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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之国 第十七章 洞中魔影(上)

    二爷一动我才发现,他的周围画了一个白色的圆圈,这不是中元节烧纸时画的那种吗?现在把二爷画进去,元梅这是什么意思?

    元梅顺着我的眼神发现我在看那个圈,淡淡的说:“这是固魂用的,他被上了身,有恐魂魄不稳,所以出此计策。”

    :“辣不是隔使人发的吗?”说完我又赶紧咽了咽流出的口水。

    :“这叫画地为牢,意为禁入禁出,你说的那种祭拜先人的圈是要留口的,口对应的圈顶插香,烧纸时不停呼唤先人姓名,其实这是最简单的请鬼之术,画圈是怕冥币被过路的孤魂野鬼抢了去,先人收不到,多有怪罪,毕竟中元节之后,鬼门再开就只能等三个月后的寒衣节了,而那个口子就是供先人进出的门,呼唤姓名有两重意思,其一是请魂,其二是告诉游魂野鬼,这钱是有主之物,非请勿拿。

    而固魂画圈是不能留口的,我不止画了固魂圈,还在他的中指上系上了红绳,又喂他吃了升阳丹,多管齐下,以防万一,那女鬼能呼风唤雨,恐怕不是一般的游魂野鬼那么简单。”

    听她说完,我有些感激的看着她,如果没有她在,仅凭我和二爷,恐怕早就见到秀英了,而且她这个人虽然有时言语刻薄,但心肠不坏,这一点反而不太像李家人,不过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李家只有她能从藏地活着回来的原因。

    虽然元梅从藏地回来后,始终保持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冷酷,但我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她为了掩饰自己柔弱的一种手段,毕竟若想李家不倒,就必须有人要扛起大梁,而她作为唯一人选,一个年轻的姑娘,要领导、指挥一群专攻心计,又窥觑当家之位已久的老油条们谈何容易,一旦失败,下场也只有死路一条。

    她看了我一眼,平静的说:“你不用那么看我,你说的对,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所以我救的不是他也不是你,而是我自己,如果这次隆昌之行顺利,今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所以大可不必往心里去。”

    我冲她耸耸肩,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元梅冷哼了一声,此时二爷好像说梦话似得呢喃着:“水,给口水。”

    我吃力站起身,和元梅一道过去,咬着牙扶起依旧双眼紧闭的二爷,元梅拿出水壶给他灌了几口,二爷贪婪的大口喝个不停,恨不得把水壶吞进去,喝完水,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我俩一眼问道:“上我身那小娘们水灵不?”

    听完这话,我先是一愣,看着他一脸的坏笑,气的我忘了手上的伤,照他胸口狠狠捶了一拳,打完之后抱着手直抽凉气。

    元梅倒是不以为然的说:“还行,看来没少魂魄,能起来吗?你睡了快一天了。”

    二爷惊讶的问:“我都睡一天了?不行,得赶紧走,救人”

    救人两字出口的同时,他愣住了,一瞬间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三个人同时把头低下了,最后他嘿嘿一笑说:“赶紧吧,来,搭把手。”

    我和元梅两人合力把他拉起来,他试着活动了下腿脚,腰上的水泡依然疼的他呲着牙直哼哼,元梅解释说:“你俩的水泡都有不同程度的化脓,不过还好,刀伤药起了些作用,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愈合,不过疤肯定是留下了。”

    :“就疤算撒”。

    二爷好奇的盯着我说:“你这舌头咋得了?这家伙大的,切下来都够炖一锅的,大妹子,你给他下啥药了?失手了啊,没毒哑。”

    我狠狠楞了他一眼,元梅说:“他救你的时候,嘴里进了骨渣,中了尸毒,吃了药很快就能好”,说完又转过头看着我说:“亏的只含进去几粒,而且你吐的及时,如果一旦咽下去,哪怕多含一会,怕是不死也残废。”

    二爷幸灾乐祸的说:“你瞅瞅,这就是你知情不报,故意隐瞒的报应,好吧,看在你是为了救我而负伤的份上,我替老天爷原谅你,下不为例”

    这次鬼上身好像让二爷从秀姑的阴影中一下走了出来,又恢复到了那个天塌当被盖,地陷为软床的状态,当然,他心里究竟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三个人收拾一番,沿着一条有着明显人为修凿痕迹的小路,继续前行,为了节约火把,只点了元梅手里举着的那根,我和二爷跟在后面,好像两个瞎子一样,扶着墙,两步一呲牙的艰难前行。

    随着逐渐深入,身边的环境也开始发生变化,钟乳石滴下的水汇聚成一条小溪,快速的向前流去,水里偶尔能看到一条细小的黑影,一闪而过,说是鱼又不太像,也不知是什么。

    随着山洞越来越宽,钟乳石的数量渐渐稀少起来,而小路旁边的水却越来越大,渐渐从小溪变成了小河,最后竟成了波涛滚滚的大河,由于火把照亮的范围太小,根本无法看清这河究竟有多宽,而小路也成了架在河上的一座窄桥,弯弯曲曲,不见尽头。

