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还能替天行道
插上电源，唐平就这么死磕大蛟，把手机放在桌子一角，隔一会就看看画面。他在等，等大蛟去做坏事，然后截几个图，送给派出所。 他深信不疑，像大蛟这样的人，只要一天不做坏事，比黄艳一个月不找男人还难受。 同时他拿出一本记事本，一边异想天开一边圈圈画画，没有目的性，仅仅是个习惯。 东方酒店里面，大蛟调教完黄艳之后，唤来几个小弟，吩咐道：“去DM一中门口守着，只要看到那小子就抓过来，顺便把这个贱人看好，怎么做你们都清楚了，视频拍得漂亮点。那个谁，你跟我去一趟工厂。” 手机屏幕前的唐平顿时精神一震，虽然他听不到声音，但猜得出来大蛟要“行动”了。 领命离开的三个小弟唐平不认识，想知道他们去做什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调整画面，始终对准他们的所在方位。只见这三人上了面包车，驶出马路绝尘而去。 “该不会是来抓我了吧？”唐平缩小画面，不断随着面包车行驶方向划动，很快，面包车在学校门口附近的小路口停下。 目的再明显不过了。 唐平并没有慌，记住了那个路口位置，这个神级定位系统除了可以找人之外，自然还具备和腾讯地图一模一样的导航功能，在搜索框输入地名或建筑名，定位速度比腾讯地图要高效得多。 他重新输入大蛟的关键字，进行锁定跟踪，才跟了四条街，大蛟就进了一间工厂。 果然不出所料，这孙子的工厂表面上生产饮料，其实是用来存货的，一包包小丸子，整袋整袋装着，有两个跟班现场尝起鲜来。 唐平猛截图，然后拨通110提供了猛料，还附送地址。 才半个小时不到，警方就破门而入，一锅端。 “哈哈哈……居然这么容易，这神器比《DeathNote》还管用啊，看样子我还能当罪恶的克星……”唐平忍不住捧腹大笑，可突然又戛然而止。罪恶的克星？ 《DeathNote》的剧情跟胶片一样从他脑海中划过，脑洞大开…… 他再也笑不出来了，兴奋到极致就变成了恐惧，无法想象，这个神级定位系统软件如果开放，世界得乱成什么样？ “真的是无所不能，无所不能……我应该用它来做什么？看一下别人的隐私？不，它的作用太大了。”唐平想起第一次打开软件时看到其中一句提示：只提供一名幸运用户体验，请务必保密，否则造成人类恐慌后果自负…… “这不可能是地球的产品……难道真的有外星人？它们为什么要做一款这样的产品？为什么那个‘幸运’的用户偏偏是我？我的结果该不会像《DeathNote》的主角那样吧？不能不能……那些警恶惩jian维护世界和平的事情还是别揍热闹……” 来电铃声打断了唐平的思考，依然是唐妈。 “儿子，你怎么还没回家呀？试考得怎么样？” 唐平猛拍自己一巴掌，大意了，居然忘了给老妈报喜。“很顺利，我明天一早就回。” 这母子俩打电话从来不啰嗦，讲完正事就挂，因为电话费贵。 如今这社会，连最廉价的通讯成本都困扰着自己，这是件多么cao蛋的事。唐平叹了口气，打开微信，死党群里数百条信息，私信也不少，一一回复完，他还是很有良心地想起了黄艳。 先用定位系统看了看学校附近三个人，面包车不见了，看来擒贼先擒王果然靠谱，估计大蛟的团伙现在是鸡飞狗跳了。 他再定位了黄艳，差点吓了一大跳，黄艳居然离开了那间房，所处场景看起来是酒店的楼梯。本来该替她庆幸，但她身上血迹斑斑，失魂落魄的表情，眼神没有半点往日的神采，发型乱糟糟，仿佛刚刚进行过一场殊死搏斗。 她踉踉跄跄地踏着阶梯，一层一层往上走，看那楼层标示竟上到十四楼了。 也不知为什么，唐平有种不详的预感，迅速把定位转回刚才那个房间，他还记得房间号是606，应该是在六楼…… 画面进入606房间的时候，他整个人惊呆了，刚才黄艳躺的床上此刻躺着一个死人……不止一个，地上还倒着一个。正是刚才领了大蛟命令看守黄艳的两个小喽啰，一看就明显死透了，鲜血染红了床单和地板，隔着手机屏幕都能闻到血腥味。 十几分钟后，唐平就到了东方酒店，而且还破天荒地花了二十块钱打计程车。途中他报了警，说明命案现场，并指出酒店楼顶可能会有人跳楼。 他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怀疑黄艳会跳楼，可能是莫名其妙的预感。 最令人蛋疼的是，他的预感偏偏神准。 当他乘电梯上到酒店楼顶时，黄艳就站在天台扶手上，一身被撕烂的长裙随风飘扬。她微微昂着头，出神地看着这个县城五彩斑斓的夜色。 “黄艳，你干什么？”唐平着急地喊了一声。 黄艳显然没有想到身后会突然有人，而且这个声音如此熟悉。她缓缓侧身回头，怔怔看着唐平，忽然笑了。 “唐平？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你别管我怎么在这，你先下来再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唐平不敢冲过去拉她，只能干着急。 沉默！诡异的沉默。 黄艳苍白的脸垂下两行热泪，道：“老实说我从来不觉得你帅过，但不知为什么，现在的你，真的很帅。” “虽然你现在才发现，但好歹说明你并不瞎，只是近视比较严重。你能不能下来再说话？站在上面太危险了……” “你还是这么幽默，不论什么场景什么时候，你说话都那么难听。”黄艳这句抱怨反常地平静。 “我……你先下来，大不了我给你说几句好听的……” 唐平话音未落，黄艳又打断道：“太晚了，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过我吗？” 唐平怔住了！ 黄艳似乎有了答案，又道：“也对，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我这么贱……” “胡说，谁说你贱了？你好着呢，很多人喜欢你，特别是黄汗堵，他经常说只要能睡你一晚，短命十年都愿意，我亲耳听见的。” “那你呢？你想上我吗？”黄艳这次居然很配合，若换成平时，早就开始撕逼了。 唐平再次怔住！他终于确定，原来自己在这个女生心里还有个这么重要的位置，这可真是意想不到，措手不及。 黄艳垂下头，眼泪流得更凶：“我刚才杀了两个人，你知道杀人是什么感觉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死有余辜，你不用自责……” “我刚才还接到邻居打来的电话，我妈……死了。”黄艳再次打断。 这回唐平不知道怎么接了，想了会道：“那又怎么样，我前年还死了爷爷，去年还死了爹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可是你至少还有个妈呀，我什么都没有了。” “胡说八道，你还有朋友啊，你还有同学，我们都很关心你。你能不能先下来再说啊？你再不下来我可要过去了。” “你记不记得我们吃饭的时候你说了什么？”黄艳忽然道。 唐平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道：“我那是嘴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这样，别斤斤计较……” 他终于按耐不住了，移动脚步缓缓走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其实你并没有说错，我的确不是一个好人。”黄艳并没有阻止他，却又露出了那抹微笑，笑得很凄惨。可是她的身体却在缓缓楼天台外面倾斜，而目光却始终不离唐平的脸。 “别别别……” “唐平，谢谢你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如此关心我，希望你会幸福！”这是黄艳留在人世间最后一句遗言。 “不要——”就在唐平发现不对劲，箭步冲过去的时候，黄艳已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