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誓言，就是武士魂
“你在说什么胡话！”安吉尔情绪激动地跳了出来，“身为女武神，原本就是无法成为HiME的，这是我们都应该清楚明白的事情。” “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了，别废话了，既然你们都想死，我就成全你们！！” 安捷罗斯话音刚落，脚下的子兽便仿佛是乘着风朝着安吉尔等人俯冲而来。众人退出了早就变成废墟的房间，逃到了过道之中，但很快安捷罗斯的子兽便像是拆房子一般冲了进来。连带着由金属制成的爪子撕烂了整个楼层的墙壁。 “没用的！现在没有舞斗服的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仿佛是发狂一般，安捷罗斯指挥着自己的子兽挥舞起自己的铁爪，一把一把抓像了落荒而逃的众人，而也的确如她所言，安吉尔她们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失去了舞斗服的现在，她们甚至还不如一名武士来得有力。 安捷罗斯就像是在戏耍这老鼠的猫一般，不断逗弄着安吉尔等人，而她们也只有慌不择路地逃跑这一条路可走。 而最后，被逼近了死角。 到下一层的楼梯已经在刚才的爆炸中被破坏，整个天守阁的顶楼已经变成了敞开式的平台，只留下安吉尔她们孤零零地面对着安捷罗斯的奴兽，而在楼下，不断进攻的其他奴兽也已经渐渐得逼近了。 “该给这一切落下帷幕了吧。” 安捷罗斯高举起手中的HiME遗物——手里剑，准备给颤栗地躲在墙角的几人施以最后一击。 “Who.are.those.little.girls.in.pain（这些苦痛的少女们是谁）……” 空灵的歌声传来，声带震动着空气发出阵阵优美的声音，仿佛是一颗颗圆润的珍珠般，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明明没有乐器的伴奏，却完完全全的构成的美丽的音符，将那片已经被火海淹没的城市从崩溃的边缘拯救了起来。 “这是……圣歌！！！” 安捷罗斯还没有搞懂为什么安吉尔突然唱起圣歌，她脚下的子兽便是一阵痛苦的扭动。 “Just.trapped.in.castle.of.dark.side.of.moon（她们被囚禁在月亮背后的城堡中）” 随着第二句的唱响，子兽的嘶吼变得痛苦起来。而用来构成它身体的物质也渐渐开始崩溃，犹如水中影镜中花一般模糊起来。 “可恶……高次元能量的干扰吗……果然还是不能小视Tuner的力量！不过这也就是自作聪明而已！” 安捷罗斯从怀中取出了自己的短剑，刺破了自己的手指，从指尖流出的鲜血从短剑滴落到了脚下的子兽身上，原本还飘忽不定的身体顿时稳了下来。 “卡凯尔！捏碎她们！” 稳定下构成的子兽狂怒般尖啸了起来，挥动腹部的触手继续抓向几人。 这一回，就连安吉尔的脸上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因为女武神部队并没有完成最终的调整，所以从精神上身为领军代表的安吉尔并没有直接支配安捷罗斯的权限，能够用圣歌影响子兽的具现，已经是“系统”中的“重要部件”Tuner（调音者）最大的极限。 更何况，她也不是真正的“安吉尔（Tuner）”。 “死吧!” 子兽挥出的触手犹如闪电般捶向了安吉尔。而就在安吉尔也认为自己命已休矣的时候，一个沉默的背影突然插到了她的面前，挥刀斩断了应该硬如钢铁的触手。 “石，石川先生？！！” 挺身而出，挡住这致命一击的不是别人，正是从刚才开始，便一直守卫在安吉尔身旁的石川右卫门。 他将刚才斩断触手的太刀重新归鞘，双脚做弓步，做出了具合斩的姿势。 “石川右卫门！” 被晶死死护在身后的巧海也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有想到，曾经那么嚣张跋扈的石川右卫门在这个时候非但没有逃走，竟然还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 “好像有人把我给忘了啊！” 虽然甚是紧张，但是石川还是勉强站到了安吉尔的前面。 “啧，就凭你能干什么？！” 安捷罗斯怪叫着跳下子兽，落到了不远处，接着便从那里指挥子兽开始进攻。 十多条触手在瞬间就翻了几番，铺天盖地的朝着石川右卫门挥了过来。而他先是灵巧的向后一跳，接着腰间的从巧海那得来的太刀便瞬间出鞘，划出了一道亮的让人睁不开的刀光。 弧形的太刀一闪而过，瞬间又是斩落了十多条触手。那些受伤的触手暂时退了回去，但同时也有更多的触手冲了上来。右卫门躲闪不及，肩膀、腹部接连被擦中几下，鲜红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 感到面前一黑的他却没有倒下，依然将自己的太刀快速归鞘，接着又拉出一片刀影，将要越过自己，攻击安吉尔的触手削去。 “真是个难缠的男人！老老实实地给我趴在地上去死吧！！臭虫！！！！！” 胸口遭到一击重击的石川这次再也站不住脚，不由得跪了下来。此时的他已经是浑身浴血，衣服像是破布般挂在他的身上。 “趴在地上的的确是臭虫……但是男人就应该挺直自己的腰，就算是这样也要去保护自己发誓保护的人，才能被称为武士！！” 啐出一口血，石川重新站了起来。 “我曾经发过誓，所以必须要遵守誓言！” 安捷罗斯停下了攻击，因为这个武士的行为让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情——嫉妒。 明明现在应该已经凌驾、超越了安吉尔的她，却为什么会对安吉尔有这种感情呢？嫉妒？一个失去了力量的女人，有什么好嫉妒的呢？ 这都不要紧，只要这个女人，早点死掉就好了啊！ “那你就跟着那个女人一起去死吧！！” 这次子兽放弃了触手的攻击，转而向着这几人冲了过来。