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买画
奔驰GLK沿着102国道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小堡村也就是张静媛口中的画家村终于到了。 “啊？怎么是这样子的，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张静媛丧气地叫道。 也不怪她如此失望，小堡村从表面上看和华夏北方的农村没什么两样——低矮破旧的红砖农舍，墙上画着彩色的计划生育标语，电线杆上道边上随处胡乱涂抹着办证、治疗性病或是厂房转让、独院出租的手机号码；尘土飞扬的乡村柏油路，两边堆满了漫天飘舞的垃圾；路边的小树歪歪扭扭，已经掉光了叶子；村子里的主要街道上是门上写着“平价超市”的乡村小卖部或是门口堆着废轮胎的农机修配站，显得是那样的荒凉与落后。 “这很正常，艺术家成名前都没什么钱，又需要一个安静并且宽敞的工作环境，所以只能租便宜的农民房搞创作。”郑昱对此倒是十分理解，在来的路上他已经从张静媛嘴里得知，小堡村之所以被称为画家村，是因为这里住了很多画家，当然大部分都没什么名气。 几天前接到张静媛电话，说实话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郑昱并不愿通过参加张培明的生日宴席来进行接触，毕竟人多嘴杂不太方便交流，搞不好连自我介绍的机会都没有。当然郑昱也不能计较太多，为了能引起对方注意，他唯有在生日礼物上做功夫。 关于张培明的喜好系统给出的情报上已经介绍得很详细，郑昱准备的生日礼物除了从当年留学时自己画的普林斯顿大学风景素描里挑出一张外，还打算再多购买一幅油画，毕竟素描并不能算是真正的作品。 不过在逛过几家画廊后郑昱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画廊里的画都太贵，当然并不是他买不起，而是不适合，毕竟张培明的身份在那里，郑昱不想因此弄巧成拙。 后来经过打听，郑昱了解到小堡村那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举办一次绘画作品的小型拍卖会，拍卖的大都是些不出名的新人画家作品，但水平很不错，价格更是低廉，经常有画廊和收藏家前去淘宝，倒是没想过这里竟然还是燕京画家的聚集地。 听到郑昱的话，张静媛嘟着嘴，还没从现实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泄气地说道：“可这地方也太原始了，我虽然没指望过跟法国枫丹白露附近的巴比松画家村那么景色优美，但至少也该带有点纽约东村那种自由加狂热、前卫加颓废的艺术气质啊！” “你也不想想巴比松画派成名于多少年前，那里都已经是旅游景点了好吗？至于纽约东村，那里最出名的并不是绘画，而是朋克文化。”郑昱无暇去安慰少女那颗幻想破灭的心，他小心开着车避过路上的垃圾、土坑，在村中转了半天，终于按照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举行拍卖活动的画家大院。 说是画家大院，倒不如说是一间废弃的厂房，郑昱甚至能够看到围墙上还残留有“安全生产牢牢记、生命不能当儿戏”等标语。 停好车，两人走进里边，大院内倒是颇为热闹，已经聚集有五六十号人，大多都是搞艺术创作的，穿着打扮各种放浪形骸，相比较之下正常穿着打扮的郑昱和张静媛在这里反而成为了异类。 “郑大哥，你看那人没穿衣服耶，他不冷吗？”张静媛指着不远处一名搞人体彩绘的艺术家小声说道，她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小脸蛋涨得通红，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激动与好奇。 “郑大哥，你看我刚拿到的这张名片，还有人自己封自己是前卫艺术家的啊？” “郑大哥，你看那幅画画的是什么？” “郑大哥..............” 瞧着小妮子兴高采烈的样子，郑昱嘴角不禁浮起一抹微笑，给对方拉着到处走，倒有点像是带邻居家小meimei在逛庙会的感觉，当然他并没有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在大院的一角，即将拍卖的画作被摆放在架子上，郑昱看了几眼，不禁感到有些失望，这些作品内容不是被卡通化了的显得呆板愚昧的京剧脸谱就是呲牙咧嘴发呆傻笑的大脑袋，要不就是集合了各种嘲讽华夏通俗文化的荒诞元素，让他看了心里极不舒服。 “怎么大多都是走的现实主义和政治波普还有艳俗艺术的套路啊！”张静媛在燕大选修过美术鉴赏，一眼就认出这些画作的风格来历，皱着眉头说道：“郑大哥你可不要买来送给我爸爸，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风格的画，说那些画家都是为了迎合国外收藏家贬低我们华夏口味画的，一点也没有艺术家的风骨。” “嗯。”郑昱点点头，即便张静媛不说自己也不会买这些画。抛开画作本身表达的意义不提，他在普林斯顿大学接受过最正统的西方油画熏陶，实在无法欣赏这种荒诞的风格。 正当郑昱以为这次行程将要徒劳无功、败兴而归时，眼角余光突然扫到架子角落里的两幅作品上。 “咦，这是？” 走上前去，郑昱看了几眼，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惊喜。 这是两幅与其他画作风格截然不同的作品，一副描绘的是暴风雨中疾驰的马车，画作上充斥着暴风雨的那种氤氲感，迎着磅礴大雨疾驰的马车仿佛是要冲出画面来，整幅作品里面的所有事物似乎都在运动着，激烈地碰撞在一起，给人一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震撼感。 而另一幅作品画的是一名坐在秋千上的少女，画中的少女异常美丽，两手抓着秋千，光着脚丫，嘴角上挂着顽皮的微笑，在蔚蓝色的天空背景映衬下，整幅作品洋溢着一种轻松明快的韵味。 “这两幅画很不错耶！”一旁的张静媛也被吸引了过来，赞叹着说道。 “总算不用空手而归。”郑昱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伸手将画拿到面前，打算好好欣赏一下，同时看看画作背面是否有作品名称以及画家的签名。但当他触碰到画时，不由得一愣。 “检测到艺术品，开启收藏品界面。” “开启失败，目标并不属于宿主。” 这是什么情况？ 郑昱感到非常意外，他脑袋里的系统到目前为止就主动响应过两次。第一次是挑选家族试炼企业时给出情报，第二次则是正式接管华夏大酒店后进入成长模式。 要知道在这之前郑昱去画廊挑选画的时候，那些动辄十几二十多万的画作可都没有半点反应，如今第三次主动响应，却是因为一幅......不，两幅画，他试着去触碰另一幅作品，同样得到了响应，开启的还是收藏品界面，不是《超级商贾系统》吗？跟艺术品有什么关系。 虽然一头雾水，，但郑昱已经决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这两幅画买下来，更何况他原本就有这个打算。 过了不久，拍卖会开始，没有什么讲究，毕竟拍卖的作品画家都不出名，拍卖会本身又是草台班子性质，大致流程为：拍卖会主持人介绍作品，拍下来后到一旁交钱就行。 事实也是如此，接下来拍卖的作品大都是以一两千块的价格成交，而且很多时候甚至还会流拍。 很快，终于轮到郑昱看中的那两幅画作的其中一副拍卖了，最先拍卖的是那副暴风雨中的马车，画家叫李婉儿，从周围人群的反应来看显然没什么名气，作品名为《雨中疾驰》，起拍价一千块钱。 “一万！” 当主人宣布开始竞价，郑昱直接在底价后边加了个零。 一时间，郑昱身上顿时多了不少热切的目光，都是那些有作品待拍的画家，一万块并不多，但对于这些作品只值一两千块甚至卖不出去的画家来说，无疑是个很可观的数字。 “一万一千。”沉默了一会，有人跟着出价，在场的人里也有不少经营画廊的和收藏家，作品是否画得好与坏都能看得出来，当然他们可没郑昱的气魄敢一下抬那么高。 “两万！”郑昱可没有那份闲工夫几百一千的慢慢加价，直接在之前的报价上翻了一倍，再说了这个价格对于他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放在眼里。 得，这下子那些潜在的竞争对手全都哑火了，郑昱身上又多了几道鄙夷的目光，在这些人眼里，西装革履，身边还陪伴有一名美少女的郑昱俨然是个不懂艺术的暴发户。《雨中疾驰》这幅画虽然确实画得不错，但作者名不经传，并不值两万的价格，对方根本就是在乱出价，估计买回去也是丢角落里吃灰的下场。 郑昱自然不清楚自己给人打上了暴发户的标签，当然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乎，到一旁交钱买下画，立刻发现脑袋里的系统有了动静。 “检测到艺术品，开启收藏品界面。” “开启收藏品界面成功，宿主当前收藏有：《雨中疾驰》，个人声望提高50点。” 个人声望？ 这是什么鬼！ 郑昱查看系统发现“文件夹”里多出了新的一页，里边只有《雨中疾驰》孤零零地摆在上面。至于个人声望，他翻来覆去找遍了系统，却根本就没有看到。 我这是被坑了？ 郑昱有些哭笑不得，长久以来《超级商贾系统》在他心中都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曾经一度被郑昱怀疑是外星文明科技的产物，谁知道竟然也会闹这样的乌龙。 拿着画往回走，郑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系统并没有那么简单，自己似乎有什么地方给遗漏了。 “郑大哥，那些人真讨厌！”见到他回来，张静媛迎上前来，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刚才听到他们背后讲你坏话，说什么你是暴发户，还说你不懂艺术，纯粹是来这里炫富的。” “没必要理会这些人，他们只是在宣泄自己的妒忌罢了。”郑昱看着一脸气鼓鼓，仿佛是被偷走栗子的松鼠模样的女孩，心中不禁感到好笑，安慰地说道。 “可是......可是......”张静媛俏脸涨得通红，吞吞吐吐显得有些犹豫，其实她还听到有人议论自己是郑昱的女人怎么怎么地，总之都是些不太好听的话。只是看着郑昱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英俊脸庞，坚挺的鼻梁以及延深到脸中的挺括的鼻子，没有刀劈斧削般的刚毅却是多了一分温柔，眼中闪过一抹羞意，最终没好意思说出口来。 “别把那些话放在心里，你越是在乎他们就越得意。”郑昱见张静媛还在生气，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等会另一幅画就交给你来竞拍，也算是帮我省点钱。” “真的，我可以吗？”张静媛惊讶的说道，虽然语气中带着疑问，但眼中的跃跃欲试却完全出卖了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没问题，就拜托你了。”郑昱点头说道。 “那郑大哥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花最少的钱竞拍下来，看他们还怎么说我们是暴发户。”张静媛坚定的说道，那慷慨激昂的模样就差再发个炸药包去敌人前线英勇就义了。 郑昱差点没忍住没笑出声来，如果单从外表上看，张静媛就像是从古时水墨画中走出的仕女，娉娉袅袅、斯文恬静，可一旦被勾起好奇心，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嗯？ 郑昱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终于想到自己遗漏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