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高考是一场暗战（3）
7月8日，气温聚升，天气预报预计高温超过36度。 为了防止考生中暑，考点在教学楼旁边的空地上搭了个临时棚，备有凉茶与十滴水等避暑用品。 早上还不太热，从那临时棚前经过，李俊东特意去尝了一点点十滴水，又辛又辣。正吐着舌头，柳青青与几个女生过来了，李俊东问她们顾雪颜到了没有，柳青青说来了，正在宿舍呢，另外一个女生嘴角一翘，颇有深意地说，她爸今天没来。 听到他爸今天没来，现在宿舍也没人管了，李俊东就直接杀到女生宿舍去。 可走到顾雪颜的宿舍门口，赫然发现她爸正在。 原来那女生是故意的！ 跟他一样，顾雪颜的大部分东西都收回家了，床上就一个枕头一床席子，她正坐在床上清点文具，她爸则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一边抽烟，一边与她说话。 抬头陡然看到李俊东出现在门口，顾雪颜有些意外。“你怎么跑女生宿舍来了！” 既然都撞上了，李俊东就无法回避，只能大大方方地走了去，另外时间有限，他今天是有要事要与顾雪颜商量，这是他在昨天接触了周乙之后的一个全新的计划，必需在这一堂考试之前马上沟通。 另外一个女生见他来了，竟然主动回避，笑着出去了，客舍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李俊东，你有事找顾雪颜？”已见过二次，顾雪颜的父亲顾玉明已记下了他的名字。 李俊东微笑着点头，说：“确实有事，而且很重要，能不能让我单独与顾雪颜说几句话！” 他这话如果放在十年之后，并不算什么，但在当时的观念中还是比较大胆的。出于对女儿的保护，顾玉明问：“是什么事不能让我听吗？” 他是顾雪颜的父亲，凡是对他女儿有利的事他绝对不会外传，李俊东想了想便没有再要求。 但原来心中的计划也再度打乱了，他得重新整理思路。 思考了一下，他从旁边拿过一张纸，然后简单地画出了考场的几个位置，然后分别写上“李俊东”“顾雪颜”“周乙”以及那个瘦高个刘能的名字。 看到这里，顾玉明当然明白了他是想与女儿研究作弊。 这时顾雪颜因为担心他们作弊的事被父亲知道，小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不过李俊东开口的第一句话很有技巧：“这个三中周乙就是去年我们全县唯一拿了全国奥数三等奖的那个周乙，对他来说数学绝对满分，有了他我们俩都能搭他的顺风车直接上线！” 但顾雪颜还是没有听明白，周乙是三中的，他们素不相识，对方怎么可能帮他们。 这个问题，她父亲顾玉明也有同样的想法。 然后李俊东就把昨天考试时发现周乙与刘能作弊的事说了出来，又把他昨天在考试语文与政治时已从他们那里抄袭了好几道题，并且下午又请他们溜冰的事也全盘托出。 “这么说来这个周乙挺讲义气！”顾玉明一听马上有了精神，女儿哪科成绩好，哪科成绩差他当然清楚。 顾雪颜道：“正前面的位置根本不好抄袭！” “三四个人围着他一个人抄，监考老师又不是稻草人，不逮住才奇怪呢！”李俊东笑着再拿起笔再那纸上划了一道折线，把图上的周乙与自己还有顾雪颜串连起来，这下意思就非常明白了。 李俊东抄周乙的，然后顾雪颜就抄李俊东，如果可以的话还能加多一条折线，让刘能抄顾雪颜的，当然跟他不熟，没必要把他扯进来。 “这个好！”顾玉明也激动了，他知道女儿就差在数学，只要数学的分数能顶起，说不定真能上线。 研究这个方案花了二十来分钟，这时入考场的铃声响了。 李俊东知道时机成熟了，就直接开口：“这堂历史我们原有的计划取消，那个周乙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估计历史也不比你差，到时我抄了他的答案之后也跟他一样在正卷上打大勾，你做完卷子后给我发信号，我就像他一样假装整个卷子，把卷面侧起来一些，你也可以核对一下，然后把自己没把握又与他答案不同的改过来！” 顾雪颜说：“好！” 总算跟顾雪颜沟通完全新的计划，李俊东松了一身。 自从答应与顾雪颜联合作弊以来，他心中一直堵着一块石头，因为他真的不想欠下情债，现在能有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不管最后的结果顾雪颜有没有上线，他都可以无愧于心。 二人一同走向考场时，李俊东又拿出一张小纸条给她看。以为是情书，老爸就跟在后面，顾雪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上面写着两道题目还有答案，其中一道就是洋务运动的历史作用，第一个是九一八事变，高考之前老师们都会押题，为了避免太直接引起她的怀疑，所以他故意在纸上写了二道题。 