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为什么歪楼
蛇藤默默忆当年。 迢迢关心的是：丰饶女神，狩猎女神，人能与神相沟通还能见面？虽然早知道这里不是地球，但这里到底这是个什么地界？ 森林神庙？传送台？什么东东？我在森林里没见到神庙也没见到传送台，崩塌的废墟倒见到了好大一堆，就在我穿来的地方。莫非那就是传送台遗址。我也是被传送台给传来的？能回传不？ 想到回传，迢迢的小心肝不争气的蹦蹦直跳，血行开始加速：“这里是神界？凡人萨满怎么能来到这里还能回去？找到传送台我是不是也能回去？” 迫不及待的把问题抛给还在沉思的蛇藤先生。 “这片森林以前是神界的丰饶女神的私家花园，森林里气候温和，处处长满奇花异草，遍地都是珍禽神兽，每天傍晚一场温和细雨滋润万物。有一天丰饶女神关闭神庙，布下结界嘱咐我和花蜘蛛守好山谷就匆匆离开了。女神离开后不久一场剧烈的爆炸让花园从神界脱离，幸亏有结界阻挡汹汹天火，森林中的生物得以免遭涂炭。那些年森林的天空永远是一团团红色火焰。红色的火焰烧了很久，我以为它会这样不停的燃烧下去，有一天，一阵撞击突然从大地最深处传来，参天大树被连根拔起，凶猛的野兽从藏身处嘶吼而出，山石倾塌，无尽的海水疯狂漫过最高处的山崖又迅速退去。一波一波余震中留着火焰余烬的结界开始碎裂，天空开始出现日月星辰，在那之后天气就变了，每天傍晚的润泽之水变成夹杂着恐怖雷暴的骤雨，寒季总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降临，还好最后大家都习惯了……” 蛇藤先生的语气苍凉：“我不知我们身在何方，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丰饶女神会回来。” “呵呵，希望长存，希望长存。”迢迢一边安慰一边腹诽，先生你真是离题十万里。我问的重点关键是传送台好吧！ “请注意你的措辞，这不叫离题十万里，这是向你交代出前因后果免得你缠着我问东问西！”蛇藤立刻感觉到了迢迢的叽歪。 “你不是说你不会查探人的记忆么？”迢迢大惊，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有愿意交流的部分思想蛇藤先生才能感觉到。 “你自己象喇叭似的什么都控制不住外输，怎么能够怪别人？”蛇藤莫名奇妙。 “那我等我精神力醇厚之后走在森林中岂不是个思维发散机？谁都听得见我的任何一个想法？”这种没隐私的日子想想就觉得寒。 她理解为什么正常人一定要灭掉x教授了，窃听别人思维的人是怪胎，受世人憎恨和恐惧；能窃听别人思维的植物是怪物！ 蛇藤为人师表立刻对其不良言行进行纠正： “植物并不是去窃听你的思维，它只是能感知到你的思维，这不过是植物与丰饶女神之间沟通的手段而已，就像你在你家乡对着同类‘说’，同类就会‘听’到并做出反馈一样。区别在于，‘说’与‘听’这个过程在丰饶女神与植物之间转变为了思维感知交换模式。如果你把自己内心的秘密大声地满到处呐喊，又怎么能怪被人窥探到你的隐私？” “能与植物沟通是一种绝对的天赋，这天赋的进化让丰饶女神拥有使植物繁茂的能力。要不是你是带着女神的烙印也不可能获得这一天赋。它随着你精神力的进步而进步。你记住不是所有人精神力强大的人都能被植物感知到思维，更莫论接收到植物的回馈。” 迢迢低头受教，询问保护自我思想隐秘性的方法。 “关键在于学会控制，开放你要交流的部分，关闭你要隐藏的。”蛇藤语重心长。 “说点具体的，谢谢！”迢迢想象着可怕的未来，心里觉得很搓火。 “这样说吧，你的思绪分很多种，有些你想传导给植物知道，所以你想得很用力，这些思绪明显就清晰一些，就像你在大声的‘说’，有一些是你自己的感觉，你并不想让植物知道，这些思绪就比较模糊，就像你在喃喃自语。对于我来说，你的喃喃自语我也听得很清晰，因为你不会屏蔽自己的思想，我交流能力比一般植物强很多。对于大多数的植物来说，它能听见你的思维取决于你的精神力，你精神力越强这‘说’的声音就越大，‘听’的能力也就越强。你可以控制自己的发声器官发出的声音的大小，你也可以控制自己精神力发出的强度大小。” “植物也有交流能力高低的天然之分吧？”迢迢想起自己曾经碰到过的各种不靠谱的植物。 “这是当然，就像有的人嗓门大有的人嗓门小，有的人耳力出众有的接近失聪一样，植物的沟通能力也有分别的。你只要精神力强大，它们耳朵背你用狮子吼一样能达到目的。”