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神药
周夑和沐苏相拥，两人都想着心事，又商量着沐英恢复泰王世子身份的可能性。 沐苏担忧道：“父亲说，等我祖父一回京，就会安排此事。我打听过，我祖父再过个三五天就回来了，一想到时间将近，我心里就觉得有些慌张。” 周夑想了一会儿，问道：“对于郑姨娘，你了解多少？” 沐苏道：“我只知她是沐家的世仆，自小就陪着父亲长大，所以她虽然只是个姨娘，但父亲待她十分亲厚。” 周夑眉间露出愁色，道：“借用郑姨娘恢复沐英的身份，对沐英、母妃和我来说，都是最合适的方式，但对沐家来说，却十分不妥。” 这正是沐苏疑惑的第二个问题。 她急忙道：“对，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当初郑姨娘被安排病死，如今又活了，我怕皇上怪我们家的欺君之罪。可父亲却说以功抵过，我们家应该会没事，可我还是不安心。” 主要是沐家大难的时期将至，沐苏不得不警惕行事。 周夑摇头，说：“若仅是郑姨娘一个人的死活，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我担心，父皇会联想到别的地方……” 沐苏不懂，问道：“联想到什么？” 周夑反问沐苏：“你可知我当初得知郑姨娘活着时，为何生你父亲的气吗？” 沐苏记得，当时在周夑的书房里，他的脸色很不和善，沐苏极少看到周夑那样断定一个人非死不可。 “是因为郑姨娘的存在，会暴露沐英和淑妃的秘密。”沐苏说道，她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周夑摇了摇头，道：“恰恰相反，郑姨娘的存在，暴露了沐家的秘密！” 沐家的秘密？ 很多时候，沐苏总是在调查外人的线索，心底里认为沐家只是个普通的人家，可自从知道越来越多往事，她才发现，所有答案，都在沐家可以找到，只是她以前不知道！ 沐苏追问道：“我们家的什么秘密？” 周夑有些犹豫，为难道：“这个事情涉及到皇家秘辛，我不能详细告诉你，但我只告诉你一个东西，是你太公制作的一味神药，叫做‘生死丸’。这个药可以让活人死、让死人活，药效太过逆天，我父皇在二十年前就已命你家将神药全数上交，并毁了秘方不许再制。可郑姨娘能够死而复生，说明你家仍然在偷用生死丸。父皇若对沐家产生了这样的怀疑，事情就非常的不好了！” 沐苏觉得自己像在听神话故事一样，哪有什么神药能够让活人死、让死人活？ 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麦越昆之前跟她说的“九龙宫复辟之变”。 当时皇上之所以能够成功复辟，就是骗过了先太子，将“已死”的先皇偷偷运出宫，在九龙宫又活了过来。 难道让先皇死而复生的药就是沐家的这个生死丸？ 周夑不知道沐苏知道那段往事的内幕，所以有些话说不太清楚。 但沐苏曾为监国皇后，深知当权者对这种神药的忌讳。 至高的皇权之所以让人畏惧，就是因为能够判人生死，如同判官的生死笔。 可若有一种药能够逃脱生死，无异于在挑战皇权的威信，皇上自然是不允许的！ 兜兜转转一大圈，对于沐家灭门的原因，沐苏猜过很多遍，但从未想过不是因为人和事，而是因为一种药！ 对于沐家，她竟然了解的这么少！她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夑安慰道：“这只是我的猜想，并不一定是这样。你看，你父亲去年九月就知道郑姨娘活着，这么久了，也没有对沐家怎样，说不定是我多虑了。” 沐苏摇头，绝对不是多虑，再过一个月，沐家就完了。 沐苏想起前世抄家时，沐家长房家产被抄没，男丁斩首，女子流放。但她的祖父和父亲最后在周夑的帮助下活了下来。 可按理来说，祖父和父亲做为长房的先后两任族长，绝对不可能救得下来，但他们活下来了，定然是皇上本就打算放他们一条生路。 现在，皇上将她赐婚于周夑，说明皇上对沐家并不打算赶尽杀绝，至少她的至亲之人，应该都能够保下来，这才是皇上赐婚的真正理由吗？ 死的是哪些人呢？ 二叔、四叔、五叔，连四叔之子沐萧都未能逃过一死！ 族长没死，他们却死了。 这生与死的两类人，到底有哪些不同？ 沐苏想起四叔的日记，她昨夜忙碌未能去查阅，一定要尽快抽时间去看看，沐家内部到底出现了什么分歧，以至于皇上对这些人必须赶尽杀绝！ 周夑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抱住她不停的安慰道：“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沐苏感激他的保护，但有些东西，她必须自己去查清楚。 她找借口说道：“再过些时候，我母亲该回来了，你来了这么长时间，早点回去歇着吧。明王的案子，纵然你不想推波助澜，但总有些事是逃不过的，估计王府的人都在找你呢。” 周夑想起“生死丸”的一些事，他也需要回府去安排，便同沐苏道别离开。 回到王府后，周夑立刻找来二先生，问道：“郑姨娘还是没有松口吗？” 二先生道：“她还是不肯交代自己当初怎么死而复生，因殿下嘱咐我们不能用审讯手段，只怕一时间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周夑道：“将她悄悄带进京城，我要亲自问她。” 二先生点头应下。 自周夑两年前得知沐英的存在，他便在王府内成立了内卫营，专查当年之事。 对于皇上、淑妃、泰王三人年轻时的情事，以及九龙宫复辟之变，因参与的人多，周夑早已从宫人的口中查探清楚。 在暗查的过程中，曾有一条关于沐家的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当初沐容利用生死丸救出先皇，但皇上荣登大宝之后，沐容不仅没有受到大肆封赏，沐家的老太爷、三太爷在半年之内相继病故。 周夑对这种异常十分敏感，感觉老太爷、三太爷的死，跟皇上离不开关系。 其实，宗亲之中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说先太子之所以逼宫，是因为先皇要另立太子，但新太子人选，并不是当今的皇上！ 就是说，皇上跟先太子一样，都非正统，只不过皇上借着“勤王”的名义，控制了先皇，成功荣登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