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离别前的约定
关于梦想这个词，在袭未然前面近七年的成长中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自从十二岁那年发生那件事后，他就性格大变，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无言，渐渐的封闭自己的内心，学医不再是为了梦想，而是每天必须完成的任务，上学不再是期盼，而是青春必须经历的过程，交朋友不再是必然，而是可有可无的生命过客。 可是梦想这个词，这几天里却在脑海中频繁浮现，只因为从最开始与金泰妍的相遇，而后与少女时代的相识，再到与李智贤，朴仁静她们的误会与共患难，梦想这个词就这么伴随着她们频频浮现在袭未然的脑海里。 而现在，他刚认的meimei裴秀智，也为了这个词开始争取着，她们都向往着那个镁光灯下的舞台，家里的客厅中那张液晶屏幕，电影院的那副大银幕。 她们都有一个相同的梦想，成为出道偶像！ 他完全不能理解，idol这个职业有什么魅力，值得与他相遇的女孩们，都犹如飞蛾扑火般的，向它努力奋斗着，脑海里划过朴仁静那弯腰鞠躬的委屈身影，金泰妍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庞，少时们那差劲的身体。 即便是已经遍体鳞伤，她们也在所不惜！ 袭未然抬头望着天空，脑海里想着梦想这个离他那么遥远的词，它看起来是那么飘渺不定，我当初的梦想是什么呢，眼里露出的只有茫然，他早已经记不清楚了。 “oppa！” 一声喊叫，把袭未然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回来，连忙转头望师叔的方向看去，见师叔仍然睡的香甜才松了口气，不渝的看着裴秀智，“不是说了师叔睡着了吗，小声点。” 可没想到身旁的裴秀智更加气愤了，气鼓鼓的瞪着他，一双小手在他胳膊上一阵乱拍。 “还不是oppa你走神，根本就没有用心听人讲。” “额，好吧这是我的错，那劳烦秀智在给我讲一遍吧。” 知道这次是自己有错在先，袭未然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向对方道歉，一双手都端正的放在双腿上，可是左手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搁着了，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根棒棒糖。 身旁的裴秀智看见棒棒糖眼睛一亮，连忙抢了过去，三两下死开包装纸一口含住，一瞬间nongnong的草莓味在嘴里化开。 望着因为一根棒棒糖就笑开了花儿的裴秀智，袭未然心里道一声，真容易打发，表面上却是笑眯眯的看着对方，“秀智可以原谅oppa了吗，在讲一遍给我听吧。” 有了棒棒糖的安抚，裴秀智此时当然是满心的愿意，小香舌灵活的把棒棒糖扳到一遍，使得一边的腮帮看起来鼓鼓的，就这样开口说道：“其实秀智很早前就想去当练习生了，可是欧妈总说我还小，应该在等长大点再去，然后我就这样每年都要问欧妈，今年可以去当练习生了吗，欧妈总对我说我还小。 可是今天隔壁家的尤娜就告诉我她要搬去首尔住了，因为她已经被一家娱乐公司接手去当练习生，尤娜还比秀智小上三个月呢，所以我就缠着欧妈让我去当练习生，可是欧妈死活不答应，我气不过，就跑出来了。” 如果是之前没有遇到金泰妍已经李智贤她们的袭未然，他肯定立即劝裴秀智赶紧回家去给mama道歉，不要不听mama的话，但是现在的他，却不会这么如此简单的想，他知道女孩为了当练习生的决心，持续几年的追问，热情一点也没有减退，然而对当练习生更加热切，这不是一般的玩闹，想必当初裴mama也是以为秀智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所以才会想去当练习生的，可哪能想到她的孩子，早已经下定决心了。 “秀智为什么想要当练习生呢。” “因为喜欢啊！” 如此简单的答案使袭未然随之一愣，他不是没想过女孩的理由，比如从众心理，身旁的朋友们都想当练习生，讨论的话题也都是有关idol的，人都是群居动物，不可能离开人群，所以为了适应人们往往会强迫自己去接受这个团体的习性，这都是为了更好的生存，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只是单纯得喜欢这两个字。 “我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小时候只要电视里播放着什么音乐节目我就立马跟着又唱又跳。”裴秀智弯着腰，双手拖着脸蛋，不禁会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搞笑模样，笑弯了眼。 想不出办法打消自己这个meimei想当练习生的念头，袭未然也没想着要打消，有自己想做的事，着本身就是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清，他能为对方考虑的就是让裴秀智加深一下对练习生这个行当的了解，想着前几天自己所参观的M－net公司的练习室，那种竞争激烈的氛围，她担心女孩会受不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照实说，最终的决定还是要交给裴秀智，“oppa可以告诉你当练习生很苦，比你想象的苦。” 看着裴秀智张开嘴想要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打断他的话语，他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不外乎就是说自己不怕吃苦，可是说跟做的区别太大了。 “先不要忙着轻易下决心，还要看这件事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去做，当练习生会很苦很累，特别是你住在光州，那么除非你转学去首尔，不然以后你每个星期都要往返两遍跑，比一般的练习生更累更苦，但是这还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练习生之间的竞争很残酷，你看看那些明星就知道了，每个公司加起来那么多的练习生，可是每年能出道当idol有几个呢。” 这就是现实，当面对现实的时候，裴秀智在不复方才那坚定的眼神，坚决的内心，她开始动摇了，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因为她还只是个孩子。 不过这种状态并没持续多久，犹豫不定的眼神再次坚定了下来，咬了咬嘴唇，倔强的望着袭未然。 “我不怕！” 对于女孩再次坚定的话语，袭未然仍是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他方才就说过，说与做的差别太大了，得让她真正体会一下，那种苦与累，“先别急着表态，oppa可以先带你去那些娱乐公司看看，去看看那些练习生怎么训练的。” “真的！？”没想到裴秀智听到这个消息会这么兴奋，双眼放光的望着他，满眼都是期待，在得到袭未然肯定的答复后，高兴的起身扑到他怀里。 “oppa！你真好。” 望着扑到他怀里，抱着他脖子不住的乱噌的裴秀智，袭未然一阵尴尬，想把她推开，可是又觉得这样好像不礼貌，这段时间貌似情商有见涨，隐约能体会一点女孩的心思了，抱也不是，推也不是，袭未然就这样张开两只手，悬在空中。 好一阵子裴秀智才意识到不对，虽然是打心底接受了的oppa，但是这样也太亲密了点，意识到这一点后，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捂着有些发烫的小脸，眼神却是毫不避开的望着袭未然，眼中满是期待，“oppa没有骗我，真的带我去参观练习生的训练？” 亲昵的刮了下女孩那小巧的鼻子，袭未然的脸上首次露出一丝宠溺的神情，“没有骗你，oppa有认识一些明星和练习生朋友，带你去参观一下应该没多大问题，不过得等到我忙完一些事情，不会太久的。” “那我们拉钩，不许反悔，反悔的是小狗。”裴秀智一只手仍捂着小脸，一只手已经打着钩钩伸了出来，一双眼睛笑眯眯的犹如两道月弯儿。 没有理由拒绝自己meimei这么可爱的举动，袭未然欣然的伸出一只手，拉住那弯弯的小钩，两只手拉起来，渐渐的一对大拇指俏生生的印在了一起。 “那这就是我们的约定哦，oppa一定要遵守。” 不知道是因为约定这个词，还是约定的内容，反正裴秀智笑的很开心，带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蹦蹦跳跳的跑到的院子中间，踏起了优雅的舞步，展开身姿，曼舞起来。 莹莹的笑声与曼妙的舞姿，一下子变吸引住了袭未然，看着眼中那翩翩起舞的少女，仿若穿花蝴蝶，灵动悠然，他很遗憾自己没有携带自己的小提琴来，为裴秀智伴奏。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秀智再为我跳支舞，我来为她伴奏。 时间流逝的飞快，今天吃完晚饭，袭未然与权尚贤就要驱车回首尔了，只有等忙完了这次的医学交流会，袭未然才能来光州正式跟随师叔学医。 这一顿平常的晚餐，吃的出奇的慢，面对一桌子又是袭未然做的美味佳肴，裴秀智没有急着吃，袭沐恩也没有急着吃，众人都是细嚼慢咽着，只是为了拖延分别的时间。 “好了，快吃吧，别磨磨蹭蹭的了，饭菜都要凉了，晚上夜路可不好走，还是早点离开吧。” 望着众人都是慢吞吞的吃着饭，袭沐恩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即便发话让大家赶紧吃。 袭沐恩的话没人敢不听，大家都加快了吃饭了速度，而一顿饭后就要匆匆而别了。 来这边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所以也不需要整理什么东西，只有袭沐恩给袭未然几本书，叫他好好看看，下次来的时候要考察的。 袭沐恩最后没有去送两人，只是目送着裴秀智陪着袭未然两人下山，一直守着青石路上，直到彻底消失在了视线内，才慢悠悠的转身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可是这道苍老的背影，却又显得没落起来，本来挺直的身板也显得有点佝偻，但是袭沐恩心里没有回复一潭死寂，他知道，过不了多久，自己的家人又会回来。 裴秀智一直陪着两人走到小区入口，看着自己的oppa离自己越来越远，只能使劲的照着手，眼眶开始发烫，眼泪流露出来在里面打着转。 猛地擦了擦还没有流出来的眼泪，裴秀智不顾行人的诧异，张着手大声的喊道：“oppa！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啊！” 街上不住行驶的人群和车辆，挡住了裴秀智的视线，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道他期望的身影向他照着手。 她笑了，流着泪的笑了，笑的很开心，在原地不住的跳着，向早已消失在人群中的袭未然招着手。 小手搭在俏脸上，抹掉仍然湿润着的泪痕，裴秀智转身往回走。 Oppa，你要快点回来，来完成与秀智的约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