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荒蒿向陆豹明确表示,欲纳马子元的两个小妾为内室,自己碍于面子不好公开要,希望陆豹踢他娶来。陆豹想不通荒蒿为什么不要黄花闺女,却要已经过门的小妾,嗯,真是一个香炉一个磬一个人有一个性,口味不同,要求也不同啊。其实荒蒿见过的美艳女子多矣,唯独喜欢马子元的两个妾,是因为在一个上流阶层的舞会上,马子元的两个妾没有派对,姊妹俩携手舞起来,七色交回的灯光下,姊妹俩舞姿优美,姿色动人,掌声阵阵,荒蒿看得两眼发直,竟忘了鼓掌。荒蒿回去以后,日思夜想,久久难以忘怀,想了很多办法都未得逞,甚是苦恼。 “这个老杂毛被拘留,看来想得到那两个小美人有转机了!”荒蒿搂着宁王清丽,自我喃喃着做他的美梦去了。 马子元不知道陆泓水和荒蒿达成的交易,其实他也无从知道,他一如往常一样做他的生意,两耳不闻窗外事。有一天他进城办事,路过金州市红灯区,眼前闪过一个熟悉的女子身影,起初他没有在意,当第二次闪过时,他忽然心中一惊:“莫不是苏木?” “苏木?”马子元鼓起勇气,从后面一把抓住这个女子,声音悲怆急切。 “干什么?你要嫖我,到极品御苑来,半路抓人——”那女子被吓了一跳,但是她做妓女的见多识广,什么人都不怕,马上镇定下来,转过身,愣住了。 “果真是苏木,我的女儿,你怎么——”马子元禁不住老泪纵横。 “阿——阿爸!我——”苏木一眼认出是自己的亲爹,又羞又惭愧,脸一下子飞红了。 周围市民们围拢上来看热闹。 “来,到饭店里坐坐,”马子元拉起苏木的手,往大十字最豪华的酒店走去。 “嗯,”苏木不知所措,茫然地跟着马子元走。 此时的苏木既不惊也不喜,心脑像木头一般,她的亲情似乎也麻木了,很难感觉得到,只是尚有一丝羞耻之心罢了。她茫然地喝着未曾喝过的咖啡,茫然地夹着各种花花绿绿的菜,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可以一下子认出是她的亲爹,但就是没有亲爹的感觉,说像陌生人一样吧,又非常熟识,而且终生难以忘却,说亲爹吧,感受不到一点亲情。 “赶快找一个对象,早已经过了出嫁的年龄,人们常说,男子三十一枝花,女子三十豆腐渣,再过几年就找不到婆家,”马子元说了很多很多,苏木似乎听不进去,马子元最后强调,你苏木已经三十岁了,不小了。 “没有人要!我要拽人家嘛?”苏木一直没有吭声,吃饱喝足之后,纤细的嫩手拄着下巴,冷冷地说。 马子元已经明白苏木在干什么工作,也明白了为什么没有人要苏木,但是他作为父亲,没有尽到做父亲的义务,很是惭愧,他不责怪苏木,他只想留苏木在身边经商,然后嫁一个体面的人家。 “阿爸,你没有听说过吗,当了三年叫花子,给一个县长也不想当——”苏木说到这里,眼泪簌簌流下来,但是她没有哭出声。 “女儿,别憋着,哭出来吧,这时包厢,没有人能看见!”马子元又老泪横流,搁在道道皱纹里。 “你——你。当初干什么来着?你一走音信全无,阿妈拉扯我们姊妹几个人多艰难?······家里仅有的一点粮食,闹了几次匪患,全抢光了,两个弟弟饿死了,哥哥带着嫂子不知去哪里了,三个meimei被土匪抢去了,阿妈和那个丁飞上哪里了我也不知道——嗯!嗯——”苏木感情终于爆发了,又哭又嚷。 马子元看到自己的女儿以前模样:豪爽,感情丰富,情绪热烈。他没有生气,而是认真解释: “我带着柳氏姊妹出走后,和马有明一起投奔宁王鲁鲁,我给宁王鲁鲁做管家,后来宁王鲁鲁失势,金州市的府邸关门,我失业了,没办法,求助于马有明和沈复等人,在他们的帮助下,我在金洲市开了一家古董店,再后来昆仑山出征了,我的古董店被人明里暗里的算计,我无法立足,就搬到城外去——”。 “再怎么说,你有住的地点啊!可以把我们接来。”苏木含着责备的眼光,望着马子元说。 “也想过接你们,可是天不遂人愿,搬到城外后,陆督军的苛捐杂税,多如牛毛,还天天抓兵,弄得金州市外围的百姓鸡犬不宁,我想这里是是非之地,不来也好,等到我挣了大钱后回家,一家人过安稳生活。······”马子元摇着头。 “嗯——”苏木长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昆仑山回来后,陆泓水命令我们外面的商人组成一个商会,因为我和陆督军是同乡,任命我为会长,其中一项任务是协同督军府反对昆仑山驻军金洲,必须撤到外地去驻扎。”。 “好啊,傍上大腕了,”苏木睁大眼睛说。她初来乍到,接了很多官商,知道“大腕”这词的意义。 “我只想单纯的经商,不想参与任何政治派别,那是玩命的把戏,坚辞会长不干,沈复知道后,却说金州是封建专制社会,必须官商结盟,否则寸步难行······不得已,我接受了会长一职,今天进城的目的,是准备明天开会,”马子元一脸无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