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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之国 第二十二章 墓道

    三人拿出干粮分着吃了,整理了下装备,安排好值守的顺序,元梅让我们把绷带解开,以防伤口被湿绷带感染,又上了遍刀伤药,我和二爷便靠着包昏昏睡了过去。

    一闭眼,满脑子都是怪鱼和怪鸟,还有被剧毒壁虎追赶的场景,最后曾卫国突然一脸狞笑的带着东野平八郎和李铁嘴朝我慢慢走来。而曾柔柔则站在一旁,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全然看不清面貌,我挣扎着想跑,腿上却如同灌了铅,只能举步维艰的缓慢向后退,眼看曾卫国已到了面前,突然被人轻轻拍了几下,一声大叫弹起身,吓了元梅一跳,她轻轻的说了声:“该你了”,转头走向一旁,躺在了背包上。

    我擦了擦满头的大汗,二爷在旁边抱着鱼皮刀,鼾声如雷睡的正香,四周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大风裹着阵阵水汽,不停的咆哮着,却也比在桥上时小了很多,我喝了口水,拿出烟坐到了火把旁,胡思乱想起来。

    这次曾卫国勾结日本人直奔隆昌,实力上肯定不容小觑,万一元梅的设想是错的,沿途的山寨无人敢挡,最终他们和我们同时达到该怎么办?

    首先,我这个当家的有多大势力,自己最清楚,就算刘大用和一刀平念着旧情,愿意出手相救,可一个在天津,一个在藏地,距离广西都是万里之遥,即便是快马加鞭,恐怕也来不及。

    二爷居然也写了书信,可他离家多年,纯粹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秀姑的死更让他成了资深老光棍,他能写给谁?难不成是他五虎山的弟兄们?

    那就更不靠谱了,辽北到广西,远近不说,就那五虎山,当年被官兵追剿的是死走逃亡伤,早已所剩无几,况且正所谓人走茶凉,他离开这么多年,那五虎山不定换了多少拨人马,就算还有几个老相识健在,可谁又会拿他这个过了气的二当家当盘菜?

    李家呢?想到这我自己都不由的摇头一笑,元梅无论怎么掩饰,怎么强硬,可她仍旧是个书呆子,她引经据典时眉飞色舞的样子就已经出卖了她,如果说李如海是老狐狸,那整个李家就是狐狸洞,李如海当年都不敢说自己坐稳了大当家的位置,就凭她这种我都能一眼看穿的掩饰,哎,真是比登天还难啊,况且现在她明摆着是性命攸关的时候,多少人等着盼着想看这一天,帮忙?看戏还差不多。

    想完这一圈,我深深的叹了口气,算了,路是自己选的,明知是九死一生,咬着牙也得去,哪怕只是为了解开心中的迷,雷家的迷,曾卫国、六号以及整件事的迷。

    估了下时间,费了半天劲才把二爷喊起来,又稍稍睡了个回笼觉,感觉精神、体力都恢复了很多,身上的伤也不那么疼了,三人收拾妥当,继续出发,再次上路,我觉的心头没有之前的那么沉重了,既然是赴死,那就应该无所畏惧的继续走就是了,管他前面是什么,反正该来的躲不掉,这就是命,注定的。

    点起两只火把,元梅带头,四处查看了一下,最后找到一条碎石铺成的小路,说是小路,并肩走四五人不是问题,只是在这茫茫黑暗中显的不起眼罢了。

    走了一段,我发现这路修的有些多余,四周平平坦坦,好像完全没有费力修路的必要,二爷也说:“这是怕人多了闲着是咋的,这周围寸草不生,没遮没挡的,修的哪门子路啊。”

    :“这路恐怕不一般,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元梅有些焦虑的说,这一路上,她是怕啥来啥,听她这么一说,我和二爷赶紧闭嘴,谁也不敢问她想的到底是啥。

    走了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前面那两个光点,慢慢变成了烧饼大小,在不远处的道路两侧,隐隐约约的站着个什么东西,不时的映出道道火光,闪闪烁烁,看不真切。

    走着走着,元梅突然站住脚,我和二爷在她身后,一门心思的想看清黑影中的东西,没料到她猛的停住了,差点撞在一起,元梅把火把放低,照射着石子路,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慢慢往前走。

    看着她极度严肃的神情,二爷把火把递给我,抽出刀,我俩全神戒备的警惕着周围,跟在元梅身后。

    走了十几步,那个闪光的东西显露在火把的照射中,这是一根四人合抱的黑色石柱,高约两丈有余,在小路的另一边也有一根一模一样的,石柱上雕刻着一张张巨大的毫无表情的人脸,人脸上没有耳朵和鼻子,仅存的眼睛和嘴巴都被刻画的极其夸张,两个器官就占满了整张脸,而且无一例外的都是张大到了极致,仿佛用一种极其惊讶的神情盯着我们。

    一张张人脸紧密排列,从下至上,层层环绕,最顶上是一张之前在山洞外见过的太阳徽,整个石柱黑如煤炭,却又散发着玉石般的精光。

    :“煤精”。元梅抚摸着石柱,自言自语的说道。

    :“啥玩意又成精了?”二爷举着刀,紧张的问到,这一路几度丧命于山怪鱼精之口,莫说是他,我猛一听也吓了一跳。

    :“煤精又称煤玉,是煤化玉的一种,古书记载,煤精石,色黑而质坚韧,体轻有似乌犀出秦中可作为印。煤精雕的印我见过,可这么大的还是头一次见,而且通常煤精只出东三省,没想到这里也有。”

