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两三个县被攻开了,河州城被围攻近两个月,还是纹丝不动,主要得力于河州秀才张质生,他清楚河州民情,特别是了解那些是中间派,那些是极端派,据此向守城的****团长出谋划策。”一个从河州外围阵地逃来的****士兵说。 “唉,土匪作乱,政府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大小军阀把土匪收编,头目委以军职,当做意外收获,借此壮大自己的实力。这些头目仍然自领其众,为非作歹。政府即军阀的政府,军阀即政府,土匪变军阀,这就导致了野心家屡屡生乱,以期达到个人目的。收编,叛乱,再收编,恶性循环。百姓无知,把灾难和怨恨,互相算到对方头上,变成百姓互相仇杀,可悲啊,rou食者是何心肠。”马子元带着忧郁的语气说道。 “兵匪不分,这是国家的不幸,也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不幸,”马有明想起了他二舅的这几句活,缓缓说道。 茶水喝完了,马子元带着家人和长工下城去了,马有明跟连长继续查哨。 这天夜里,马县长县衙里召开紧急会议,参加的有防守各城门的正副团长,部分营长及众绅士。 “据可靠情报,土匪仍在围攻河州城,现在围宁河城的是部分匪兵。我们趁这个机会,除抓紧修缮城池外,再搜集一些粮食,这是守城的大事。另外,速派一位熟悉省政府的人,带上我的亲笔信到省城向昆仑山求援。诸位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说出来。“马县长讲完话,向大家看看。 ”就派沈阔去吧,他当过昆仑山的私人总管。“董郎挺建议道。 ”好吧,此事就由你cao办,让沈阔连夜行动。“马县长面向着董郎挺说道。 ”由于事起仓促,我们对宁河的防御还有些欠缺,需要及时加强。“董郎挺没有坐下,补充道。 ”你说吧,如何加强?“马县长示意董郎挺坐下说。 ”宁河城的几个城门当中,唯独西城门易攻难守,因为城西地势高且平坦,城墙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主要靠护城河来阻挡土匪。所以我建议,由沈福祥巡官出面,招来全县的退役士兵,组建一支敢死队,专门守御西城墙,当然要受我弟兄统一节制。“董郎挺说完,才坐下了。 ”沈巡官意下如何?“马县长面向沈福祥,用征询的口气问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我家乡有灭种之危险,福祥敢不赴汤蹈火!马县长只管下命令就是了,我沈福祥一定守住,让土匪尸横城外。“沈福祥抹了一把络腮胡子,慷慨说道,声如洪钟。 ”沈巡官有如此胆气和信心,置生死于度外,我宁河城何愁不保。“马县长一向沉郁而严肃的脸,绽出了一丝笑意。 ”纵观历来土匪,都没有军事策略,但是他们悍勇残暴,动辄屠城,因此我团丁心生畏惧。我们的每个城门,必须备有足够的预备队,以防不测。“董郎挺向马县长建议道。 ”很好!就按董绅士的建议去办,各城门自备预备队。——大家还有没有好策略,如无,就商量出城征粮一事。“ ”没有!“大家齐声说道。 经过大家商量,最后由马县长决定: 一营的第三连守西城门,一二连由兼任营长的副团长董郎挺带队,赶走西关至杜家河一带的匪兵,由副营长带一千民夫,一百辆马车和驴车,搜集西关至张家庄一带的粮食,凡是能吃的东西,能搜集到尽可能多搜集;二营留下一个连守住城门,由二营营长带两个连,击溃前川一带匪兵,由营副长带一千民夫,也带一百辆车,在前川一带搜集粮草;三营营长沈福祥,率两个连,突然出击,击溃匪兵,带着民夫和马车,在教场周围的区域搜集粮草。各位士绅和各级官吏,需积极协助民团,凑起民夫和马车。三位营长在明天拂晓,务必按时出城,违者斩无赦。其他民团团长守好自己的城门,绝不能有失,否则我们便成千古罪人矣!”说至此,马县长黎黑的面孔更加黑青了。 散会后,西城门守将董如珍,立刻布置守城和出城搜集粮食事宜。董郎挺则护送沈阔及两个随从出城。 董郎挺回来后,正是铁李拐偷锅做饭的时候,即将黎明的夜空,忽然一片然漆黑,但是人人明白黎明马上就到。董郎挺立刻带着团丁和民夫,在西城门忙乱起来。 董郎挺让民夫和团丁在马车和驴车车厢里装满石头和沾过清油的草疙瘩,民夫每三个人当中,有一个手持长矛,其余两个手拿长棍作为防身武器。团丁每三人一组,身背大刀,手握老土炮。 一阵漆黑过后,已能看清街道,董郎挺一声令下,马车和民夫率先冲出城门,团丁随后涌出,次后是驴车。民夫把马车上的草疙瘩点燃,纷纷扔向匪兵,再从车上取石头乱打。团丁三人一组,专攻拿半自动步枪的匪兵。城墙上的团丁助喊,一时间,整个西关街火球飞舞,杀声震天。匪兵措手不及,无法抵抗,纷纷溃退,一直向林家沟河滩和后寨子河滩退去。在西方已是立体的闪电战,而在宁河依旧像洪秀全起事时一样,兵器土洋夹杂,冷兵器rou搏,其落后和惨烈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