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它像是要一口吞掉石川一般，嚎叫着扑了过来！ “噗！” 拔出自己腰间的另一把刀，石川毫无畏惧地伸手将刀朝着子兽没有防御的喉咙里插了进去。利刃刺破皮rou的噗呲声和安捷罗斯的惨叫同时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而映入安吉尔双眼的却是让她难以忘怀的画面。 奴兽的利齿穿过石川一边的肩膀，将森白的肩骨露了出来。而石川的右手则整个没入了奴兽的嘴中；沿着他的手臂不停地滴落在地板上的，是属于奴兽的紫色鲜血。 短短一秒的喘息，奴兽猛地朝后退去，而石川则犹如一块石头般被甩到了地上。 “石川先生！石川先生！” 不顾自己的白色衣裙染上鲜血，安吉尔快步跑到了石川的身边。他挣扎着想要重新站起来，可是受伤严重的身躯却只能不停地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呢？在这么下去，你会死的！” “因为……我是一个武士，我和大将军约好了”石川用那柄刀当作拐杖，试图重新站了起来。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只想……能够无愧地站在地上，在自己的rou体毁灭之前，挺直自己的腰板活下去……并且自满地说，我是一个信守誓言，顶天立地的武士……” 这是，对他来说最大的荣耀。 “石川……你……为什么……”巧海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了这个男人。 那个以前，还在那萨港招摇撞骗的男人。现在，却是一个站在自己面前，继承了“武士”灵魂的男人。 “将军阁下啊……所谓武士这种人啊……行动起来是不需要理由的，既然有想要保护、必须保护的东西的话，那就拔出自己的剑来，保护她就是了！” “够了！闭上你那张嘴！！！！” 安捷罗斯对于这套大道理甚为反感，极怒之下，她竟然舍弃了奴兽，自己冲了上来！ 犹如流光般的短剑快速地刺出几剑，仿佛是雨点般扎进了石川的身体中，但即使是这样，石川仍然没有让开自己的身体，而是将安吉尔一把推到了伸手，握紧自己手中的太刀，看似徒劳的向安捷罗斯挥去。 “快住手！不要在这样了！！石川先生！不要再为了我这样的人而……” 安吉尔的声音没能传到石川的耳朵里去，她被萨拉和埃尔斯汀拖了回来，只能看着石川徒劳般防御着安捷罗斯，不让她冲过自己这道最后的防线。但即使是这样，强弩之末的石川又怎么能够抵挡得住安捷罗斯的攻势呢？ 只见安捷罗斯犹如一道闪电般掠过石川的头顶，手中的恶魔短剑直挺挺地，瞄准了安吉尔的咽喉。 “锵！” 安捷罗斯的短剑和另一把太刀撞在了一起，而顺着这一击，原本攻势凌厉的安捷罗斯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回过神来的石川反手就是一劈。 堪堪躲过那锋利的一刀，安捷罗斯向后跃起，落地的同时，才看清了刚才阻挡自己的家伙。 能够将处于HiME强化状态的安捷罗斯挡开，那人的臂力是有着多么惊人的力量啊？或者说……那只是一种意志的力量。 “没想到……竟然会被你说教呢。” 面露痛苦表情的巧海苦笑着双手挺刀，不甘心地单膝着地。刚才在安捷罗斯冲过来的瞬间，他从晶的手中夺走了一把薄刃，替安吉尔挡住了这避无可避的一击。 但是……身体本来就不好的他，光是挡住这一击就已经竭尽了全力。 石川踉跄地退到了他的身旁，用壮实的手臂将他架了起来。眼中闪耀的，只有兴奋的光芒。 “大将军……身为您的武士，我感到由衷的高兴。今天能够和您并肩战斗，简直是我石川右卫门一生最大的荣耀。” 气息急促的石川由单手改成了双手握刀，从额头伤口流下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整张脸。但即使是这样，他的身体也没有丝毫的动摇。仍然像是一尊金刚般稳如磐石地站在那里。 “但既然是我们武士的大将军，我也有几句话不能不说。你应该像个武士样，别像是一个连告白都不会的初中小鬼一样缩在女人的背后！既然是已经曾经遗失的东西，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当然就应该理所当然的捡起来好好保留。如果是男人的话，就应该靠自己的手保护自己想要的东西！” “石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晶有些着急的吼了起来，这事情可不是说着玩的。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挡住了已经双臂发软的巧海，同时举起了手中最后的一把刀。虽然安捷罗斯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但是现在的情况看来，仍然是她们这一边压倒性的不利。 从这里落下，便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而留在这里被杀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 “想着如何苟且偷生，不如就快快活活地活到最后一秒钟！这才算得上是男人！可惜晶大人您……” 石川豪爽地大笑起来，还有什么是能够和自己的主公一起战死，更让人感到骄傲的呢？ “你说的没错……”巧海重新站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双眼是泪的安吉尔，随即笑了起来。 “既然是武士的话……发誓要保护的东西，死也要保护到底！” 振聋发聩的声音从日邦格君臣二人的嘴中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