    :“那既然是这么好的东西,放这是啥意思?臭显摆个啥?”二爷嘴里一副不屑的样子,手却已经开始上下轻轻的摩挲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这样的石柱应该不止这两根,成对的话,恐怕不下十对。”元梅竟有些担忧的说。

    十对石柱,石子路,前面的亮光,我怎么感觉这场景如此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二爷听她一说,也陷入了沉思,两个人低着脑袋,搜肠刮肚了半天,没有一个能对上号的。

    :“好了,别想了,答案不会太远”元梅说完,低头照着路,继续慢慢前进。

    :“哎,我说大妹子,刚才我就想问你,你找啥呢?”

    :“这条甬道恐有机关。”

    :“机关?啥意思?这下机关,能逮着啥?”

    :“人”我幽幽的答道,元梅回头看了我一眼,两人对视着点了点头。

    二爷看着我俩,一脸不满的:“哎?”了一声,我急忙说:“墓道布设机关,你说能逮什么?”

    :“墓道!”二爷先是一阵惊呼,接着站住脚,四处打量了一番,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猛的一跺脚说:“哎,他娘的,我说咋看的这眼熟呢,这石子路是墓道,那俩柱子就等于是镇墓兽,前面的火光十有八九就是长明灯,嗨,我这半天瞅不出来,都是让那俩破柱子折腾的,人家都放动物啥的,他这搁柱子,不按套路来,能不蒙圈嘛。”

    :“行啦,大家多加小心,有如此大财力能够开山为陵的帝王,绝不是等闲之辈,而且少数民族的葬法习俗与汉人有着本质的不同,这墓里的布置恐怕有很多都是咱们想不到的,千万不要贸然行事。”元梅虽然是以一种极其严肃的口吻在告诫大家,可我怎么都感觉她的话音中带有一丝丝的兴奋,看她对陵墓如此了解,难不成李家暗自也做这土行孙的营生?

    果然,走了几十步,两边再次出现刻满了人脸的煤精柱,高低大小和上一个完全一样,每张人脸的眼睛依然大大张开,唯独嘴却小了一些,好像从惊讶变成了呆望,甚至显的有些可笑。

    三个人没做过多停留,继续向前,每走几十步就会有一对煤精柱,而每一对煤精柱上的人脸都在发生着极其细微的变化,当走到第十对煤精柱的时候,前面的光点已经有银盘大小了。

    而这一对柱子上的人脸,与之前相比,突然精细了许多,同时也狰狞了许多,每一张人脸的嘴都是微微开启,一排排细密的尖牙,密布其中,嘴角上两颗寸许长的獠牙刻画的格外生动,之前人脸上的眼睛都是简单的一个空心圆,而这根柱子上的人眼中多了一颗血红色的眼珠,不仅如此,每张人脸上还刻了很多看不懂的文字,歪歪扭扭的连在一起,好似脸上爬满了蚯蚓一般,看的人浑身不舒服。

    最顶上的太阳徽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带着高帽的人脸,这脸上的眼珠竟然是绿色的,好似琉璃一般,火把一照,发出幽幽的绿光,红绿两种光交织在一起,有种摄人心魄的威力,看的人阵阵发寒。

    元梅大胆的上去摸了摸红色的眼珠:“是红玉髓,看来这是最后一对石柱了,再往前应该就进大墓了,大家休息一下吧,一会进去还不知会遇见什么机关暗道。”

    :“大妹子,那绿色的眼珠是啥玩意做的,我咋看的像翡翠?”二爷有些贪婪的盯着上面的人脸看。

    :“很有可能,这里距离缅甸不远,用翡翠装饰并不稀奇”

    :“妈呀,这么大个的翡翠还不稀奇?小峰啊,你看咱俩这军队是回不去了,军饷呢也就别惦记了,人家元梅家大业大不在乎,咱俩可不行啊,今后吃喝拉撒的,哪一样不花钱?况且你还年轻,今后置地盖房娶媳妇,可都是花钱如流水的大头,所以啊,心眼得活泛点,这一趟不能白来,眼睛放亮点,知道不,该拿啥拿啥,啊。”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只是傻傻的点着头,脑子里却根本没反应过来,元梅撇了撇嘴,冷冷的哼了一声,没说话,转身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靠着柱子坐下休息,二爷看着上面的翡翠直咽口水,有心想上去,可这柱子虽然刻满了人脸,下刀却不是很深,根本蹬踩不住,爬吧,太粗不说,还光滑如冰,急的他围着两根柱子一圈圈打转。

    他这边正转着,突然一阵阴风从小路上吹过,身后传来“噗”的一声,元梅跳起身,三人急忙向后看,只见远处的两盏火光只剩下了一盏,二爷喊了句:“啥玩意?”

    又是“噗”的一声,另一盏光好像被人吹了一口似得,瞬间熄灭了,黑暗中好像有人重重的“哎”了一声,悠长而又沉重,三个人顿时全身紧绷的站在墓道上,还没等言语,四周阴风骤起,吹的人遍体生寒,却又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