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幻影般的母亲
“就从编织者，守护者还有歌说起，你看怎么样？” 此时的塞尔盖，笑得好像一只豹子。 而在他的眼中，安吉尔的表情根本就是一只闪烁着凶狠红光的毒蜘蛛。 那是笑也不是笑，是愤怒也不是愤怒，是惊讶也不是惊讶。 她的脸在笑，眼却在烧，牙齿咬合的吱嘎声虽轻却让人不由得一阵胆寒。 仿佛是重新认识了安吉尔隐藏起来的真正面目一般，塞尔盖忍不住吹了一记口哨。但是只是转瞬的时间，安吉尔便收起了刚才的表情，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塞尔盖先生，您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只要安吉尔小姐你知道就好了，详细的事情自然不能在这里完完全全说明。但是我希望你了解的是，我，或者说大公阁下掌握了一定的情报和证据，了解了关于这两样东西的详细情况。” 塞尔盖不免要对安吉尔自我控制的能力啧啧称奇，虽然刚才露出了一瞬间的破绽，但能在眨眼的时间就调整好自己，也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就安吉尔15岁的年纪来看，真的是非常“可怕”。 这恐怕并不是乙HiME的教育使得安吉尔变成这样，而是某种更加潜伏在血液中的东西使得安吉尔能够有这样的反映。 另一方面，虽然惊讶于塞尔盖，或者说代表了阿尔泰的凪大公会知道关于绝密的这些事情。但安吉尔却从这里面得到了更加不得了的资讯。 那就是，阿尔泰果然和修巴鲁兹有过联系，甚至是联手的关系。 虽然还没有跟学院长或者玛丽亚女士恳谈过，但是安吉尔猜测关于“编制者”、“守护者”这样的秘密，加尔德罗贝还是掌握了的。毕竟作为世界上超级科技保存的堡垒，加尔德罗贝持有这些秘密也不算奇怪。另一方面一直与加尔德罗贝站在对立面的修巴鲁兹既然是以复兴移民历前的科学社会为目标，对于这些东西的掌握也实在非常正常。 换言之，想要知道关于“编制者”“守护者”“歌”的信息，除非是加尔德罗贝漏出来的，那肯定就是从修巴鲁兹那里得到的知识。 当然，安吉尔明白的并不只是这些，更加深一层的信息便是，阿尔泰不一定知道关于自己“调音者”的事情。毕竟刚才塞尔盖说的话中，并没有提到半个关于“调音者”的词。对于和“编织者”“守护者”同级的“调音者”来说，明明知道前两项而不知道后一项不免有些奇怪。 但是如果将安捷罗斯也一起考虑进来的话，就不那么奇怪了。毕竟她可是想要杀掉安吉尔成为真正调音者的候补。此时若是将所有的信息都一股脑说出来的话，安吉尔就要怀疑她脑袋是不是坏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安吉尔才突然之间冷静了下来。 两人一时之间全都沉默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试图用无言作为武器，撬开对方的嘴。 不知道过了多久，五分钟？还是一分钟。最先沉不住气的是塞尔盖。 “安吉尔小姐，虽然我这样问很冒昧，但是我想问一下。你的身上……有没有奇怪的纹身？” 安吉尔暗自笑了笑，心道要说耗得起，她可是一点负担都没有。 “塞尔盖先生，您不会不知道吧？想要进入加尔德罗贝的话，身上没有纹身什么的可是最低最低的常识啊。” 乙HiME是完美的代表，在入学之前的检查中不要说纹身，就连比较明显的伤疤都不能有，塞尔盖这种含蓄的问法反而给了安吉尔迂回的余地。这话说了也等于没说。 “有可能是我的表述不太清楚，我想问的是，你的身上，有没有像是胎记一样的记号？” 这边塞尔盖还在顾及着身份和礼仪，那边安吉尔却是轻声笑了起来：“这是新的搭讪手法么？虽然听人说塞尔盖先生您在风花市求学时期就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胆子大到向乙HiME搭讪的地步。” 幡然醒悟现在俩人之间根本就不应该互相绕弯弯的时候，塞尔盖苦笑着从身后的公文包中抽出了一本古旧的书，然后翻到了其中一页，交给了安吉尔。 泛黄的书页上翻印着一枚红色的纹章，椭圆形的纹章下方，有着一个小小的尾巴。 毫无疑问，这是HiME的纹章。 安吉尔知道塞尔盖终于准备舍弃那一套绕弯的方法，想要和自己好好谈一谈，也就不再装腔作势。 “HiME的纹章？”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塞尔盖，“传说中作为乙HiME和奴兽起源的，十二名超能力少女。” “没想到你对HiME还有了解，没错。我想问的是，你的身上有没有这样的纹章？” 安吉尔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这是一次冒险的赌博。 而在安吉尔点完头的那一秒钟，塞尔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你真的是孤儿么？” “毫无疑问，我是被人放在埃亚里斯孤儿院门口的孤儿。” “你的名字和生日呢？”塞尔盖越问越激动，连脖子都探了出来，更不用说维持刚才的风度了。 “我的名字是写在纸条上，塞进我的襁褓里的。至于生日……对不起，我并没有生日，因为没人知道我是几月几日出生的，若要说是现在的生日，那不过是我在孤儿院门口被捡到的那一天罢了。” 