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解决奶娘
“快起来，衔蝶丫头你这是做什么？”老夫人连忙着了人将小蝶扶起来，心里却是纳闷，衔蝶这是怎么了？ 刚刚，李氏便将小蝶的话转述给了老夫人，让她好一阵气闷，本以为差了李氏过去说项，衔蝶那丫头便知道进退，将此事掀过，不再提起，想不到那丫头的回答竟是那么气人。言词犀利，话语中更是恨意nongnong，哪里有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这不，她正生着气呢，小蝶却是主动过来了，不仅过来了，还一见面就是请罪，她怎能不疑？ “祖母不原谅衔蝶，衔蝶便一直跪着不起。”小蝶气嘟嘟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老夫人，丝毫不搭理过来搀扶她起来的老嬷嬷。 “衔蝶丫头，你又没有做错什么，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快起来，这样让人看了去，成何体统？”老夫人见那嬷嬷对着她摇头，心知小蝶是打定了主意不肯起来，心里有些纳闷，她突然有些看不明白这衔蝶丫头了。 小蝶将头低了下去，一副诚心认错的样子，“不，是衔蝶错了，衔蝶没有管束好院子里的人，让她们乱嚼舌根子，才会惹出今天的事情。” “今天幸好父亲大人回来的早，解除了误会，要是父亲大人晚回来一会，祖母处置了此事，到时候给师父扣上了大帽子，侯府定然脱不了身。师父乃是皇上特地请回来处理北方疫情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皇上怪罪下来，侯府哪里承担的起！”小蝶的声音小小的，甚至带着几分惶恐的味道。 她很清楚，作为侯府的嫡长女，不管犯了多大的错误，都不会动大刑，可是被误认为假扮太医的慕少游，却是肯定会重罚的，即使不是乱棍打死，也少不了杖责。这便是王公贵族，普通的人命对他们来说，是最不值钱的。 老夫人闻言，心里一惊，确实，要是侯爷不是正巧赶了回来，她是下定了决心要处罚那慕少游的，可是要是真动了慕少游……老夫人不敢往下想，那样的结果，绝对不是她可以承担的起的。 帝王一怒，绝对是血流成河。再者，不说皇上的责罚，就是那天下人的唾沫，也足够将侯府给淹了。 小蝶抬着眼皮子偷看了老夫人一眼，见老夫人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心中她已经被自己给震住了，便继续道，“刚听二叔母说，祖母是听了福安堂的丫头们说起，才知道我那院子来了太医。只是我那南苑离福安堂颇远，福安堂的丫头们定然是听了我那院子里的人说起，才会知道此事的。都是衔蝶不好，要是衔蝶能管束好院子里的人，哪里会出这样的事情？” “衔蝶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惊胆战呢！虽说衔蝶最后得了侥幸，被慕公子收为弟子，可是一想到那些可能发生的事情，衔蝶便食不下咽。是以，恳求祖母责罚。” 小蝶说完，连连对着老夫人磕头，那一声声触地声，似乎一道道闷雷，在老夫人心中炸响。 老夫人此时如何能够坐得住，连忙拄着拐杖起身，去扶地上磕着头的小蝶，“衔蝶丫头，不怕不怕了，事情都过去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祖母定不会再冤枉了你，今儿是祖母的不对，难为我们衔蝶了。” 小蝶趁势抱住老夫人的大腿，眼泪开始哗啦啦的流，“不，不关祖母的事，都是那些个丫头婆子不好。” 说完，小蝶放开了老夫人，扯着袖子擦干眼角的泪水，强忍着不哭，故作成熟道，“祖母，今天这事，倒是提醒了衔蝶，衔蝶院子里的那些人，没几个是听话的，衔蝶想打发了些，今天这事，院子里的人都见着，依着她们那秉性，怕是没两天就会传遍这青城。” 老夫人连忙应声，经衔蝶这么一提，她才想到，今天这事是断不能穿出去的，不然，哪怕是衔蝶得了慕少游的青眼，被收为弟子，这侯府还是会成为整个青城的笑话的。那些人本就羡慕衔蝶的好运，要是这过程被传了出去，那还得了，到时候不知道会将安远侯府传成什么样子呢。 “好，就依了你，明儿个便让人牙子给你带些人来，你好好选选，那些个被打发出去的，也别让他们继续留在青城了。”老夫人发了话，此事便成为定论。 小蝶低头，嘴角微微扬起，说了这么多，她还怕老夫人不答应此事？在老夫人眼里，还有什么比安远侯府的名声更重要呢？ “嗯，衔蝶定然不负祖母嘱托，选一些踏实可靠的人。只是……”小蝶点点头，却是欲言又止。 见小蝶如此犹豫的样子，老夫人开口问道，“衔蝶怎么了，可还有什么问题？有问题便说出来给祖母听听，祖母定帮你解决。” 老夫人如此热情，小蝶怎会拂了她的好意？ “其实衔蝶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那还是……还是祖母的人。”小蝶的那一声“祖母”可是轻的几乎听不见，只是老夫人的耳力还是不错的，自然听清楚了那两个字。 “什么我的人？只要进了你的院子，那便是你的人，你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老夫人这些年，安排在南苑的人，可不止奶娘一个，是以，她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小蝶说的会是奶娘。 要是老夫人知道小蝶说的是谁，绝对不敢这样说话。 “可是祖母，奶娘毕竟是衔蝶的乳母，衔蝶如何敢处罚，还请祖母替小蝶做主！”小蝶又“腾”地一声跪了下去。 “祖母，你都不知道，奶娘仗着自己是衔蝶的乳母，常常不将衔蝶放在眼里，对衔蝶冷言冷语的，就连衔蝶想来看望祖母，她也要管上一管。南苑好多丫头婆子，都只听她的话，根本不理我说的。我听说今天这事，便是她带着几个小丫头在院子外闲聊，才被其他人听了去的。” 好吧，小蝶承认自己有些夸张了，而且今天这事她也不知道和奶娘有没有关系，但反正奶娘在南苑十分嚣张，让她“再嚣张”一点，又如何呢？ 老夫人听完，气的咬牙切齿，连衔蝶丫头来看望自己，她都要管？南苑中竟然有人只听她的话？她当自己是主子了？竟然敢如此欺主！ “玉溪，你带人将那不知好歹的，给我压来！”老夫人怒气冲冲的说道，手死死的拄着手中的拐杖。 不多会，老夫人身边的玉溪便带着两个婆子将奶娘带了来。 来时，玉溪定然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奶娘，是以，奶娘一见着老夫人，便大声的哭诉起来，“老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从未欺凌过小姐啊！” “什么，难道你还想欺凌我！”小蝶对着奶娘大喝。 奶娘被小蝶这一声给吓到了，但是仍不死心的哭喊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只是奴婢真的没有做小姐说的那些啊。” “哼！”小蝶冷哼一声，对着将奶娘压过来的玉溪道，“玉溪jiejie，敢问你刚去南苑的时候，奶娘在干什么？” 玉溪看了一眼地上哭哭啼啼的奶娘，有些怜悯，“这个……” “支支吾吾什么，说，这个贱婢到底在干什么？”老夫人怒问到，见玉溪的模样，老夫人便知道奶娘当时定然不在干什么好事。 “她当时在自己屋里和几个婆子玩牌九，身边……身边还有两个小丫头在伺候。” “啪！”玉溪才刚刚说完，老夫人的拐杖便狠狠的砸到了奶娘的身上，奶娘的头顿时鲜血直流。 小蝶对于奶娘的惨状没有一点惋惜，只觉得罪有应得。对于奶娘的习惯，小蝶一清二楚，知道她每天这个时候都会邀了其他婆子一起玩牌九，才特地这个时候跑来向老夫人告状的。 小蝶很清楚，如果是单纯的玩牌九，老夫人还能忍下去，可是奶娘她竟然吩咐人伺候她，这才是老夫人发怒的真正原因，奶娘再如何，都只是一个侯府的下人而已，如何能享受主子的待遇？ 只是想不到玉溪竟然会直接全部说出来，不由让小蝶多看了一眼，这玉溪倒是个识趣的。 “这个不知死活的，竟然敢如此作为，来人，给我拖出去杖毙了！”老夫人的惩罚素来重，只是小蝶想不到她竟然会直接让人杖毙奶娘。 小蝶连忙上前，“祖母不可，这奶娘好歹是衔蝶的乳母，若是杖毙了，难免会有人风言风语，说我侯府不近人情，倒不如打一顿赶出青城算了，还能替侯府揽个宽善的好名声。” 倒不是小蝶怜惜奶娘，只是想到奶娘家中那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便不忍下手。 “好，还是衔蝶想的周到。”老夫人说着，便吩咐下人去办了。 “只是衔蝶，你身边还是得有个奶娘关照的，我改日给你寻个好点的媳妇子吧。”老夫人所说的媳妇子，乃是侯府那些个大小管家屋里的，当然，小蝶相信，老夫人派来的人，定然是她的心腹。 才赶走了狼，怎么可能再迎只虎入南苑？那她今天这一出不就白折腾了？ “祖母对衔蝶真好，只是衔蝶想明儿个一起选了奶娘，衔蝶现在不小了，该有点看人的眼力了，不然以后到了别人家，怕也只是个不管事的。”小蝶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的伤痕，脸色黯然。 老夫人见此，也就没有多说，”好好好，都依了我们衔蝶。” 待小蝶离开之后，玉溪才是轻声问，“老夫人刚刚为何允了衔蝶小姐？” “她本就是个精明的，如今又得了慕少游的青眼，何必跟她添堵？以后吩咐其他人，对清苑和南苑的人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