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规格之外
正当这出闹剧愈演愈烈的时候，谁都没有发现在教学楼几条街外的一栋摩天大楼上正有一双窥视的眼睛看着这里。 一名黑色长发的少女正站在大楼的顶端，身上穿着宽大的长袍，因为同样是白色的缘故，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将之归类于光道怪兽的装饰风格。 “她苏醒了吗。”耳机里传来一声带有几分机械质感的提问。 “似乎是苏醒了，我能感觉到她独有的灵魂波动。” 少女将被风吹散的发丝重新梳理回来，按在胸前缓缓抚摸着。 “可以尝试把她带回来吗。” “不行，我能感觉到最起码有两股强大的力量在对我进行法则上的压制，以这种状况而言不要说开辟次元墙了，我自身的力量连十分之一都用不出来。” “在她周围有能威胁到她的存在吗。” “暂时没有发现，不过……这座城市里有一处地点封印着巨大的能量，似乎就是那两股压制之力的其中一部分。” ……非常诡异的，那个机械音只是不停的提出一个个问题，而黑发少女也只是公式化的对这些问题一一进行解答，除此之外他们就没有任何其他的交流了，比如少女就从来不曾反问过对方任何问题，似乎知道那样不会得到任何回应一般。 “那么，她的防卫工作就交给你了，请好好加油吧——为了密特拉。”（注） “……明白。”少女听到这句话有些惆怅，手里的发丝被她绕成了好几个死结，良久，她才吐出一口浊气，伸手按下了耳机上的一个按钮。 “为了密特拉。” 随着代表最后一轮问答结束的按钮被按下，那只奇怪的耳机里也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电流爆裂声，少女毫不在意的将它从头上取了下来，然后望着它有些出神。 “弗里德那个家伙……收到我的这些回信估计也要好几个月之后吧。” “接下来的日子又要无聊了。”她叹了口气，继续将视线转移回去，正好透过半开的窗子看到那位白发女仆将一杯热巧克力向她的哥哥掷去。 “议会的决定真的正确吗……如果那个秘闻是真的，将殿下带回去真的是好事吗……” 虽然至今为止的观察都证明殿下体内确实没有丝毫黑暗的力量，但是在和贝卡斯交战时最终出现的那只怪兽……那种毁灭的气息……每次回想起来都会令她十分不安。 “算了。” “现在的我们已经没有挑选的资格了，无论那是何种力量，只要能重新带领我们找回昔日的荣光……也并不是什么无法容忍的事。” “……他们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吧。” 黑发少女看着她所负责守护的人物，再度惆怅的叹了口气。 “找个时间和她见一面好了。” ==================================== —海马宅— 海马濑人换了一身衣服，绷着脸坐在沙发上，李白和圭平则是坐在他对面。 少女已经换回了正常的衣服，只剩下腿上的白色丝袜没来得及褪下，此刻她感觉这种双腿被包住的触感似乎反而能带来些许安全感？ “……知道你们错在哪了吗。” “是……” 两人先是相互怒视一眼，然后纷纷低下头做出一副悔改的样子。 “圭平就算了，毕竟年龄还比较小……白，你这样要如何让我安心的将集团三分之一的运作交给你打理？”海马皱着眉，右手支在沙发的扶手上撑住额头，有些失望的看向少女。 用巧克力和咖啡砸你的不是我啊！ 李白倒是很想这么声辩一番，但是她现在确实无法解释焰的事……不要说她了，就连天光焰本人都不清楚自己的具体来历，这又让她如何开口呢。 少女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放弃了解释，默默垂下头去以沉默应对兄长的质问，她现在总算是体会到比窦娥还冤是什么感觉了。 “这次的事还好没出什么危险……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你要明白自己的定位，白。”海马并没有因为她的沉默就这样放过她，而是继续严肃的将其中的利害关系给她整理清楚，“你已经快要十七岁了，是即将和我一起打理整个海马集团的人，我不希望再从你身上看到这种不成熟的行为。” “我听木马说你每天起床还需要夏己去拖？” “没有这回事！”李白用弯到背后的右手在圭平的腰间狠狠捏了一下，弄的他整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我只不过是认为这确实是夏己日常工作的一部分，其实每次她来叫我时我都是已经醒着的！只不过……只不过是为了配合她的职责才故意等她来喊我……” “我知道了，没有最好。”海马摆摆手打断她，他对这种琐事一向没什么耐心。 “接下来要谈的事比较重要，圭平就先回房间吧。” “哥哥——”圭平闻言忍不住从沙发上跳下来，“我现在也不算小了！为什么很多事你都还是像以前那样瞒着我！？”说完，他又转头看了看李白。 “是不是因为有jiejie了……所以你……” “这种事也能乱开玩笑吗？”海马拉长音调，看起来似乎是真的有些发火了，“白虽然性格顽劣了些，但是确实是有能力的，而且她也即将成年……等你再长大一些我也同样也会这么对待你。” 看着圭平被他说的有些要哭出来的意思，他不得不缓和了下语气：“回房间休息休息吧……乖，不是我故意不让你知道，这次的事和贝卡斯有关。” 这句话果然很有成效，哪怕那次事件已经过去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但是在贝卡斯城地牢里的恐惧依然在圭平的心中久久盘旋，挥之不去；倒是李白，目送着在佣人陪同下离去的圭平的同时有些疑惑海马打算说些什么消息内容。 托她通知那位管家先生还算及时的缘故，贝卡斯并没有死，而是被紧急抢救了过来。 貘良在他眼眶里所挖的那一刀并不深，并没有伤到颅骨和大脑，这可能也是因为那里并不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创伤的缘故，漫画原著里贝卡斯的死，恐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长时间无人发现失血过多所致。 