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高卢鸡VS刘二先生（二）

    在得知黑旗军并没有选择在怀德城伏击法军，而是在法军选择正面强攻后，便选择撤退的消息后，朝堂上就已经热闹的开了花。

    特别是所谓的清流派，那就更加不得了了。清末年间的清流派：标榜风节，“严义利之分”，以经世匡时为己任，屡上封事，一时遂有“清流党”之称。

    不过事实到底如何拿就只有天知道，今天朝会一开始，清流派大将文廷式就开始他的长篇大论：“臣恳请皇上和太后治黑旗军将领刘永福作战不力之罪。刘永福身为降将，在被朝廷接纳后，本因对朝廷衷心耿耿。但却不思悔改，屡负圣恩，还请皇上以及太后治罪。”

    光绪本来就不喜欢这朝会，原因无他，为了这参加早朝，他每天都必须四点多就起床，上学时都没这么早过。但这早朝上听到的东西大多没用，无非是今天张三咬李四，明天王五骂张三。

    今天文廷式又咬上无辜的刘永福了，正是躺着也能中枪啊。

    听到今日居然是文廷式咬被招降不久的刘永福，那些个刚才还在那里昏昏欲睡的文武大臣们立刻都来了精神，就想刚刚抽了兴奋剂一样。

    听到有人上奏，我们的皇上——光绪便说道：“文卿家有何凭据。”

    “皇上，刘永福在怀德拥有三千精兵，却不与法军周旋，一碰即溃。这分明是他贪生怕死，妄图保存实力。而且越南国亲王阮福升上奏，刘永福在顺化期间嚣张跋扈，擅杀越南大将黄佐炎，并且还派兵包围了越南国王阮福时的皇宫。刘永福如此嚣张跋扈之徒，如不严惩，将质我天朝颜面与何地啊。”

    刘永福必杀黄佐炎的事情，光绪是知道的。甚至可以说这都是出自光绪的主张，但是现在还不是让天下人都知道的时候。

    于是他便狠狠看了翁同龢一眼，刘永福在怀德选择撤退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也就几个人而已，其中翁同龢就是其中一位。翁同龢是清流领袖，算起来还是文廷式半个老师，这个消息多半就是他透露给文廷式的。

    也许是感觉到光绪杀人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翁同龢心虚地缩了缩身子。

    光绪说道：“那么有没有刘永福为自己辩护的折子。”

    左宗棠说道：“兵部暂无刘永福上奏的折子。”左宗棠是兵部尚书，也是知道内情的几个人之一，甚至对光绪的打算都能猜到几分，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到了公布这件事情的时候。

    听了左宗棠的话，光绪说道：“那就再议吧。朕相信很快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丹凤是越南北部山西省的一个小小县城，规模仅类似于村镇，因为梗扼在河内通往山西的红河要道上，是山西城南方的重要门户，显得战略地位格外重要。丹凤县的地形十分特别，全县四面环水，绕境而过的红河水犹如天然的护城河屏护着城市。为了防范洪水，全城四周修有高高的河堤，同时还兼具着城墙的功能。在怀德因暴雨洪水被迫撤退后，刘二先生率领黑旗军就看中了丹凤的险要地势，在丹凤及周边村寨安营布防，以此阻扼法军北侵。

    得悉丹凤有黑旗军在驻守，波滑随即调兵遣将前往扫荡。8月31日，调动来进攻丹凤黑旗军的部队陆续由海军东京分队军舰直接载运到巴兰村，包括9个法军连（第2团第26、27、29连；第4团第25、26、27连；第3团第24、25、26），5个越南雇佣军步兵连（土著步兵第1、2、3连）。

    9月1日凌晨5时30分，东京分队炮舰“马枪”、“大斧”、“闪电”跟在向导小轮船“鹈鹕”、“海防”身后，最先出发。计划航行至丹凤河段以北的底河水域，与停泊在丹凤河段以南的东京分队剩余舰只两端呼应，共同封锁住整个丹凤河段，以火力阻绝黑旗军获得北援和北撤的道路，配合陆军作战。

    早晨7时，夏天的越南北方已经是闷热不堪，巴兰村中传出一阵阵军号声，东京远征军部队开始出动。怀德之战失手的经历，似乎让波滑心里对黑旗军有了某种莫名的畏惧。这次远征军陆军的行进布置显得比较特别，全军分成了两个纵队，其中危险性较高的左翼纵队，完全由越南雇佣军——也就是大汉jian黄宗英率领的黄旗军组成（当伪军没有好下场的）。

