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突如其来的好
如果再出现在他沈君卓面前，别怪他手上没个轻重。 沈君卓的双眼闪过一丝寒意：“你好自为之，送客！”说完之后，就大步离去消失在了前厅。 郑弘文望着沈君卓离去的背影微微轻叹，雪儿你看见了没有，很多事情不是他们这些曾经的事件主人插手就能改变的。而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帮了蒋飞雪的忙，还是把事情变得更糟，也许他本不应该来，毕竟雪晴已然离去，他呆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应该离去了才对。 而沈君卓并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说的话，直接的说，沈君卓一定不会接受，但是含蓄的说，却又会引起沈君卓的多疑。 他这么一大早仓促的来，也确实跟听到蒋飞雪病了有关，他只希望能赶得及，让沈君卓意识到，这个尤雪晴已经不是当初的尤雪晴，说什么灵魂替代无法让沈君卓信服，那么失忆依然是唯一的突破口。 然而，似乎，他来说这些，沈君卓并不以为然。可见不管他说什么，沈君卓在心底早已选择了不相信。 郑弘文想到此，只是轻叹一声，蒋飞雪呵，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郑弘文低估了自己，虽然他觉得自己的话沈君卓一定选择不相信，怕是越帮越忙，但是对蒋飞雪有了不一样感情的沈君卓已经无法做到这一点。 想到郑弘文所说的话，沈君卓对于尤雪晴失忆的事情又有了重新的审定，那失忆之后的画面也一个个跃然于脑海之间。 让沈君卓不知不觉偏向于尤雪晴的确是失去了记忆，那股子怀疑尤雪晴装失忆的感觉又渐渐压了下去，重新的审定让沈君卓对蒋飞雪的感觉又了更加清晰的看法，矛盾的沈君卓渐渐偏向于尤雪晴的确失忆的这个想法。 而那天，尤雪晴口中亲自承认的那些事情在沈君卓认定了她失忆的前提下，变得那么苍白，而尤雪晴的样子分明是在和自己赌气。 这样想着，竟然豁然开朗，让沈君卓心情忽然轻松了起来。 为了求证这些，他更是大步回到了蒋飞雪前，看着仍然躺在那里病恹恹的蒋飞雪，这一次看着蒋飞雪脸庞的他，脸上多了一份清澈的温柔。 这让一旁看的春桃啧啧称奇，少爷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整个人看着都温柔了许多。 而这一天，沈君卓就守在蒋飞雪身边寸步不离，到了晚上掌灯的时候，丫头们都离开了，屋里就剩下了沈君卓和蒋飞雪。 但见蒋飞雪忽然叫道：“沈君卓！” 这让在一旁看书的沈君卓一惊，赶忙放下书本，就抓住了蒋飞雪乱挥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抓住了沈君卓的胳膊，蒋飞雪的呼吸又平稳起来。 蒋飞雪这样的行为，竟然让沈君卓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在这个漫漫长夜中，两个孤寂的灵魂，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缓缓相偎在一起。 那双曾经饱含了猜忌冷酷还有淡然的眼中，如今只剩下一片细腻的温柔，清如水，纯如月，洁白如雪。 蒋飞雪大约是不知道，这一夜是沈君卓再次陷入矛盾的一夜，沈君卓对于蒋飞雪那份矛盾的爱，也让蒋飞雪饱受了沈君卓忽冷忽热的对待。 而如今，沈君卓整个人柔和了下来，像回到了曾经那个对着蒋飞雪演戏入木三分的好老公。 当蒋飞雪睁眼的时候就看见沈君卓趴在她身边，那双大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惊讶，她恍惚，她甜蜜。 如此这般，蒋飞雪竟然一动都不敢动，怕惊扰了这一刻的温馨的安宁。 什么反应都是逃不过沈君卓的，在蒋飞雪醒来的那一霎沈君卓也醒了过来，他没动，只感觉蒋飞雪忽然身子一紧，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不知道为何，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却让他感觉到无比满足。 “雪儿醒了。”沈君卓道。 见沈君卓忽然醒来这样问道，蒋飞雪竟然不自觉避开了沈君卓的眼神，点点头，嗯了一声。 想抽开双手，却发现自己又是浑身无力。 刹那间，那天晚上的事情就扑面而来，蒋飞雪面色一僵，就想抽回自己的双手，不过沈君卓却丝毫没有打算放开的意思。 春桃适时的就进来了，端着药的她一见蒋飞雪尽然醒来了，激动地差点把药盘子给撂飞了，啪嗒放在桌上，就双手合十一脸感激道：“感谢老天爷，感谢菩萨，少奶奶终于好了！” 