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往事（下）

    刘仁放开自己的追思，将视线凝聚到宋钟和昊天帝所讲述的两段往事上来，思索着这两件事，与他们的联系，以及他们又因此，有什么事情，要特别用到自己。

    “大约在数千年前，整个大宇宙世界之中，突然多出了一个格外神秘的组织···。”

    “而这个组织的名字，就叫做天外楼！”昊天帝的话，是分作两段讲的，似乎是想要引起刘仁的格外重视。

    听到‘天外楼’三个字，刘仁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名字他隐约似乎听谁提起过，转念一想却又忘记了，似乎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隐隐的熟悉感，怎么都抹不去。

    “这又是一件事吗？”刘仁一直都似乎是在听，只有这一次，主动的开口问。

    昊天帝摇了摇头道：“不！还是一件事，或者说···是凌霄城的后续。”

    刘仁的脑海之中，一抹灵光，犹如电光火石般划过：“天外楼与那凌霄城有所关联？”

    昊天帝看了刘仁一眼，然后点头：“没错！天外楼可以说是凌霄城的一个延续，它虽然不像凌霄城那样神奇，却延续了一些凌霄城内所关健的东西，掌握着凌霄城的根源。”

    “最重要的是，天外楼正在用他们所掌握的资源，大量人为的制造能者。”

    “你或许人为这和你无关。但其实与你息息相关。因为圣子降临计划，就是天外楼在背后一手推动执行的。事后也是他们夺走了五角大楼的资料，然后摧毁了一切与圣子降临计划相关的讯息。”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刘仁再度问道。

    讲完自己的故事之后，一直沉默没有出声的宋钟忽然道：“聚拢气运！像你这样因他们的计划而诞生、强大的能者，诞生起便是欠了天外楼一份人情，你们的气运会不知不觉的与天外楼挂钩在一起。”

    “聚拢气运做什么？”刘仁下意识的接着又问。

    “重开凌霄城！”昊天帝沉声道。

    “什么？”刘仁一愣。

    昊天帝重复道：“没错！天外楼背后的组织，其目的就是重开凌霄城。只是时代不同了，想要重开凌霄，就必须与天地为敌。这需要绵长的气运作为燃料。而那些欠了天外楼人情，身具大气运者，便是这燃料的载体。”

    昊天帝的一席话，就像是一道道闷雷砸在刘仁的头顶，震的他浑身一阵酥麻。有些事情，刘仁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常常选择性的忽视。而现在这被忽视的一部分，却被昊天帝毫不留情的当面揭开。

    回过神来，刘仁稍微理清楚一些思绪，这才道：“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问吧！”昊天帝似乎早就准备好为刘仁答疑，甚至他那明亮的眸子中，闪烁着的睿智光芒，似乎昭示着，他已经看透了刘仁，心中所想。

    “天外楼、耑王墓地、凌霄城，还有陛下您与宋钟，这其中究竟是什么关联？”刘仁似乎感觉，有一根看不到的线，将一切串联起来，但是等他去找那根线时，却始终都无法捋清楚，只觉得眼前是一团乱麻。

    昊天帝看着刘仁，紧盯着刘仁的双瞳，似乎想要看清楚，刘仁眼中的决心。

    半响之后，才出了口气道：“或许你也曾经奇怪过，我为什么一直居于天帝山，百事不出，便是结发妻子遭难，也无动于衷···。”

    这似乎又是一件，完全不搭边的事情。但是刘仁没有打断昊天帝，直觉告诉刘仁，这其中必然有所关联。

    “凌霄城真正的核心，就在天帝山之下，而我长居于天帝山，就是为了镇压凌霄城，以免其破封而出。”昊天帝给出了一个解释，却同时说明了两个问题···或许还解释了更多的事情，只是刘仁暂时没想起来。

    尽管昊天帝的一句解释，让刘仁有豁然开朗之感，但是还有有疑惑没有解除，视线转移向宋钟。

    “被镇压的凌霄城，似乎有了不小的动静，散落出来的混沌之气，已经贯穿着地脉，以天帝山为中心，朝着整个昆仑墟辐射。而耑王墓地，就是在这混沌之气的刺激下，被动开启。”宋钟给出了解释。

    一切终于都说的通了。

    显然是那‘天外楼’背后的组织，已经积累够了足够的气运作为重启凌霄城的燃料，所以催动了凌霄城的核心。

    因此才引起了一系列的变化。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凌霄城要重开，究竟会有什么影响，让你们如此郑重？”刘仁问道。他的疑惑并未随着昊天帝与宋钟的解释，完全解开，反而更深了一层。

