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6节 事后
赵晟虽然知道这一次事件的影响力是多么大，但是他也只是在后世的新闻，报纸或者资料中对它有一个笼统了了解，对事件的真相并不是很清楚。现在，当他身处在事发的现场时他才知道，自己对这件爆炸事件的破坏力还是大大的低估了！ 他缓缓站了起来，但是周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无边的烟雾笼罩着大地！空气中传来呛鼻的硝烟味儿，每吸一口气，都感觉自己的肺里吸进的都是火一样的热辣辣的难受！他弯下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适应了周围的环境，浓烈的烟尘和硝烟也逐渐散去，他可以看见远处的场面了，但是他看见的东西却也让他大吃了一惊！漫天飞舞的纸张，文件，甚至还有破碎的木屑，从不同楼层的窗口卷出，像下雪一样把周围几条街道的路面都给铺满了，弄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东面大楼的楼下，有十几辆在爆炸时正好经过的汽车也被巨大的气浪掀翻在地，车窗玻璃都震碎了，隐隐约约能听见车里面还有人呼救的声音；虽然现在还不能到大楼地下停车场去看看现场的情况，但是看到从街边被炸出的巨大的窟窿中还在不停的向外冒着浓烟的景象，赵晟相信，那里面一定是犹如炼狱一般！浓烟不止是从街边的窟窿中冒出，甚至连大楼的某些楼层的窗户里也开始出现了烟雾的迹象。 “哗啦！”一声响动，让赵晟回过神来，扭头一看，一辆旅行车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随即传来一声惨叫：“哎呦！”原来，拉开车门的人被车窗上掉落的玻璃划伤了手指。 就在赵晟犹豫着是不是过去帮忙的时候，从车厢里猫腰钻出两个人来，前面的一个身穿职业套装。虽然脸色因为刚刚受到地惊吓导致的还不是很好看，但是职业的特性让她完全忘记了现在有可能随时发生的次生危险，勇敢的走了出来，看她手里拿着一个麦克风，不用问，她一定是新闻工作者了；她后面的一个人，肩上扛着一部摄像机。很明显，他是摄影记者。 女记者和她的助手一走出车厢，就被眼前地一幕惊呆了。扛着摄影机的助手楞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呻吟了一声：“哦……，我的上帝啊！？” 还是女孩儿地反应更快一些，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她立刻没口子的催促起来：“马克，马克！快一点，拍摄对面的大楼！马克。你在干什么？发楞吗？” 叫马克的助手也清醒过来。“哦”了一声，开始了拍摄。女孩儿手持麦克风，站在摄影机镜头面前：“女士们先生们，这是在纽约世贸中心楼下为您发回的现场报道，您现在可以通过我们的摄影机镜头看见，靠近东边地大楼地下现在还有浓烟冒出来，虽然现在还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地是，一定是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啊。那边有一位先生，我们过去问一下他吧。” 镜头一转，对准了刚刚站起来的赵晟，那个女记者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的面容：“这好像是……波贝克警官？观众朋友们，我们在世贸中心的大楼外。看见了波贝克警官的身影。呵呵，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是。因为波贝克警官身上也满是泥土，我们要努力辨认一下才能看出来。现在，我们过去采访一下他。我是ABC电视台的凡妮莎本尼。” 女记者头前领路，摄影师紧紧跟随，两个人大步走到赵晟跟前：“请问，是杰瑞米波贝克警官吗？” 这时候，已经有更多地记者和他们的助手从车里或者从地上爬了起来，在经过一番辨认之后，这些人纷纷围拢了过来！不得不承认的是，1993年的美国人因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变故，所以在事发之初，所有人都处在一种无比地恐慌之中，但是在事态刚刚过去地一刻钟时间里，工作的本能就决定了他们下一步地动作不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而是冲到事发的第一线去！ 赵晟正在发愣，女记者的麦克风已经递到了他面前：“波贝克警官，这一次的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和我们解释一下？” 