春桃本来打算继续激动下去，谁知道再看少奶奶的时候就发现少爷紧拽着少奶奶的手，春桃小脸一红，心里却着实为少奶奶高兴，真好，明摆着少爷和少奶奶又重修于好了！ 蒋飞雪刚想说话，就见春桃行了个礼，很规矩地道：“少爷，药在桌上放着，要趁热喝，春桃告退了。” 说完头也不回就退出去了。 沈君卓心里暗想，这丫头倒是个明眼的人。 倒是蒋飞雪，浑身无力，想把自己的手从沈君卓手中拽出来，偏他就拽地更紧，让那原本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红霞。 蒋飞雪闭了眼，并不想与沈君卓说些什么。 反倒是沈君卓竟然凑到蒋飞雪耳朵边道：“雪儿，还在生夫君的气吗？” 这话说的无比挑逗，吹到蒋飞雪耳边是一阵瘙痒，竟然让虚弱的蒋飞雪感觉到一阵晕眩。心中不由的有些不安，沈君卓为什么突然之间又对她好了？ 曾经梦想过多少回沈君卓依然的温柔似水，而如今真实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蒋飞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 曾经笃定沈君卓是爱她的时候，沈君卓反而以冷淡来对待，这让蒋飞雪看着眼前忽然像变了个人的沈君卓，心里充满了不安。 尽管沈君卓如今端着药小心翼翼地喂着她，像对待珍视的宝贝一样，但是难保明天迎来的是那么淡然的沈君卓，似乎蒋飞雪在他面前卑微的不曾存在一般。 而如今的蒋飞雪实在无法坦然接受沈君卓对她的好，吞下去的药亦苦地让她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沈君卓却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太苦了，为夫现在就让春桃给你准备蜜饯去。” 蒋飞雪却没说话，忽然拿过沈君卓手上那碗药，自个儿一口全部吞了下去，苦到想呕，却忍了下来。 沈君卓见状拍拍蒋飞雪的背道：“雪儿总是如此不小心。”失忆后的蒋飞雪喝茶喝药喝汤的样子与曾经的尤雪晴重叠在了一起，是不一样，就像两个人一样。 蒋飞雪唔唔着点头没怎么说话，这时沈君卓又揽着她的背缓缓地倒在了床上，之后松开了去，见蒋飞雪只是睁大了双眼看着他的时候，沈君卓突然感觉，其实这样的感觉很舒服，很不错啊。 于是，沈君卓低低地道：“雪儿，夫君还有事要忙，你才醒来，需要多多休息，我叫春桃进来陪你。” 蒋飞雪有点呆地点点头，心中并没有因为沈君卓的温柔，而将那一丝不安相去。 之后就见沈君卓叫了春桃，不过蒋飞雪感觉很累，毕竟又是大病一场，糊里糊涂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浑身脱力了一般，刚才吃药也是耗尽了浑身上下的力气，眼皮子发沉，脑袋发昏，蒋飞雪再次沉沉睡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沈君卓不在，这样蒋飞雪反而觉得有那么一点点轻松，这样一来反倒感觉无比饥饿，幸而沈君卓有吩咐，咱们春桃也不是笨蛋。 粥早煨着，就等着蒋飞雪醒过来呢。 春桃喜哄哄地给蒋飞雪喂粥，蒋飞雪慢慢吃着，心思又飘渺了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情，让蒋飞雪感觉无力般的无助，这些日子虽然病在身，一直昏睡不醒，但是那样无助的感觉一直在，从没有消失过。 虽然醒来之后，沈君卓满腔冷淡化温柔也不能一扫曾经留在蒋飞雪心中的阴影。这样的反复只让蒋飞雪心底有着隐隐的害怕，就好像这一切的故事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她的爱情已然结束了。 于是，自这次醒来之后，蒋飞雪变得安静了许多。 沈君卓来得也突然勤快了，曾经受过相思之苦的蒋飞雪开始学着安静，蒋飞雪就像一个等待宣判的人一样，而现在的一切，都像做梦一般。 现在的沈君卓像从童话里走出来一般，高大英俊温柔勇敢，连臂膀都强而有力，怀抱也非常的温暖，可是蒋飞雪却无法感觉到安全感，所有来自沈君卓的都让她感觉身后泛起的是一阵冷风。 这几日，身体好多了，每日也在院子里散步而行，阳光大好，积雪也在渐渐融化，晚上沈君卓来的时候，依然拥着她入眠，而这一次不同的是，沈君卓双眸黑而发亮，然后那略带冰凉的唇就吻在了她额头，而蒋飞雪闭上眼并没有拒绝，春天在悄悄地临近，而冬天的一切都在远去。 沈君卓搂着怀中沉睡的女人的时候，心中升起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定感，这是自父母离去后从来也没有过的，而带给他这样的感觉的，竟然是仇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