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这里很好
裴秀智气喘吁吁的看着袭未然，眼里满是不敢相信，“你这个变态，闹了那么久，气都不喘一下。” “oppa身体好啊。”看着眼前喘气不赢的女孩，袭未然却是心情愉悦的笑了笑。 望着眼前那迷人的笑容，裴秀智心神恍惚，情不自禁的呢喃一声“笑着多好看，却老板着张脸。” 不想，袭未然的听力是那么的好，听个清清楚楚，目光愣了愣，随即脸上的笑容一收，气质再次清冷起来。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对方脸上已经再次恢复成了面瘫，不禁撇了撇嘴，暗自道一声，好吧，虽然板着脸的时候也很好看。 “休息够了，就走吧。”袭未然没有等裴秀智，自顾自的继续朝山下走去。 暗恼的轻哼了一声，女孩也连忙跟了上去，“oppa，一定要做成好吃的给我哦。” “知道了，快点跟上。”头都没有回，只是背着身子随意甩了甩头，最后还不是要服软，何必一开始和我闹呢，真是累啊，袭未然边往山下走，边不住的想着。 离山脚下已经没有多远了，裴秀智蹦蹦跳跳的三步跨坐两步，大步的朝袭未然追去。 没多久，两人便来到了小区内。 袭未然心中无聊，脑袋习惯性的放空掉，却是不由得想起，方才没有问清的问题，便对身边的裴秀智说道：“你方才说，你的命和你mama的命都是我师叔给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裴秀智此时到是不着急回答问题，把头发挽到耳后，眼睛四下的晃荡着，突然眼睛一亮，连忙朝一个方向跑去，小手指着一个小摊上的东西，笑眯眯的说道：“呐，oppa帮我买吃的，我就回答oppa的问题。” 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自己方才抢了她的食物，现在仍是有点耿耿于怀，这是在要补偿呢，没有办法，朝那边走了过去。 望着身旁毫不顾忌形象，大口大口的吃着凉面的裴秀智，袭未然继续问了一遍，“现在可以说了吧。” “事情呢，吸溜！是这样的，吸溜！那是一个，吸溜！夜黑风高的，吸溜！晚上......” 袭未然揉了揉已经紧的发皱的眉间，赶紧摆摆手，“吃完再说吧，不要吸一口面，吐几个字，容易呛到的。” “哎呀！吸溜！哪有那么容易，吸溜…咳咳…咳咳！！”还没等裴秀智话说完，就已经不小心被凉面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好笑的看着不住咳嗽的裴秀智，连忙帮她拍着背，抚顺呼吸，袭未然却是想到了朴玄感那个冒失鬼，不禁一阵轻笑起来。 “mo呀！我都呛着了，作为oppa竟然还嘲笑起我来了？！”裴秀智没好气的瞪着袭未然，却是一不注意再次被呛到，连忙又咳嗽起来，咳的脸色都通红起来，直咳了好一阵子，才缓了过来。 袭未然一边帮她拍着背，一边觉着好笑，真是个冒失鬼，“现在知道难受了，明明有说不要一边吃面一边说话的。” 终于是缓过气来，裴秀智看着手里还没吃完的凉面，挣扎的想要扔掉，报复刚才那一呛之仇，可是又有点舍不得，眼神犹犹豫豫的做着思想挣扎，随即却是不知道想到什么，猛的一口把剩下不多的凉面的吸进了嘴里，碗筷往垃圾箱里一丢，拍着饱饱的肚子，一脸满足的继续朝前方走。 在一旁看着小姑娘的动作，袭未然又好气又好笑，憋得他也是一阵咳嗽，竟是不知道最后找了个什么理由说服自己把剩下的凉面给吞掉了，不过也没在多想，当即追了上去。 裴秀智带着袭未然在小区里左转转，右拐拐，却是已经走到了一家面店门口。 站在面店前，裴秀智顶着阳光，抬着脑袋看着袭未然，“我到啦，oppa。” 嘴角的笑容在阳光的点缀下，显得那么灿烂，使得袭未然有点晃神。 “听我mama说，我从小就很调皮，不仅耐在mama肚子里10个月不想出来，而且出来的时候还那么霸道。” 裴秀智就这么突兀的轻声说了起来，袭未然楞了楞，没有打扰她，就这样静静的听着。 “那是在秋季，那一天天气很凉爽，mama说那一天很美，她想去山上的土地庙拜一拜，保佑我平安出生，山上的叶子都黄灿灿的，树上面稀稀疏疏的就荡着几片还在坚持的叶子，其他的树叶都掉了下来，铺落得满地都是，好似一片金色的大地，mama就倒在了这样美丽的地上，身下都是血，染红了金黄的叶子。因为羊水破了，我调皮的想在这个时候出来，就是这么调皮的我，差点害死了mama，就在这时候爷爷正好从山上下来，mama说那时候她以为土地公公显灵了来亲自救我们母子俩，没想到却是一直住在山上的土地庙里的那个糟老头子，这就是我们家与爷爷的相识。我出生之后，mama就一直指着爷爷让我这么叫。” 裴秀智的话就说到这里，没有管还沉浸在她所说的话语中的袭未然，径直走向了面店内，只是关上门的时候，笑容甜蜜的望着他，轻声的说了句，“oppa，晚上见。” 袭未然当然没有听到，他还没从这件往事中回过神来，他不知道裴秀智的mama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以这样唯美又凄凉的语言，把这件事说给自己女儿听，而秀智听完这段事情后，心中又是怎样的心情。 当他回过神来，眼神复杂的看着身前的这家面店，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即就朝菜市场的方向走去，那是前面裴秀智告诉他的。 把整个菜市场都逛了一遍，袭未然便提着一大袋东西往回走，回时的路途没有人陪伴，又心里担心着师叔的身体，不禁一改平常懒散的风貌，脚步加快的朝山里走去。 