安吉尔说的甚是坦白，因为这一部分完全就是空白，就算是告诉塞尔盖也没有关系。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一下子暴走起来。 “你……我有可能认识你的母亲。”变得更加激动的塞尔盖伸手抓住了安吉尔的肩膀，整个人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我的母亲？？ 如同被一道霹雳击中一般，安吉尔登时呆住了。 “没错，你的黑色长发，蓝色的眼睛，还有那个纹章。全都和某个人完全相似。我有理由相信，你就是那个人的女儿。” 不对，塞尔盖猜错了！ 没来由的，安吉尔一阵否定。并不是对于自己有亲人有所恐惧，也不是不想接受事实。而是安吉尔知道，自己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出生的。 毕竟，安捷罗斯说过，安吉尔和她，都是通过不正常的方式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作为犹如自己分身一般的安捷罗斯说出的话，安吉尔总觉得应该相信她。但是面前塞尔盖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又不像在撒谎。 唯一的可能性，那就是塞尔盖认错了。 不，还是先听听看他所说的自己的母亲，究竟是谁吧。 安吉尔将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庞，装出了微微颤抖的喉音。 “我的母亲……您认识么？她叫什么名字？” “蕾娜，蕾娜·西亚斯，风花王国前代Meister·乙HiME，苍天之青玉。” 如同蔑视众人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来，厚重的木门被推开，某人宛若幽灵般突然出现在了这个原本他不该出现的地方，毫不在意地登堂入室。 “大，大公阁下？！”塞尔盖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凪竟然会主动出现在这里。 “你，你说什么？！” “我说了，你的母亲，很有可能是风花王国前代Meister·乙HIiME，苍天之青玉——蕾娜·西亚斯。” 14岁的凪大公犹如恶作剧成功的小鬼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这就是先代苍天之青玉，蕾娜·西亚斯的照片。” 凪坐在安吉尔和塞尔盖的中间，从怀中抽出照片放到了桌子上，将塞尔盖先前的那本书推开。 “你可以自己看看，你们俩有多少相同点。” 安吉尔将信将疑地拿起了照片。这是一张颇有年代的照片，成像已经有点模糊不清还有轻微的变色，但主要的颜色还是能够分辨地出来。 照片上有个年纪二十岁出头的女性，她留着一头如同黑色丝绸般的长发，一双蓝色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怀中的孩子。 除了发型发色还有眼睛的颜色之外，蕾娜·西亚斯的鼻子和嘴巴也和安吉尔很像，乍一看的话，的确很有“安吉尔的mama”的感觉。 可是安吉尔在心底，却不停地否认这个可能。 照片上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自己的母亲。虽然说不出到底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安吉尔的直觉却是如此告诉她的。 黑色的头发并不是非常少见的发色，而蓝色的眼睛更是常见。唯一说的上比较想象的五官也只有鼻子和嘴巴而已。这些都不能成为蕾娜·西亚斯是安吉尔母亲的铁证。 “顺便一提，虽然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蕾娜·西亚斯的胸前，的确留有一枚与HiME的纹章类似的纹章……” 大公阁下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张纸一支笔，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十几秒后重新放到了安吉尔的面前。 “就像是这样。” 不得不说，大公的画工才是他浑身上下唯一一个符合14岁孩子的地方，画的乱七八糟，直线不是直线，弧线也不是弧线…… 但是，这枚纹章的特征却已经完全的表现了出来。 如果说HiME的纹章是圆润的，那么安吉尔和安捷罗斯的纹章便是将那个小小的圆变成了菱形。 “她……除了是风花的Meister·乙HiME，苍天之青玉之外……还有什么身份？” 甚至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安吉尔突然开口问道。 “是呢，如果说你是加尔德罗贝新一代的‘规格外’学生，那么她就是你之前的前辈吧？同时也是加尔德罗贝史上第一个超级怪物……被奉为‘超级乙HiME’的——守护者的血脉。” 似笑非笑，安吉尔终于断定，蕾娜·西亚斯绝对不是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