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算计
小蝶心里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打发了那讨厌的奶娘，没多会便到了老夫人居住的福安堂。 瞧着福安堂的牌匾，小蝶心里有些慌，她对这侯府，哪里都熟悉，可是就只有这福安堂，是极为陌生的。因为前世，她跟在楼衔蝶身边十几年，只来过一次福安堂。而那一次，还就是今天，也就是楼衔蝶七岁生辰的时候。 当时，主人刚得了她，十分的喜爱，便抱来了这福安堂，岂料，老夫人竟然对猫毛过敏，引发了一场不小的轰动，那之后，不管楼衔蝶多么喜欢她，都不敢将她抱来这福安堂了。 要知道，虽然这侯府是侯爷最大，可是老夫人是侯爷的生母，侯爷愚孝，事事听从老夫人的意思，是以，在这侯府，得罪了侯爷，还有的救，可要是得罪了老夫人，那就是真是没活路了。 至于那场过敏，却是小蝶第一次发现老夫人实际上是不喜主人的，因为有一次，她正巧听见了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嚼舌根子，才知道，老夫人的那次过敏，根本就是装的，实属给许氏和主人找不快。 小蝶进去的时候，许氏已经早到了，正在殷勤的给老夫人斟茶。小蝶挑眉，这事怎么轮得着许氏来干？许氏好歹也是侯爷的正室啊？ 要知道，此时来给老夫人请安的，可不止许氏一人。二房的李氏，三房的顾氏都在，二房的嫡女楼浅蝶也巧笑嫣然的立在一旁，怎么轮，也轮不到许氏去给老夫人斟茶。 二房老爷楼思德虽是庶出，可是生母早逝，一直都是养在老夫人跟前的，和老夫人甚是亲近，连带着，李氏也十分讨老夫人的喜欢。至于三房老爷楼思安，则是侯爷楼思存的亲弟弟，是老夫人嫡出，碰上顾氏又是个大方爽朗的，也很得老夫人亲眼。 小蝶无声叹气，许氏还真是可悲，明明就是正经的侯夫人，在侯府的地位却如此不堪。 “孙女儿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小蝶甜甜的说到，只是行礼的时候，动作还是有些僵硬。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老夫人眉头微皱，心里不禁有些打鼓，她已经尽量做到最好了，难道还是不行？看来以后在房里，一定要多加练习才是。 老夫人对着小蝶挥了挥手，“行了，你身子骨不好，一旁坐着吧。”老夫人说完，便是和一旁的李氏和顾氏闲聊去了，一点没有要搭理小蝶的意思。 小蝶分明看到一旁的许氏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上个月，三房的楼浅蝶生辰，老夫人还特意赐下了一对上好的白玉镯子呢，可是今日楼衔蝶生辰，老夫人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甚至连提都没有提一下，许氏可不相信老夫人已经老得不记得楼衔蝶的生辰了。就算是老夫人不记得，难道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不会提醒老夫人？老夫人这根本就是故意的。 小蝶端起茶呷了口，对于这种情况，她早已有数，但是看到许氏那黯然伤心的神色，心里还是有些堵得慌。 坐了好会，那顾氏却是突然道，“咦，我记得今儿个是衔蝶丫头的生辰吧，看我这笨脑子，都差点忘了。” 小蝶心里一突，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她略微抬头瞥了一眼顾氏，只见她一副十分懊恼的样子。小蝶心里琢磨着，不知道这顾氏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可是瞧她那副样子，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这顾氏向来粗枝大叶，应该是不会这样的心机才是。 老夫人的脸色很差，她是故意不提衔蝶丫头的生辰的，本想着让许氏母女吃这闷亏，怎奈这没脑子的顾氏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让她这老脸往哪搁？老夫人心中不由对许氏母女更加厌恶了几分。 许氏倒是十分高兴，总还有人记得她家蝶儿的生辰。 “哦？许氏，今儿衔蝶丫头生辰，你怎么都不跟我提？”老夫人厚颜无耻的将责任推到了许氏身上，许氏“哦哦”了两声，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心里十分不舒服，难道自家孙女儿生日，还需要她去提点老夫人？ “来，衔蝶丫头过来让我瞧瞧，过了今日，你可是又大了一岁了。”老夫人略显慈善的召唤小蝶，可是却没有一点要给礼物的样子。 小蝶心生警惕，前世，就是这个时候，老夫人装晕了过去，然后府里所有的人都将矛头指向了许氏和主人，要重责许氏，连带着将她这只猫儿一起宰了。可是善良的主人怎么会同意杀猫？于是跪在福安堂前求情，许氏亦陪着。 那一日是主人的生辰，可是主人就那样在福安堂前跪了整整好几个时辰，老夫人竟然都没有一点怜悯，最后主人甚至支撑不住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还被侯爷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过幸好，主人保住了她的这条猫命。 只是可怜的主人，却因此又大病了一场。而许氏，也因此更不受侯府众人的待见。 本来今日，小蝶已经打算好了不带猫儿过来的，至少不会带到老夫人的跟前去，不过后来想想，要是可以“大病”一场，也算是不错，这个时候的她，正需要个人时间来调整，不然很容易让人发现疑点的。 “祖母”小蝶抱着白猫儿上前，在老夫人前四五步处停住，对着老夫人甜甜的笑着，十分听话乖巧的样子。 老夫人在看到小蝶怀里的猫儿的时候，眼神微闪，连忙对着小蝶说道，“真是的，衔蝶丫头，再过来点，好让祖母仔细瞅瞅！你病了这么多日，祖母都好久没看见咱们衔蝶丫头了。” 小蝶没有错过老夫人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心里十分不爽！这老夫人，还真是不打算放过她呀，都是一个老太太了，还不安分。瞧瞧她那双手，都六七十岁了，还保养的那么好，给谁看？也不知道浪费了侯府多少银两。 咦，对了，老夫人的手！反正这老夫人都是要找茬，不会放过她的，倒不如…… 小蝶脑袋微低，掩饰住自己脸上的笑容，在离老夫人三步处，轻轻踩住自己的裙角……“砰！”地一声，小蝶整个人栽倒在地上，而她怀里的小白猫，更是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啊！”老夫人的尖叫划破侯府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