蛇藤不时的显示一下自己的幽默渊博，现在迢迢很确定蛇藤在学习她语言的同时绝对阅读了自己的思想。如果自己追问的话，它恐怕回拿很无耻的借口来搪塞。 “你猜对了。丰饶女神只说不许我强行搜查别人的记忆，没说不许我到敞开大门的记忆中去学习知识。归根结底还是你太大意，连起码的常识都不懂。” “我以为你是一株诚实的植物，没想到你居然是个狡猾的冷血动物。”迢迢咬牙，果然是日久见人心。 “见笑，见笑。”蛇藤乐呵呵地把两条小蛇藤凑在一起模仿了不伦不类的一个拱手礼。 迢迢哈哈大笑。 笑够了，才开始犯愁：“我还是没有学会怎么屏蔽思维。” 歪楼专家蛇藤先生安慰：“你既然有女神的印记料想这点小事难不倒你，别急于一时，你多练习多用心体会自然而然就会了。来，我们先完成今天预定功课。” 迢迢往后一躲，想起来的目的：“光听了那么多以前的故事，你还没有告诉我怎么能够硝毛皮呢，我那块蛇皮再不硝都快烂了。” “我还没告诉你么？那个圣兽族萨满，就是那个回去后号召族人与狩猎女神正面抗衡的蛮人，他回报丰饶女神的恩赐，向女神赠与的礼物就是一摞丰厚的毛皮。女神将一张皮毛批到身上觉得皮质硬挺，因此施展神力随手将旁边的一棵植物的果实转化为可以迅速见效的皮革软化剂。” “皮革软化剂？你的新词还真是层出不穷啊，连这你也能掰出来。”迢迢越来越觉蛇藤是棵神奇的植物，仰之弥高，敬仰之情绵绵不绝。 蛇藤也觉得自己有点创新过头了，老脸罕见一红：“其实我们都叫它软皮果来着。我只是觉得你语言中这个词比较生动！” 迢迢微微一笑：“地址，地址，确切地址，莫顾左右而言它！”她有点觉悟蛇藤这样云山雾罩的东拉西扯肯定是故意的。 “地址嘛，那个时候女神在接见萨满，然后随手种出了软皮果，它应该在神庙附近。”蛇藤的样子让迢迢觉得它特象街头算命大仙推流年。 “别是你根本没看见猜的吧！”迢迢福至心灵突然想通了关窍，“你根本就从没离开过这个谷口，什么森林中的神庙，什么传送台，你就没去真正看过！所以你才不停的歪楼！” 蛇藤沉默了。迢迢感觉到一阵酸楚难过从它身上传过来。 自己是不是揭了它的伤疤？迢迢有点手足无措：“别伤心，谁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你没有去过森林中别的地方没什么了不起，改天你派出一条最长的小蛇藤，我们一起去看看不就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的！其实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这个山谷，不但是我还有花蜘蛛，我们从来都没有出去过。我对女神花园别处的所有影像都是从别的生物记忆中得来，神庙和传送台的恢弘是来朝圣的信徒告诉我的，花园中的各种动物植物是辗转听来的，就象软皮果，是那天有一只跟着旁边的百言鸟看见后跟我说的。” “以前经常有信徒来祈求恩泽，我会听到各种传奇，百言鸟飞来飞去传递消息，我对森林中的每一处动向了如指掌。但是自从大爆炸发生后，花园百言鸟灭绝了，我也等于是瞎了聋了……”蛇藤的声音哑暗下去，充满懊恼。 “不能够派小蛇藤出去看看么？”迢迢小心翼翼地问，她看小蛇藤也挺长的，连接起来能绕森林一周也说不一定。 “女神走时让我们一心一意守好浴谷，我试过，女神的意志保护着我们，但也禁锢着我们不能离开 蛇藤越说越难过，千百年的孤寂岁月，被一个留言困顿于方寸之间，不是不憋屈。特别是它这样一个习惯了解一切的八卦生物。 “不过出去看了又能怎么样，我未必能做得了什么。”蛇藤已经习惯了自我安慰，并很快调试好心情：“我推算软皮果在神庙附近绝对不会错，百言鸟从不说谎，哪天你去找找就知道了。” 迢迢却想着另外一件事：“你们都被禁锢着么？要怎样才能解除呢？” 自己怎么没想到，要是花蜘蛛和蛇藤能出谷，自己不是拥有世界上最拉风的保镖和打手了么？让砍柴砍柴让打猎打猎，生存乐无忧啊。 “要解除女神的意志，要么死，要么让女神亲口宣布解除。”蛇藤很无奈。 “带女神烙印的继承人来宣布不行么？比如说我宣布解除曾施加于你们身上的意志。谷里的女神专属传送站我都能使用，那说明我和女神同宗同源。会不会有这个可能性？”迢迢努力提示，希望当有闲阶级的梦想能成真。 “是有这个可能性，如果你的精神力与女神一样强的话。”蛇藤不以为然，直接把头伸了过来，“我们开始锻炼吧！” 迢迢的惨叫声回荡在涵洞里，无数小蛇藤围观之，窃窃私语：“猜她今天几时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