不怕不认识路，不说袭未然很相信自己的记忆，便是望着那不太高的山头，也能走回去了，路上不时有老人们看着他指指点点，却是都在议论这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以前都没见过。 终于是有老人忍不住好奇的朝他喊道：“诶，小伙子，你是谁家的啊，我老头子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可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标致的孩子啊。” “老爷爷，我是那山上的袭沐恩，袭医生的家人，今天才找到这里来的。”袭未然对于老人一直都很尊敬，所以态度非常亲切恭敬，让人倍生好感，看路旁歇着的老人们都不时的对他露出笑脸就知道了。 “什么？原来是山上的沐恩医生的家人啊，怎么是姓袭吗？我还一直以为姓沐呢？”还是方才那老人，声音中充满了惊讶。 “是啊，我也才知道，原来沐恩医生姓袭啊。” “他给咱们看病也没说自己姓什么啊，就说自己叫沐恩啊。” “是啊，我就说哪来的姓沐的中国人呐。” “你个老婆子知道啥，那你知道有姓袭的中国人了？” 听着街道旁的人们不时传来的议论，袭未然心中却是一股难受愈发浓稠，脸色渐渐变得沉重，原来师叔竟是都不敢说自己姓袭吗？ 这些年，您心里到底憋了多少苦啊，师叔。 “诶诶！沐恩医生家的小辈等等，别走啊。”街旁的一些邻居有人招呼起袭未然，叫他停下来。 虽然不明所以，袭未然还是停下来脚步，望着许多人都走进了屋，一下子热闹的街道，变得熙熙攘攘。 不一会儿，许多人手里都提着东西出了屋，向袭未然走了过来。 “小辈，帮咱们捎点东西给医生，沐恩医生每次给咱们看病都不收钱，就收点不值钱的食材和日用品，老头子我也有段时间没上去看他了，这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你就给我带上去啊。” “是啊，我这里也是，这是我孙子给我买的什么韩牛，我这年纪大了，rou哪里咬得动，还是给医生吧，沐恩医生身子一直都那么硬朗。” “我这也是，几瓶白酒，知道医生嫌弃清酒太淡了，所以这次换了白酒，烈着呢。” “你这医生的家人，怎么现在才来啊，医生少说在这住了十几年了，我孙子都上大学了。” “就是啊，医生一个人多苦啊，一个人住在山上，要是没有秀智啊，他孤家寡人还不孤独死了。” 袭沐恩住在山上几十年，先来的时候都是下山来给人看病，后来人们熟络了，也就知道有个医生一个人住在山上，孤家寡人怪可怜的，就出于好心的时常接济他，袭沐恩能有什么回报大家的，只能免费帮大家看病，每年都下山来给这些人检查身体，也就是这些住在这里几十年的老人，才会找袭沐恩看病，那些年轻人，或者住在这里不久远的，却是都不了解，甚至不知道这后面的山上住着人。 不住的接过这些街坊邻居们替过来的东西，袭未然没有想拒绝，反而笑容亲切的全部欣然接受，面对他们的询问，他只能满含歉意的笑了笑，其中的原因太复杂了，哪能解释的清楚，而这些都是师叔几十年的仁义换来的交情，他有点伤感，又很高兴，这些东西让袭未然感觉暖暖的。 本来就有一大袋的食材，现在里面又塞了牛rou，白酒，鸡蛋，脖子上挂着一捆野味和玉米，另一只手也是提满了东西，鸡鸭鱼rou，生活用品都有。 一边往山那边走，一边还不时的有人过来送他东西，显然是最开始的那些街坊们，通知了其他邻居，说沐恩医生的家人来了，当走到山脚下的时候，袭未然身上已经是挂满的各种各样的东西，甚至有一串辣椒一串大蒜，口袋里还有一根不知道哪个小孩塞进去的棒棒糖。 当再次走山上的小院子的时候，袭沐恩和权尚贤已经是在院子里聊了好久了，看着进来的人身上那一堆堆的东西，显得滑稽可笑，不禁都笑出了声。 “啊呀呀，未然啊你这是去把哪个店子给抢了吧，这么多东西。”权尚贤一边好笑的说道，一边走过来帮忙拿东西。 “不是，这些都是街坊邻居送给师叔的。”一边说着，满头大汗的把所有的东西都放了下，这么多的东西实在是够大的分量，幸好引导术能强健体魄。 人们看他已经有这么多东西，本想帮忙送一送，袭未然却拒绝了，坚持自己一个人搬，这些都是恩情，背在身上踏实。 袭沐恩也慢慢的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大开，一双白眉都笑的弯了下来，“呵呵，这里的人都很热情的，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都是街坊邻居不时的接济我，不然我就真成野人了，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啊。” 一边说着，自己也起身蹲下，拎起一点东西朝院落角上的灶房走去，步子好似都轻快了些。 同样拎着两手的东西，袭未然挂着笑容，往灶房走去，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师叔说得没错，这里很好。” 脸上的笑容，与晴空的太阳招相辉映，显得那么灿烂迷人。 他知道师叔心里苦，很苦，如果这些年不是有哪些热情的人们，不是有着秀智的话，师叔心内的郁结只会愈加的严重，或许早就郁郁而终了也说不定，哪能等到他来寻到这里。 所以，这里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