    由于没了墙壁,我和二爷无依无靠,只能一瘸一拐的挪着走,前进的速度一下慢了很多。

    前面传来一片水声,借着火光发现河水的流速明显加快,在两侧黑暗处,偶尔传来一两声水花飞溅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是有鱼跃出了水面,身后的二爷说:“呀呵,听动静这鱼挺大啊,嗯,等到了前面找地休息的时候,我给你们整两条,我跟你说,这烤鱼吃起来老带劲了。”

    此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阴阵水下害死林小小的鬼鱼,心有余悸的说:“巴使”。

    二爷高兴的说:“对,就是巴适,我就知道你爱吃。”

    :“他说的是不吃”元梅冷冷的回了他一句。

    :“不吃?为啥呀?放着鱼不吃,非得啃硬的跟石头似的破饼子?饼子比鱼还好吃?”

    我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吓了他一跳,他低下头沉吟了片刻突然发出长长的一声:“嗷”。

    :“我知道,你怕这鱼跟阴阵那鱼一样?放心吧,总不能是个洞里就有鬼鱼吧,而且当年咱们下去五个人,不也就死了林…..”

    他刚说了个林字,突然闭了嘴,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淅淅索索的从我身后的包外侧把烟翻出来,点上一支,默默吸起来,不再言语。

    走了大约两炷香的时间,三个人已是筋疲力尽,目力能及之内又不见一处可供休息的地方,万般无奈,只能坐在桥面上,临时歇歇脚。

    二爷见我不理他,没话找话的问元梅:“大妹子,你们用啥玩意把我身上的那个小娘们赶走的?我咋闻的我身上味这么重?”

    元梅刚要说话,我赶紧低头咳嗽了一声,元梅看看我,说:“你多少天没洗澡了,身上怎么可能没味,那女鬼估计也是嫌你太脏了,忍不了才走的,对了,你怎么知道上你身的是个女鬼?”

    :“有吗?之前我咋闻不着?你说那个女鬼啊,嗨,那会你俩不是搁那研究啥人悬棺来着,我瞅地上那副尸骨挺完整,还戴着一顶银帽子,我好奇啊,蹲那正看呢,眼前突然忽忽悠悠的冒出来了姑娘,小模样长的还挺水灵,就是一脸的不高兴,我刚要喊你们,结果一瞬间就啥也不知道了。”

    :“头饰和白袍,嗯,我猜上你身的女鬼,生前极有可能是僰族的巫师之类的,僰人信奉太阳,崇尚武力,据说僰人有换牙的习俗,就是在男子成年之后,把本身的牙齿打掉数颗,再将獒犬的獠牙打孔嵌进口中,意为证明自己如獒犬一般凶猛,所以僰人在古时又称僚人。

    而僰人巫师在族群中的地位是非常高的,无论是婚丧嫁娶还是农桑之事,亦或是行船赶路,都需巫师占卜祈福,祭祀问天,因为在僰人的信仰中,一山一石,一草一木皆有神灵,若没有巫师指点,很容易冲撞了神灵,惹祸上身。”

    :“啊,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只有僰人的巫师才能够呼风唤雨闹起这么大妖?哎呀,我说大妹子,别看你年岁不大,这肚里存货可不少啊,那话叫啥来着?啊,对,满腹车轮。”二爷有些讨好的说。

    元梅没有跟他计较,默不作声的望着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发呆,不知在想什么,二爷也觉的自己有些自讨没趣,又点起一支烟,三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坐在河边,各想心事。

    黑暗中除了一片水声外,鸦雀无声,突然,远处又传来有东西落水的声音,也不知是这水里的东西确实很大,还是山洞太过聚声,听的人心惊胆颤。

    只一瞬间就把三人从空想中拉了回来,一个个屏气凝神,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水里的东西好像知道我们在看它,故意表演似的,马上传来更大的落水声,声音刚落,一股浪花拍上了石桥,溅了我们一身,三人任凭被水打湿了衣裳,谁也没敢动。

    二爷轻声的说:“大妹子,我记得你那地图上有块画着水波纹的地方打了叉,那叉是啥意思?”

    这话飘飘荡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只过了两秒,三人好似得了命令一般,噌的站起身,元梅打着火把一马当先的在前面健步如飞,我和二爷也顾不上身上疼不疼,一瘸一拐的紧随其后,刚走了十几步,只听左侧大约几十米的地方传来巨大的拍击水面声,三人突然站定,愣了大约两秒,元梅直接奔跑起来,我和二爷咬紧牙,拼劲全身的力气,连蹦带跳的跟在后面。

    越往前跑,水声越大,元梅喊道:“快点,前面应该有瀑布!”

    话音未落,就在身旁十米左右,突然蹿出一个东西,眨眼之间又落回水中,溅起的水花直接把火把浇灭了,三个人站在黑暗中,呆住了,二爷颤抖的问:“白的?”

    :“路的”

    :“有纹理,应该是鱼”。

    :“顶上那些红点是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