赵晟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了，向周围越来越多的记者苦涩的一笑：“事情是怎么回事？很简单，某些以美国为假想敌的国家，不敢把战争的矛头对准我们的国家，而只能像是阴沟中的老鼠那样，用一种更隐蔽的，更无耻的，更下作的方法来伤害无辜的市民，我认为，这是一种无能，无耻的方式！” “哇！”凡妮莎心中惊呼一声，暗中对自己说道：妮可，这可是特大新闻啊！当下更来精神了：“波贝克警官，您说这番话有什么……”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有一个声音响起：“……波贝克警官，我是NBC电视台的贾斯汀，我们想请问您，对这一次的爆炸案，您有什么话想对电视机前的观众们说的吗？” 就在赵晟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理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杰米，罗杰让我叫你进去。” 赵晟一回头，就看见理查满身尘土的站在自己旁边，额头上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碰到了，划开了一个小小的伤口，像婴儿嘴巴一样的伤口里，鲜血点点滴滴的滑落下来。 他点点头：“我立刻就去。”说完这句话，他把脸转向摄影机，笑眯眯的说了一句：“我唯一可以告诉大家的是，不要被这件事困扰，请相信我们，请相信我们所有的人，我们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这件事！”说到这里，他收敛了笑容：“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是持什么政见者，相信我。我马上就会来找你！”然后，他再也不顾身后众人的呼喊，大步走进的指挥室。 指挥室里，也是一片狼藉，几乎所有的桌子都被掀翻在地。电脑，文件，饮料。各种杂物撒得满地都是，罗杰，贝瑞等人也是刚刚从地上站起来。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正在看着满地地灰尘和杂物发呆。看见赵晟走进来，罗杰的脸色当时就变了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狠狠地抓住他的衣服：“杰米！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赵晟毫不犹豫的顶了回去：“罗杰，你这是什么意思？您认为我提前就知道这件事？你不如说我策划的这件事更让我觉得好接受一些！” “你不知道？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杰米，你所做的一切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不是你让詹姆斯先生关闭了所有地电梯吗？不是你让1——10楼全部腾空的吗？不是你让詹姆斯先生带领他的人全部撤出大楼地吗？不是你提议进行这一次的演习的吗？现在你还想告诉我们，你对这件事一无所知？”说到最后，罗杰已经是在怒吼了。 “看起来。没有什么人是傻子啊？”赵晟心中苦笑了一下。表面上当然还得装出一副无辜者的表情：“罗杰，如果你认为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那么很好，你现在就可以下命令，现在现场有这么多的警察，随便叫一个进来，把我逮捕不就好了？” “你……！”看他耍起了无赖，罗杰一时间有点没词了。 就在双方僵持地时候，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一个工作人员在地上找了找，分开了电话上覆盖着的杂物，接起了电话，只听了一句话，就捂住了听筒：“呃……。罗杰先生？” “干什么？” “是……安东尼奥迪先生的电话。” 罗杰呆了一下。立刻走了过去，接起了电话：“……是的。先生，我是罗杰道尔。是的，这一次的事件……”他回头看了一眼赵晟，又继续说道：“……很抱歉，我们提前没有收到任何的线索，是的，先生，没有，您知道，我们的部门刚刚成立……是地，先生，我不是在推卸责任，是的，先生，我明白。” 若有所思的放下电话，罗杰回过头来：“现在最主要的任务不是追究什么人的责任，而是尽可能快地展开救援，我刚刚得到奥迪先生地授权，他授权我全部负责此次事件中的救援行动和随之展开地调查行动，嗯，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要和FBI方面配合行动，嗯，FBI的局长塞欣斯先生亲自坐镇，在华盛顿成立了指挥中心，并向全国发出了标志着最高行动状态的“红色密码”！