    剩余的法国部队组成右翼纵队，如此一来，沿着红河江岸行军的法国部队，实际处在越南雇佣军和东京分队炮舰的左右保护中。觉得这样的安排还不够保险，右翼的法国纵队前方，又增加了一支越南人部队充当前哨盾牌，其实这是大汉jian黄宗英的部队——他是地道的中国人，他所率领的黄旗军算起来还和刘二先生率领的黑旗军非常有渊源——历史上都属于天地会的武装力量。

    对于的波滑的安排，大家都没有异议。我们的大汉jian黄宗英也没办法由异议，随让自己是伪军呢，送死的活不是你去谁去。

    7时45分，东京分队的炮舰行抵丹凤北方的底河河段，由于法军对当地的地形不是非常熟悉。因此法国水兵却怎么也分辨不出，树木葱郁的河岸上，究竟哪里是村镇。

    炮舰“闪电”对准一处疑似庙宇的地方胡乱开了几炮，结果一无所获。

    不得已波滑只好命令小火轮“海防”、“鹈鹕”这两艘军舰抵岸侦查，希望能发现黑旗军的蛛丝马迹。

    在丹凤城里的刘二先生静静地看着法军的一切，现在的刘二先生可谓信心满满。他现在手下有两个团，在加上从山西赶来增援的一个团总总人数是法军的两倍，再加上自己手下还有两个炮连因此在重火力上面并不比法军差，当然还不包括刘二先生后手。

    正在这时，抵近河岸侦察的小火轮“海防”、“鹈鹕”突然遭到岸上的炮击。在法军舰队进入炮台射程后，刘二先生果断地命令炮台除去伪装向法军开炮。猝然遇袭的法国军舰顿时手忙脚乱进行回避和还击，“马枪”号竟然还弄得在红河里搁了浅，不过虽然黑旗军装备了很多大炮，但是黑旗军的炮台是固定的，而法军的军舰却可以自由移动，因此法军的炮火的命中率要比黑旗军高——但这仅仅是暂时的。

    波滑在望远镜中看着这一切，虽然黑旗军的突袭队法国军舰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波滑相信自己的那些法兰西小伙会将黑旗军打败。

    就在这时，刚才还在回避着黑旗军炮火的“海防”号突然停下了，而且还是一动不动地。“海防”刚才并没有受到攻击，波滑以为“海防”号出现了机械故障，在海战中，军舰失去了动力就以为着会成为活靶。波滑的军事领导能力还是不错的，在“海防”号失去动力后，他急忙命令其他炮艇掩护“海防”号，同时命令“海防”号加紧抢修，希望其能早点恢复动力。

    但是刘二先生也不是傻子，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在他发现“海防”号失去动力后，果断命令炮台向“海防”号发起集中炮击，不久“海防”号煤仓被击穿，舰体进水。

    就在“海防”号还没有沉没的时候，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鹈鹕”、“大斧”、“闪电”都相继失去了动力，停在了河面上。接连不断的诡异事件让法军陷入了恐慌，是法军的士气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战局开始朝着对黑旗军有利的方向发展。

    在指挥舰上指挥着作战的波滑怒火中烧，他摔掉了望远镜，对着副手咆哮：“快去查探，到底是什么原因。难道优秀的法兰西帝国士兵受到巫师的诅咒了吗？”

    不过很快法军的机械师就发现让军舰停下的真正原因不是来至巫师的诅咒；而是一张非常不起眼的渔网缠足了“海伦”上的螺旋桨，使得螺旋桨根本无法转动，因此才让“海伦”号失去动力。

    原来在法军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刘永福就命令部队在河水里准备了大量的渔网，由于连日的大雨使河水变得非常浑浊，因此行军中的法军并没有发现潜伏在水里的这些危险物品。

    不过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却缠住了螺旋桨，使军舰根本无法动弹，而且渔网这东西一旦缠上螺旋桨以后，想要将他弄下来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对于船上的机械师来说这比处理一般的机械故障复杂的多。

    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一直以来就喜欢占小便宜的刘二先生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随着他的一声令下，6艘隐蔽在岸上港汊里的黑旗军帆船在管带李唐、庞振云等指挥下，帆船甲板上的伪装全部撤除，水勇门填装火炮，向那些法军炮艇开炮，同时另外两处隐藏的炮台也在侧翼向法军军舰开炮。法国的五艘军舰立刻陷入黑旗军的包围之中。

    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即使是法军司令波滑也不知道法军能不能摆脱眼前的危机——一场由渔网引起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