牢狱一样生活，没有半点自由。 虽然辛苦，但孩子们没有人偷懒。 因为，他们知道，离开这所小训练营，就是生死搏斗，强者生存，弱者死。 五年光阴很快过去。 二水在被换去大训练营的时候，发现不知道是谁忘了锁门。 她偷偷溜了出去。 已经九岁的二水，身手已经非常敏捷，加上她对凤血族的地形相当熟悉，轻易地避开族人，去到那处绝壁。 她去到的时候，远远看见有人正顺着枯藤爬上大石，是一个大她两三岁的少年。 难道是他救了小主，并且喂养小主？ 二水悄悄藏到一棵树后，发现少年爬上大石的速度极快，真可以说是身轻如燕。 等少年攀上大石，她闪身石下，耳朵贴着石壁，这样可以听见上头谈话。 “重楼哥哥，你来了。”一个小姑娘娇糯糯的声音传来，她是尽量压低了声音的，但仍听得出她是开心的。 “嗯，出了点事，有一阵子没来了，你过得还好吧？”少年道。 二水心想，看来当年真的是他救了小主，可是他是谁，又是怎么救下的小主，她却一无所知。 接着，又听见小主有些失望地道：“为什么就你一个人来，他呢？” 二水不知道小主嘴里的他是谁，但却能感觉到，照看小主的人，还有别人。 重楼道：“他……他有点事，这次不能来看你。” “为什么？” “啊……就是家里有点事，走不开。他让我给你带你话，让你乖乖的，别靠近那条破蛇，他会尽快想办法杀了那条破蛇，救你出来。” 小女孩沉默了一阵，道：“他死了？” 重楼惊讶，“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上次来，我看见有血从他袖子里流出来，我问过他，他说没事，小伤。” “你猜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不过你以后见着他，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好。” “他上次的伤确实不要紧，但回去后打了场很大的仗，他毕竟年龄还小，那仗对他而言，太过勉强，他受了很重的伤，所以才不能来看你。不过你别担心，他不会死的，只要养一阵，就能好起来。” 小女孩子不再说什么。 少年在上面仍站了一阵，道：“那九魂珠，千万别取下来玩，你要戴着九魂珠，那蛇才闻不到你身上的味道。” 二水奇怪，为什么上次她在石台上，神龙能闻到她的味道，而这个叫重楼的少年在上面这么久，神龙却一直没有发现。 九魂珠？ 二水想起，上次看见小主脖子上戴着的珠子。 难道那珠子叫九魂珠，因为小主戴着那颗珠子，所以神龙才闻不到她身上的味道？ 重楼顺着树藤滑下，看见站在石壁前的二水。 二水这才看清他的长相。 以前，觉得除了在圣台边看过的小凤君，这世上就属墨非君大人最好看，但看见面前的少年，才知道世上除了凤君和墨非君大人，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少年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身形高高瘦瘦，但那张脸竟可以用一个形容女子国色天香来形容，而且瞳仁深处，竟有一抹奇异的暗红色，妖娆而绚丽。 她从来没想过一个男子可以长得这么媚气，却又丝毫不女儿气，十足的男儿模样。 不过九岁的她，看着这张脸，竟脸红了，心脏突突地一跳。 但他在看见她的瞬间，漂亮的混蛋竟沉了下去，眼里闪过一抹杀意，“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二水生活在死士训练营，看惯杀意，知道他对自己动了杀心。 道：“我叫二水，是凤女的侍婢。我来这里，是看小主的。”直觉，如果骗他，被他发现，他会立刻杀了她。 从刚才他攀崖的功夫看来，她不是他的对手，他要杀她易如反掌。 她听见他们的谈话，知道他在照顾小主，所以不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他盯着她满是结痂的脸看了一会儿，最后视线落在她手背上的一处疤痕上，道：“原来，你真的没死。” 二水微微一怔，那疤是被野狗咬的，到现在都还没消掉，难道他看见过她，认得她被野狗咬过的疤？ 她心里这么想，也就问出了口，“你见过我？” “嗯。”他轻嗯了一声，“不过你的脸……” 二水从来没在意过自己的脸，被他盯着看，第一次有想把脸藏起来的想法，“怕别人认出我，所以把脸毁了。” 少年轻点一下头，认同了她的解释，“以后不要再来，免得害了她。” 二水知道如果常来，总会有被人发现的时候，答应下来，承诺在没能力帮助小主以前，不会再来。 站在原地没有马上走开，想问他，当年是怎么救下还是婴儿的凤女，突然头顶黑影掠过。 抬头一看，脸瞬间变了色，“不好，是鬼鸦。” 重楼取下背上的弓箭。 他上次来，就发现了这两只扁毛牲畜飞来飞去，所以这次来才带了弓箭。 二水忙按住他手臂，阻止他的射箭，“不可以射，你射死了它们，长老们立刻会找来这里。” 长老们找来这里，半山腰上的小山洞就会被搜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