当时得知这个消息后李白可是松了口气，她其实也不太清楚贝卡斯究竟应不应该死亡，因为她根本无法推算具体的时间线——漫画里似乎真的是死了，但是动画里，在GX中他还出场过……所以她对这次事件一直看的很重，才能够在第一时间就想起来去给忒罗斯报信。 至于貘良……最近倒有过给他们来信，说是还要在那边继续居住一段时间来陪陪父母，基于这一点少女也不好直接说出他就是凶手。 李白想了想决定还是暂时放他一马，毕竟貘良的表人格并不邪恶，一切悲剧的源头不过是他体内盗贼王的残魂所搞出来的而已，随便动手也会影响到一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这是少女所不希望看到的事。 “贝卡斯那家伙应该是已经完全康复了。” 看着圭平在佣人的带领下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海马这才转过头来重新盯着李白，“只不过千年眼的失窃依然不是一件小事，我想你也清楚这一点——它所具有的力量实在是恐怖……所以我已经接受了他的提议：暂时和他展开有限的合作，动用集团的力量在日本和商贸地区搜寻可疑人物。” “目前有结果吗？” 李白干巴巴的问道。 这种明明知道真相却又不能说出来的感觉真是太特么糟糕了。 “还没有！”海马对此也比较头疼，“不过排查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现在没有消息也是正常的，毕竟消息本身的传递就要经历时间，无论是可疑人物的消息还是我们传递的消息都是如此。” “这件事暂且不提，还有一件事我要和你一起商讨一下，这也是我特意留下你的主要目的。”海马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他从训话开始就一直说到现在，嘴里着实有些干。 “是什么？” “规则。”海马放下杯子，静静注视着meimei的眼睛，“你在决斗者王国的事迹已经在世界范围内传开了……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是因为我那些原本不存在的卡牌吗？光道？”李白听到这里也有些凝重起来，对于这种这种情况的发生她早有预感，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她“表面上”的特殊情况，而排除这点不谈的话，嫉妒也同样是纷争的一大因素。 “是，也不是，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质疑是冲着混沌帝龙去的。” “你在最后关头召唤出的那只怪兽……我姑且依然这么称呼它好了，那只怪兽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强大，1000点LP的代价对于胜利来说并不算高，替换成国际大赛的祭品规则后这种优势就会更加明显，因为在那种规则里玩家的LP不是2000而是4000点；而在那次比赛举办之前就有传言说——贝卡斯打算将混沌战士的卡牌从仪式卡里单独分离出来，并且为之附加一些独有的效果，他们害怕，害怕贝卡斯在这么干的同时连同你的混沌帝龙也一起分离。” “……并且保留它的效果不变？” 李白现在有些明白了，果然帝龙这张牌无论是现实还是原剧情里都会导致影响游戏的平衡性，现实里是因为有帝龙八汰乌这种战术，原剧情里则完全可以直接决定比赛的走势——相比现实8000点的LP，原剧情的4000点血很快就没有了，一点都不禁打。 “正是如此。”海马赞许的点点头，对于李白出类拔萃的理解能力他一直非常欣赏，否则他也不可能光凭少女强大的决斗实力就答应将集团的工作交给她一部分打理。 “所以针对这个情况，贝卡斯在康复后就第一时间做出了解释：他邀请了你，还有一些对此保持关注的媒体前往自己的岛屿，打算一次性将这件事审理清楚，也是给全世界的决斗者一个交代……因为并没有禁止，所以肯定会有不少感兴趣的决斗者和游戏爱好者去旁听这次审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海马这句话的含义比较隐晦，他也是在给自己的meimei提个醒，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去迎接那很可能是最坏的结果。 “好的……我知道了。”李白呼了口气，她明白海马的意思。 “放心吧，我也并不是离开那张牌就会一蹶不振。”她冲海马笑了笑，“格拉古尼斯的力量在攻击力的程度上还要超越混沌帝龙，而且沿用国际制度的话，基路伯的力量就能得到完善的发挥……我想看看到了那个时候还会不会有人站出来要求封杀它们？” “不用急着将所有人赶到对立面去，我也只是说出了最坏的情况，贝卡斯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即使依了大部分人的要求也肯定会单独给你额外补偿的。” 海马伸手揉了揉少女的头发。 “你倒是很了解他么……” “当然了。”海马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肌rou，也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会做出这些比较放松的动作，“虽然之前我们有着仇怨，但是那家伙的本质我还是很了解的。” “因为从某种角度看来，他和我是同一类人。” —————————————————————————— 密特拉（Mithra），现实里古波斯与古印度中的太阳/光明神，同时司掌契约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