从现在开始的48小时内，为第一反应时间，在这段时间中，我们除了要立刻开始救援之外，杰米……” 罗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的第一要务就是联系娜塔莎和莫利，把这件事情中有可能挖掘到的线索立刻挖掘出来，尽可能的赶在这段时间中破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理查，你负责协助！” 赵晟笑眯眯的点点头：“总之是抢在他们的前面，我明白您的意思。” 罗杰再一次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不应该把这样的话当众说出来，最后却也是勉强点点头：“好吧，先生们，行动吧！” 赵晟走出指挥室，眨眼间，大批的救护者已经开始了自救行动，翻倒的汽车边围满了人，正在用破拆工具打开车门，将里面唉唉呼痛的伤者抬出来，放到早已经准备好的担架上。又立刻有医生或者护士给他或她进行紧急的包扎和治疗。这些医疗救护人员的工作在有条不紊的展开，另外一边，有消防员已经开始用水枪向地下室灌水，浓烟逐渐散去。现场的情况已经完全明了，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20分钟的时间，这次突发事件中的所有人表现出来的工作效率让理查有理由相信，罗杰对赵晟的质问是绝对可信地！ 看着他英俊的面容，再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理查自认即使是自己的神经再坚韧，也不得不承认波贝克警官实在是个令人恐惧的人！如果说他和这次爆炸案没有关系，或者说，他对这件事一点也不知情，那绝对是在撒谎！可是，这也说不通啊？如果他真的事先知道些什么，他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他可是警察来的啊！突然。理查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一时间只觉得浑身冷了起来。 赵晟当然不知道理查地思想活动，拢了一下已经长长的的头发：“理查。你地人没有什么吧？” “嗯？你说什么？” 没办法，赵晟只得重复了一次自己的问题。理查愕然四顾：“他们……？我也不知道呢！应该没……”正说着，只见不远处有几个人大步向这里走来，两个人分辨了一下，正是汉克，保罗，交登等理查的部下。还有几个人竟然是詹姆斯。安卡还有他的搭档理查！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躲过这一场劫难的，身上不但没有伤痕，甚至连尘土都很少！唯一有的，只是一张张略显惊恐的脸庞！ 看着他们在，几个人加快了脚步：“头儿，这是……怎么回事？”离得还有一段距离，汉克就大声问道。 “这个问题，我想，还是得由波贝克警官给我们解答比较好。” “嗯？”理查这话一出口。走过来地几个人都愣住了。 赵晟不满地瞥了理查一眼：“理查，让你的人待命，我们随时出发！” 理查装作没有看见他的眼神，悻悻的一摆手，领着自己的人到旁边等待去了。 赵晟笑眯眯的看着詹姆斯先生和另外两个幸运的停车场守卫：“怎么样。先生们。你们没什么吧？” 詹姆斯先生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脸色煞白的看着二楼早已经被爆炸弄得完全扭曲的窗框：“波贝克先生。这……这是怎么发生地？” 赵晟苦笑起来：“我也不知道！好吧，你们暂时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一会儿会有人安排你们到更安全的地方去的……” “波贝克警官，我们想，也许，我们可以帮上点什么忙？”安卡在旁边说道。“那就最好。”赵晟点点头：“你们能帮上的忙很多呢！好吧，先生们，我得走开一会儿了。” 在现场的另外一边，交登看理查地脸色不对，再看他额头简单包扎地伤口，以为他受到了什么惊吓：“队长，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找专业地医生……” “我没事，谢谢你，路易，我没事。” 在和交登说话的时候理查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站在不远处的赵晟，弄得交登也随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队长，你在看什么？” “杰米？” “嗯？什么？” “路易，你注意到这一次事件中出现的意外情况了吗？” “队长，您是指？” “我是说，杰米……他，你没有注意他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吗？” 