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人造的奇迹
“看来交涉才开始，就已经决裂了啊。” 大公阁下倒也没有气恼，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交涉？恕我直言，大公阁下，您刚才的发言并不是交涉，而是引诱。而且您引诱的人，还是一名奉职与加尔德罗贝，侍奉真主大人的乙HiME，您所期望看到的不仅仅是科学的解封，还是乙HiME体制的崩坏和全世界重新燃起的战火。” 安吉尔的目光仍然牢牢地锁在凪的身上，将塞尔盖视若无物。 “您所期盼地究竟是什么？即使按照您的推想发展，全世界也只会陷入300年前的十二王战争那样的大破坏之中，阿尔泰……或者说大公阁下您，又能得到什么呢？” 大公阁下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瞥了一眼从刚才开始就完全不说话的塞尔盖一眼之后才慢悠悠地说道。 “交涉都没有开始，我怎么会将自己的底牌亮出来呢？” 安吉尔摇头否定：“虽然不明白大公阁下您追求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您肯定有自己的计划，而这个计划之中，需要的东西便是刚才塞尔盖少校所说的：‘编织者’，‘守护者’和‘歌’这三样东西。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得来的情报。但的确没有错，我对这三样东西有一定的了解。但是我想大公阁下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才对。” 凪大公露出了些微的惊讶表情，赞美般说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那安吉尔小姐……哼，应该是Meister·安吉尔，就请你说说看，为什么我比你更加清楚呢？” “这还用多说么？阿尔泰，不是已经和修巴鲁兹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么？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从修巴鲁兹那里得来的信息，阿尔泰，大公阁下您也应该知道才对——编织者、守护者还有歌，他们三者是为了某个系统而存在的钥匙——这一点，我想大公阁下应该是清楚的，才会特意让塞尔盖先生和我说这些。” “……” 凪大公对安吉尔的兴趣越来越浓，因为这是他第一个完全猜不到在想什么的人。 刚才明明已经那样严词拒绝，但现在却突然又放出了新的台阶，想要参与进凪的计划之中。 如果凪没有猜错的话，那么安吉尔是想要对这个计划参一脚了。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凪大公笑了起来，安吉尔也有自己的目的，虽然与凪自己的终点不同，但是其中却有一段顺风路。安吉尔之所以不想放弃阿尔泰这条线的理由，便是想要利用这一点。 “我想，我和Meister·安吉尔之间，可以互相合作……”顿了顿，凪大公又笑了，面对安吉尔，又何必说的那么委婉呢？ “不，是互相利用才对。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互相利用好了。之后只要看谁先到达终点就可以了。” 安吉尔默不作声，继续看着大公阁下，但是任谁都知道，这是默认的表现。 ================================================================== 第二天一早，凪大公、塞尔盖还有安吉尔便一同出门，坐着阿尔泰的军车，朝着目前位置更北的地方前进。 阿尔泰和佛罗伦斯的国界是由婆罗德山脉来划定，往西便是阿尔泰的国内腹地，往东越过山脉就是佛罗伦斯。安吉尔原本的路线是越过婆罗德山脉，进入阿尔泰首府面见大公阁下之后，向南穿过克布托大峡谷回到风花。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她还会再一次进入那里探查。 但是现在安吉尔觉得，暂时没有必要去那里了。 经过昨晚的交谈之后，大公阁下和安吉尔全都不再说什么，但是今天大公阁下一大早却提议安吉尔跟着他去一个地方，希望由安吉尔担当护卫。 虽然阿尔泰没有和加尔德罗贝签订类似风花王国那样的合约，但是在传统上，若是没有Meister·乙HiME的国家元首邀请加尔德罗贝的乙HiME担当护卫也是可行的。 况且，这次临时旅行的目的地，是安吉尔曾经在阿斯瓦德人整理的书籍上见过的另一处遗迹——记载着HiME故事的遗迹。 墨绿色的军用吉普在白雪皑皑的山脉中行进了才不到一个小时，便已经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衣，虽然车里的温度并不低，但是安吉尔还是穿着厚厚的大衣，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车窗外的世界。 “怎么，是第一次看到雪景吗？”塞尔盖突然问道。 “不，只是埃尔里斯很少下雪罢了。” 安吉尔收回自己的目光，接着从挡风玻璃望了出去，正面的能见度非常低，几乎看不清道路，只能瞄到一个灰暗的影子。 “大公阁下不多带一些护卫不要紧么？在这种天气里，可是什么都可能发生的啊。” “有塞尔盖在的话就没关系了，况且目前世界顶尖的乙HiME就在我的身旁，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吧？”像是个普通的孩子一般，凪大公正横躺在后座上，哼着从没听过的歌。 “这样啊……” “嘛，我对塞尔盖有信心就是了。” 大公阁下意有所指的轻笑了一声，接着便不再说什么了。 沉默一时之间支配了这辆吉普，但是没过多久他们也就到达了目的地。 在两座小山之间，耸立在那里的巨大水坝，正穿着银白色的冰雪外衣，静静矗立在阿尔泰的边境上。那巨大的身躯投射出来的黑色阴影，甚至比一旁的山峰更具有存在感。 这就是人类用自己的智慧所建筑出来的，所谓“人造奇迹”的东西吧？ 巨大的冰柱从水坝的泄口喷出，犹如一道冻结的火焰般，在灰暗的环境中闪烁着奇妙的光彩。 “这是，这就是移民历时代之前所建造的水坝？！” 安吉尔看着不由得目瞪口呆，这么巨大的人工建造物，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严格来说，是城市才对，不过内部已经被毁得一塌糊涂，到底是什么时候建立的已经不知道了，但可以肯定一定是十二王战争之前建立的。” 塞尔盖紧了紧自己的大衣领子，一边从车上取出了聚光手电筒，带领安吉尔和凪走向了水坝的入口处。 “发现这里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虽然花力气对内部进行了探查，也找到了不少机关，但是最深处的地方设有许多从没有见过的禁制，目前我们所绘制的地图，大概也就只有三分之一左右。” 虽然塞尔盖说的轻巧，但是安吉尔知道这对于阿尔泰来说，一定是付出了不小的牺牲才能够办到。 毕竟一般来说这种遗迹探索任务都交给安全上比较有保障的乙HiME去完成，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很难进入这种机关重重的移民历前遗迹而全身而退。 而且既然这么大的遗迹已经探查了三分之一甚至也知道了一部分的危险禁制，安吉尔能够想到的也只有没有乙HiME阿尔泰不记代价的遣送了许多人进去送死这一个办法了。 穿过一条极长的甬道，三人来到一个巨大的房间。房间中安装了许多把椅子，排列的方式看上去就和教会一样，整齐的排成队列。 木质的主席台已经破烂不堪，麦克风之类的器材也早就已经损毁，只剩个架子留在桌面上。 这些东西都无法引起安吉尔的兴趣，走进这遗迹之中第一个眼就让她略微震惊的，是那镶嵌在墙壁上，巨大的纹章。 菱形的图案中有个猩红的点，从上下左右四边延伸出来的线条，像是在中间安上了一个看不见的十字架般醒目。 “这是……” 安吉尔摸上了自己的后颈，虽然说自己的纹章和HiME的纹章很像，但是从主体的菱形图案来看，倒是和这奇怪的标志更像。 “从这里遗留的书籍和资料上来看，只能知道这是移民历前一个巨大组织的标志，究竟代表了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塞尔盖仍是在前面带路，一边将手电筒指向了纹章。 “我想安吉尔小姐已经看出来了吧，这个纹章的图形和克布托大峡谷的鸟瞰图十分得相像。” “难道这就是你们为什么突然之间的对克布托大峡谷有企图的原因？！” 安吉尔想起之前身为风花临时乙HiME时发生的事情，立刻将两件事联系了起来。 “不全是这样，总之我们先继续前进吧。” 塞尔盖熟门熟路地带着安吉尔和凪大公阁下走进了遗迹的深处，走道一边残破的窗户，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而那副光景更是让人难以想象。 竟然是城市！一个小型的城市！ 沉睡在巨大穹顶下的城市中一片漆黑，只能看到零星的尖尖屋顶和较高的平房，大部分似乎都已经在数百年的沉寂之中渐渐风化，只是留下了一部分残骸而已。 “很难想像吧？”凪大公贱笑起来。“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也很惊讶，但是次数看多了也就这样，无非就是一下破败的房屋罢了。” 安吉尔没有回应，只顾着打量四周的环境，在这种陌生的地方随时提高警惕都是必要的。 片刻之后，三人终于到达了“尽头”。 安吉尔抬了抬眼皮，看着面前那道巨大的合金闸门，虽然布满了尘土，但是安吉尔相信，不管使用什么器械，都无法打开这扇大门。 “所以，这就是凪大公希望将我找来的原因？” 大公笑了笑：“没错……这扇门之后的世界，我希望由你——蕾娜·西亚斯的女儿，也就是下一届的‘守护者’来打开。” 不去说明蕾娜和自己的关系，安吉尔将手贴上了冰冷的大门，将自己的意识，沉入思想的湖底。 “Materialize！” 刺眼的金色光芒！顿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