虽然她的历史成绩很好，但能在考前看一遍当然就更稳妥。 “哪来的题？” “《黄冈内参》，听说那里押题很准，命题组的很多人都是黄冈的老师。” 顾雪颜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笑着还给他。 因为研究方案耽误了几分钟，二人是全考室来得最晚的二人，不过离监考老师前来还有十几分钟。 周乙与刘能见他进来都热情地打招呼。 昨天大家一起溜了冰，李俊东已赢得了他们的好感，想进一步与他们搞好关系，李俊东又把刚才那小纸条拿了出来，悄悄给周乙看了一眼。 押题！ 与顾雪颜的反应差不多，周乙微微一笑，礼貌性地看了一遍，没有任何表示。 说实在的高考押题要押中是不容易的，李俊东也没在意，他是不想欠下周乙的人情债才给他看一眼的，高考是在全省内排名，不管他抄了周乙得多少分，周乙只要能从他这里得到一分，他也就赚了，因为一分都能往前跳好多名次。 十几分钟后，监考老师就进场了，然后一切照常进行。 正式作答的时间到了，卷子发下来以后，李俊东首先就翻到最后面那道洋务运动的大题，一切没有意外果然就是它，想都不用想刚刚看过的答案直接填上去就好了。 弄完那道题，再回过头来从第一道题开始，为了防止出现意外，选择题李俊东自己也放飞车的过一遍，有印象的就凭第一印象，没有把握的就按照前世大学时一位高人的口诀： 三长一短就选最短, 三短一长选最长. 两长两短就选B, 参差不齐C无敌。 不过选完之后，他只把自己的这些答案写在草稿纸上并不着急涂答题卡，反正一会主要靠抄周乙的。 后面的问答题，指望不上任何人，他就只能勉强作答，两眼抹黑的题太多了，速度自然就快，整个卷面弄下来，时间大量节余，这时他再抬起头来看侧前方的周乙，发现周乙正做到大约洋务运动那道题的位置，他几次似乎想回头但最终没有回头。 知道他看到那道题时一定也是惊讶了，这也正合李俊东的想法。相信露了一手之后，对方接下来会更愿意与他配合，毕竟他也得了好处。 牛人周乙似乎哪一科都挺麻利，还有二十多分钟时，周乙的卷子就全弄完了并且他对自己作答似乎从来不用检查。 看到周乙弄完了，后面的刘能就轻轻地敲桌子。 有了昨天二堂的练习，周乙也胆子越来越大，每次竖起卷子的时间就更长了。 比后面那高个子更有位置优势的李俊东很快就将周乙所有的选择题抄完。 不过很明显他后面的那位刘能因为离得远，技术难度更高，在李俊东完成之后又发出了一次信号，然后周乙再次整理卷子时，终于引起了监考老师的关注，不过一切也没有证据。 他就走到了刘能旁边站了一会，然后再到周乙的位置旁边站了一会，这相当于是一种无形的警告，表示他的小动作已经被察觉，再不老实就要处罚了。 周乙胆子虽大，也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在监考老师离开之后，他直接提前出了考场。 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做法，反正题已做完了，离场了后面的刘能就无法再造次。 这时李俊东还不能出考场，最后十分钟时，顾雪颜轻轻地踢了一下自己的桌子，表示她答卷完成了。 因为前面监考老师已发现了苗头，所以他现在压力巨大。 抬起眼皮瞄了一眼监考老师，李俊东顶住压力又像刚才的周乙一样把早就画上了大勾的试卷摆弄起来，因为他与顾雪颜之间的距离近，所以这竖起来的幅度就不用那么明显，总算没有引起监考老师的注意。 历史选择题也比较多，有三十七道，不过顾雪颜也比较有技巧，她先记住了自己没有把握的那几道题的位置，所以当李俊东第二次“整理”试卷之后，她的铅笔就滚落地上，李俊东知道任务完成，最后五分钟时他也选择了提前离场。 高考场上除了周乙那种妖孽，敢提前离场的人就只有那些狗屁不通的劣等生，看到李俊东也出来了，他似乎很兴奋。 “周乙，怎么样？”押中了一道题，李俊东现在有底气跟他拍肩膀。 周乙竖起大拇指：“牛！” 顾玉明看到李俊东竟然提前出了考场，他吓了一跳以为他们作弊被抓了，快步凑了过来。 看到有家长面色严肃地直冲他们而来，周乙有些惊讶地问：“你爸在，你还敢提前出来？” 李俊东笑说：“是叔叔！” 不管是谁，总之有长辈在还敢提前离场，他就挺佩服，见到顾玉明过来了，周乙也拍了拍李俊东的肩膀转身走开。 “没出什么事吧？”顾玉明一脸焦急。 李俊东笑着回答：“叔叔放心，一切顺利”，说这话时他的眼睛还在那个刚离开的周乙身上，下午那堂数学考试对于他与顾雪颜来说才是真正关键的一战。 顾玉明似乎有感觉地问：“他就是周乙！” 李俊东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