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暗箭(上)求PK票
隆平坊,春风楼。 鸨父杨氏换了鲜亮衣裳,脸上涂了厚厚的粉,带着两个小子在门口处迎客。虽然这楼里开业没几天,可是因为隆平坊是出了名的烟花地,春风楼也就跟着沾了光,迎来不少寻欢客。就听什么李家奶奶,什么张家小姐的,招呼奉承声响成一片。 孔绣没有进家门,直接骑马来到春风楼,身上还穿着到梁府赴会时的衣裳。杨鸨父是欢场中混过半辈子的,眼睛最是毒辣,当然能够看到门前下马的少女不是普通的出身,忙上前奉承:“哎呀呀,这位小姐快快请进,咱们春风楼……” 孔绣正为meimei心焦,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废话,寒着脸看着鸨父:“听说是我们府上三小姐在这楼里。” 杨鸨父被看得一哆嗦,暗暗叫苦,抬头看了看牌匾簇新的春风楼,心中有几分不舍。中午时楼主就吩咐下来,说这里经营不了几天了,让他打发两个人到附近悄悄去打听打听合适的房子,换个地方再营业。真是不知道早上被送来的那个三小姐是什么来头,都怪自己一时不察,为楼里惹出这样大的麻烦。他很是自责,脑子里虽然混乱,面上仍堆着笑,说:“原来是接三小姐的,三小姐在二楼雅室,奴家这就带小姐上去。”说完,殷勤着在前面带路。 孔绣平日对男儿家是最怜惜不过的,可此时因挂记meimei,身边往来的莺莺燕燕就都不能入眼,带着两个护卫直接上了二楼雅室。 室内春guang一片,孔织双目紧闭、面色潮红地躺在床上,身子仅着小衣,白皙的皮肤上青青紫紫,一看就是经过****的印记。床上chuang下是三个姿色不俗、衣衫不整的小倌,见有外人进来都慌慌张张地躲在床后。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的气息,一个年长的护卫见识多些,闻到其中有种不太对劲的甜香,走到桌子前检查了下熏香,发现自己猜测得没错,那里燃得确实是上等助情香料。 孔绣虽然鲜少出入花楼,但也不是未经世事的稚子,见了护卫的举止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狠狠地瞪了那几个小倌一眼,大步奔到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meimei,心中万分愤怒。 孔绣脱下外衣,包住meimei,将她扶起来。望着床上几块鲜红的血渍,她心中一痛,谁家的女儿家,能够受得了这样的破身之辱?她不禁有些庆幸meimei未醒,否则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慰。 孔绣看了三个小倌一眼,对杨鸨父道:“这三人的卖身契拿来!” 杨鸨父见这位小姐面色不善,心中为楼中的这几个担忧,但想到楼主说过没有什么大事,也就放下心来,出去将三人的卖身契拿来,张嘴说了个一千两的身价。 孔绣也不跟他计较,怀里掏出几张银票,看看不够,又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他,权作抵押,道明最迟明日送余下的银子,又叫他安排两辆车。 孔绣力气不大,抱起比她身量仅小一点的meimei有些吃力,但她仍不愿意假手于人。尽管不知是谁陷害meimei,孔绣也猜到那人目的是要毁掉meimei声誉,叫鸨父安排着从后院侧门出去,倒也没有引起外人的关注。 * 孔府,前院堂上,孔莲与孔竹听了孔绣讲述的详情,面色都很沉重。孔绣能够想到的,她们自然能够想到,可是这种陷害手段未免太不入流,她们一时半刻还真猜不到是谁做的。两人也是关心则乱,想着孔织经历这种破身之辱不知该有多难过。 不过,很快两人就反应出不对劲来,织儿是“四绝”秦绪的得意弟子,怎么会被区区的迷药迷昏一整天?两人对视了一眼,略有所悟。 孔绣不知其中详情,自然是为三妹的事愤怒忧心,愤怒的是对方既然这样卑鄙下流,忧心的是meimei醒过来后怎么办。从花楼带来的三个小倌,让孔莲派人安置在神来院隔壁的院子里,派了几个心腹家人守着。不管怎么说,其中也算有女儿的一侍在,怎么处理还是看孔织的意思。 神来院里,雅舟为孔织换了身干净衣服。孔织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鸥舟诊了诊脉,眉头紧锁,没有说什么。 眉舟是三人中情绪最外露的,虽然二小姐送主子回来时没有说什么,但从主子的样子也能够大致猜测到是发生了什么样的祸事。从那是开始,他的眼泪就没听过,又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雅舟则笼着一身寒气,恨不得想要去杀光那些胆敢冒犯主子的贱人。 * 韩府门前,韩遥听了张五的禀告,满意地点点头,递给她一个包袱:“里面是两套衣服和二百两银票,你明日先出城躲躲,过个三五个月事态平息了再回来。” 张五笑着接来,连声谢恩,心中窃喜,原本韩遥前两日是给了她了六百两银票安排这场戏的,她从中私留了二百多两,再加上又得的这两百两,可就是将近五百两。别说是出去躲个三五个月,就是到哪里生活个三年五载也够嚼用。 张五走后,韩遥进了府里,想到明日文宣公府的丑闻,就觉得心情格外舒畅,总算是给父亲与jiejie出了口恶气。 “遥儿!”韩寄书在院子里,喊住了她。 韩遥虽然不甘不愿,但面对的毕竟是自己的舅舅,仍是老老实实地问安:“舅舅好!”心中却腹诽得不行,对于这个不守闺训的小舅她是非常不满的,认为他野心勃勃,抢了大姐在家中的地位。 “听谢掌柜说,前几****从柜上支了八百两银子,有这回事吗?”韩寄书轻声问道。 韩遥心头火气,口气不善地说:“怎么?不行吗?别说是八百两银子,就是八千两又怎样?莫不是小舅忘记了,那可是我们韩家的产业,以后可都是jiejie与我的,不是小舅的嫁妆!身为男儿家,小舅cao心得也过了!”说完,也不再看韩寄书,仰着头就走。 韩寄书脸色发青,紧握拳头,可偏偏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任由韩遥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