    昊天帝看了一眼刘仁，又看了看宋钟，似乎有些事情，不太好说出口。

    反而是宋钟笑了笑道：“我已经轮回百世，昏阎之神却出了意外，没有来引渡我重归正朔。这就说明，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挠着我重新归来，活出第二世。但是我却回来了···！”

    看到刘仁一脸的迷惑，宋钟淡淡笑着：“怎么还不清楚么？”

    “我是一个遭到天罚天妒，本该彻底陨落之人，作茧自缚，在无尽的轮回之中，逐渐丧失真我，就算是有朝一日重新成道，我也不再是我了。而是一段灵魂粒子，重新凝聚出来的一个全新的灵魂。但是在凌霄城的动乱下，我却醒了！从寂灭的悬崖边缘走了回来。”宋钟的声音中，听不出他究竟是欣喜还是悲哀，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随着宋钟的讲述，刘仁忽然浑身一震，一个模糊的概念，在脑海之中形成，再然后刘仁的脸色一片唰白。

    “怎么？想到了吗？是啊···！无数年来，陨落的强者无数，即使是造物阶的强者，也都被埋葬在纪元的混乱之中，不知所终。但是凌霄城是个变数，它会引导这个世界，重归混沌，重返太古。死去的人，都会复活。走向寂灭的神灵，也会活出第二世。到那个时候，万古的强者，都会汇集在一起，将这方世界，变成一个真正的无边战场。就连神灵和造物主，都会随时再次陨落，而那些普通的生灵，则是彻底的失去生存的空间。”昊天帝的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一个时代，若是有三五十个至强者作为领导，将整个时代带向辉煌，那么是这个时代的幸运。但是如果涌现出太多的强者，那么这将会成为时代的悲哀。

    万古的强者，重新从寂灭中归来，倾世的大战，将会使得一切都崩毁。

    没有什么可以幸免。

    “那么，究竟需要我做什么？”刘仁问道。

    昊天帝说道：“三大天空之城，均已陨落，它们几乎同时失去了源于凌霄城的碎片。所以我们想要派你潜入凌霄城的核心，一探究竟。”

    刘仁没有一口答应，也没有一口拒绝，反而问道：“为什么是我？你们的修为更强，不是更适合吗？”

    “因为排斥！”宋钟道。

    “排斥？”

    “没错！我们已经造物，我们的道与这方世界，几乎完整的融合在了一起。所以在这片天地之间，我们被称为无敌。因为我们是天地的代言人。而凌霄城所代表的是太古，是另外一个完全隔绝的时空。即便是造物神皇，也只能穿梭时空长河，回溯到荒古时代。而无法进入太古。因为太古没有时间，更不会有时空长河，那是一个单独裂开的世界。”

    “就像是天秤的两端，一端是太古，或许他一直存在，而另一端则是如今的世界，从荒古到现在，以时空长河为尺度衡量。纪元便是尺度上的刻痕···！”

    宋钟只是讲了个大概，但是刘仁已经经过小龙的长时间熏陶，对于时空的概念，了解也算全面。这一小段的解释，就足以让他掌握住一个较为全面的理论。

    “造物之前的人，就像是天秤上摆放的砝码，可以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徘徊于太古与时空长河之间。而造物之后的人，则是天秤本身，两边的托盘，不可交集，若是强行产生交集，就会导致整个天秤的崩坏。”昊天帝也补充道。

    理论涌入刘仁的脑海，而千般思绪，却又翻滚其中。

    那个有关于凌霄城的传说，也在刘仁的脑海中，长久的不肯散去。

    “如果太古一直存在，是一个与如今世界，完全不同的时空。那么凌霄城呢？凌霄城又是什么？它真的是传说中的仙圣福地么？”刘仁的疑惑，更多了。

    “凌霄城，究竟是什么？”刘仁忍不住喃喃自语。

    “它是一个监狱，是一个坟场，是一个让人想进去，却又想出来的地方。被关在里面的神，想要出来，日思夜想，最终都疯狂了，于是开始胡乱的杀戮，最终纷纷陷入寂灭崩毁了这个城池。而外面的凡人却想要进去，以为那里是幻想之中的美好世界，以为到了那里，便真的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昊天帝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格外深沉的味道。

    宋钟忽然笑道：“呵呵！你说那是监狱，是坟场，也没错。但是我们这方世界，难道就不是监狱，不是坟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