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竹林(中)
“崔哥哥今天来了吗?”房玉儿问道。 一直留心着这边的崔神基心中一阵狂跳,她还记得我,她还记得我。 “来了啊."崔夭夭一面回答,一面转头向崔神基的位置一指:“哝,这就是你的崔哥哥。” 房玉儿向着崔夭夭的方向望去,笑着向崔神基挥了挥手,崔神基顿感如沐春风,只会对着房玉儿傻笑了样子,看着崔神基的房玉儿扑哧笑出了声,发现自己失态后忙用袖子挡住脸,看了看周围好像没什么人注意她,才把袖子放下来,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转身随着崔夭夭往前走。 房玉儿抬眼间,看到了走在前面的李贤:“贤哥哥。”房玉儿拉起崔夭夭就去追前面的李贤。 崔夭夭觉得很是尴尬,却抽不出手,只能随着房玉儿跑到李贤面前。 李贤看了眼崔夭夭,转而又看向房玉儿:“玉儿。” “贤哥哥,你怎么那么久没来找我呢"房玉儿又扑闪着眼睛问道。 “最近我很忙。”李贤回答。 “贤哥哥,我们一起游林吧。”房玉儿说着,挽起李贤的手比肩走着。 把崔夭夭丢在了后面,崔夭夭在后面走着,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一酸,挽着手的两人好似一对璧人。 李贤回头望了眼崔夭夭,眼神中好像有话对崔夭夭说,可是崔夭夭却已经低下了头。 漫山遍野的竹林也许只有房玉儿有心思欣赏,别的人都各怀着心事。 崔神基记挂着房玉儿,太平记挂着薛绍,薛绍记挂着太平,武三思记挂着崔夭夭。 崔夭夭在心中默默画着人物图,只是李贤记挂谁崔夭夭画不出。崔夭夭记挂谁她也画不出,也许只是不愿面对自己的心。 崔神基满眼怒火的看着两人,紧咬着嘴唇,似是要咬出血来。 张静看着崔神基的神色很担忧,却又无能为力。 “大家都累了,就在这休息下吧。”薛绍说道,微笑着看着太平,眼神体贴的在问累不累。 太平回应的对着薛绍也笑了笑不累。 大家都在竹林边坐了下来。 “夭夭,喝点水。”武三思拎着水壶体贴的走到崔夭夭身边,给崔夭夭解解渴。 崔夭夭望了眼正在嬉笑的李贤和房玉儿,心下又是一紧,结果武三思的水壶就喝起来。崔夭夭啊崔夭夭你这是怎么了?崔夭夭不禁扪心自问。 是在吃李贤的醋吗?太可笑了吧,他可是没多久的日子了,怎能把一颗真心给了他呢,再说着他堂堂太子爷身边的女子还会少吗?今日一个房玉儿明日一个李玉儿的,她区区一个崔夭夭算得了什么呢? 崔夭夭喝完水乖顺的把水壶递回给武三思:“谢谢。” 武三思向着崔夭夭笑了笑算是回答了。 李贤注视着这边得一切,只是默默的注视。 四人比肩而坐,互相离的都不远,心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这几日李贤都刻意疏远着崔夭夭,武则天已经告诉他,今年年底就要为他选太子妃了。太子妃,为他选,又是桩政治婚姻。太子妃的人选他定不了,他的婚姻他做不了主,作为太子他不能有自己的感情,所以他要收拾起自己的感情,不能让自己更不能让崔夭夭深陷其中。 只是看着武三思和崔夭夭那熟识的眼神让他觉得心如刀绞,夭夭什么时候和武三思那么熟落的,崔夭夭心中想的是武三思吗,李贤不确定,但武三思想的一定是崔夭夭。 只因那眼神李贤就知道,和他是一样的。 而崔夭夭好像对武三思似乎也不排斥,比对着自己时更为放松。 不知是不是男性的斗争性让李贤不甘心,总之,此时的李贤很想把崔夭夭拉到自己的身边,告诉武三思,崔夭夭是他的。 而把赐婚的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 “跟我来。”李贤走到崔夭夭面前拉起崔夭夭的手不由分说的就朝竹林走去。 走了不一会,已看不到众人了。 “你和武三思什么关系。”李贤问道。 “好朋友。”崔夭夭回答,想着李贤刚和房玉儿的亲昵状,崔夭夭有些负气。 “好朋友?多好的朋友?”李贤的心没来由的一揪,让他一定要问下去。 “哼?多好的朋友?你和房玉儿是什么样的朋友,我和武三思就是什么样的朋友。”崔夭夭脱口而出,都没用脑子思考下。 李贤没有回答,皱着眉思考着崔夭夭的话,转而舒展了眉头,嘴角上扬,开心的笑了起来。他拉起崔夭夭的手,脸贴着她的脸很近很近,崔夭夭红着脸低着头不敢动弹,生怕只要一个回头就撞上了李贤的脸。 李贤紧紧的盯着崔夭夭看,注意着她的每一个表情,生怕错过每一个小细节:“你吃味了。”说着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得意。 崔夭夭像被人看透心思似的娇羞着低着头:“你才吃味呢。”本是崔夭夭随口说的句话,可转念一想,李贤急急拉着她到这来,还问她和武三思的关系,不就是吃味么。 故而得意的抬头看向李贤,看你还笑我。 “对,我就是吃味。” 崔夭夭吃惊的望着李贤,根本没想到他会回答的那么干脆。本想着扳回一局,看他窘相的,没想到窘迫的还是自己。 “夭夭,你对我有一样的感觉吗?”李贤紧了紧拉着崔夭夭的手,期待着她的答案。 崔夭夭没有回答,心思却是千回百转。虽然武三思和她问过同样的问题,但却是不一样的心境,武三思问她时她只想着如何拒绝才能不伤害到武三思。 而此时她却是满心的想回应着李贤。 这便是喜欢了吗,崔夭夭问着自己。 那句“是的,我也一样”崔夭夭几乎是要脱口了,可崔夭夭的眼前又浮现出了武则天的脸,高高在上的看着崔夭夭,仿佛在对她说“崔夭夭,你可想清楚了吗,李贤就快被废,就会自缢而死,你也愿跟着他一块去?”那是张得意和威严的脸。 崔夭夭一个哆嗦,终是长了长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