听他这样一说，交登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嗯，似乎他这些天来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今天的爆炸案做准备呢！嗯，真的是这样！” 理查惊讶的看着他：“你也感觉到了？” “不但是路易，我们这些人都发现了问题呢！”汉克也在旁边大声说了起来。 几个人正在揣测，赵晟已经告别了詹姆斯先生，分开他周围的记者，大步向他们走了过来：“先生们，我们可以走了吗？” 理查向众人使了个眼色：“当然，杰米，当然。” “那好吧，我们出发！” 众人在指挥室的后面找到自己的汽车，由交登负责驾驶：“杰米，我们现在到哪里去？” “肯尼迪大道！” “肯尼迪大道？可是，我听说罗杰先生的命令是让外面和娜塔莎小姐和莫利先生……” 赵晟冷冷的打断了他：“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行动要向你报备了？中士？” 交登脸一红，不敢再问，发动了汽车。 汽车行驶在已经变得一片纷乱的纽约市街头。不时开始看见有大批的市民围观在大屏幕的电视前，收看着由不同记者，不同电视台地爆炸现场的特别新闻。有一则新闻是很多电视台都在第一时间转播的，就是赵晟的那一番通过记者的摄影机告诉打交道话。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大出风头的警察地讲话，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所有人的心情，当然。也在更大的程度上鼓励了绝大多数人对抗这样地暴力行为的信心和决心！当然，这是后话。 一辆辆军车从他们的汽车边呼啸而过，赵晟知道。这是国民警卫队出动了。 车厢内一片平静，只有几个人沉重的喘息声在闭塞的空间中流动。 肯尼迪大道距离事发现场不到5英里，但是就这么一段短短的距离，他们的汽车也走了有将近20分钟——由此可见道路地拥挤情况是多么恶劣了！ 自打汽车驶上肯尼迪大道开始，赵晟地眼睛就一直紧紧地盯着道路两旁的建筑，在前行了300米左右的时候，他突然大喊一声：“停车！” 交登吓了一跳。脚下用力。汽车停在路中间。赵晟也不理身后传来的剧烈的拉带声，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理查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迷迷糊糊跟着他走下了汽车。 赵晟脚下不停，大步走进了路边的一家公司，里车等人驻足看了一下，只见高大的霓虹灯下，写着：“赖特卡车出租公司”字样。众人还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站在门口有点发愣：怎么他让把汽车开到这里来了？ 理查一摆手，众人鱼贯而 出租公司的营业大厅上方。也悬挂着一部电视机，公司的工作人员正在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播出的新闻节目。赵晟走进来的时候，过于集中注意力的众人一时间竟没有人过来主动招待他。赵晟在服务台上轻轻地按了按铃铛：“玎玲！玎玲！” 这下有效果了，几个人立刻转过头来考虑他一眼。只看了一眼。就有人认出他来了：“你……”指了指他，又指了指电视屏幕中正在重复播出的他说话地镜头：“你……不是那个警察吗？” 赵晟笑了：“很好。那么认识我。这样就免除我自我介绍。” 一个职员跑了过来：“警官先生，这一次事发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 “波贝克先生，这一次地爆炸案是不是就像您刚才和电视台记者说的那样……” 赵晟再一次用力拍了拍桌上地铃铛：“玎玲！玎玲！”等众人安静下来，他这才说道：“先生们，关于这一次爆炸案的事情，我想，等一会儿会有纽约市长先生召开新闻会向大家解释！我想你们也能理解，在这样的时候我到这里来，绝对不是来给你们解答问题的！所以，请让我继续我的工作，好吗？”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由一个看上去算是领班的人站了出来：“那么，波贝克先生，您到外面这里来，有什么需要吗？” “是的。我要看一下你们的租车记录！其实，主要是牌照号码为XA70668的福特客货两用车的出租记录！” 那个领班的脸色当时就变了：“波贝克先生，你的意思不会是说……” “很不幸！”赵晟瞥了一眼正在走进来的理查等人：“……先生们，我就是这个意思！” 理查等人只听了一个大概，有点疑惑的问一个职员：“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这个警察的意思，好像爆炸案中使用的汽车是我们公司出租出去的！”那个职员头也不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