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事后
借着弗蕾亚公主殿下生日庆典的时机，修巴鲁兹在安南国内引起的一连串恐怖袭击活动终于在当天午夜落下了帷幕。 被击毁的奴兽数量高达二十四台，抓获的修巴鲁兹成员九人。造成的人员、财产损失数以亿记。对安南中心市区造成的破坏后的修复工作虽然在老公王古恩陛下的主持下已经顺利展开，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容乐观。恐怕弥漫在城市中的恐慌气氛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另一方面，安南本次出战的乙HiME共计6人，其中三名非Meister·乙HiME在边境遭遇了奴兽的攻击，使得她们回援市内的时间被拖延，而导致的直接结果便是Meister·乙HiME；虚幻之刚玉石——格里斯·霍恩斯兰在奴兽的围攻中为了保护古恩陛下殉职。同时牺牲的还有古恩陛下的侄子，Meister·格里斯的Master：莫特兰·巴奥子爵。 在Meister·艾因与Meister·米利亚的奋战下，奴兽大军被击退，但是Meister·米利亚负伤，目前仍然在静养中。 在战斗中不幸丧生的莫特兰子爵在之后的国会上被追封为伯爵。同时在全国范围开始彻查修巴鲁兹势力，对其进行彻底的打击。 对于这次的恐怖袭击事件，各国在第一时间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对安南遭到修巴鲁兹的恐怖袭击表示震惊；同时对修巴鲁兹的恐怖主义单边行动表示强烈的谴责。加尔德罗贝审议会最快速度召开了临时审议会，决定对目前潜伏在世界各国的修巴鲁兹进行彻查，同时由加尔德罗贝派出五柱进行巡查，对修巴鲁兹进行追击。 可以说，当安南事变结束的那一瞬间开始，西方诸国针对修巴鲁兹的讨伐就立刻开始了。原本就只能蜷缩在大沙漠中的修巴鲁兹秘密的研究所和原本藏在各国之中的修巴鲁兹成员在这个风口浪尖被大量抓获，而从他们口中套出的情报又使各国抓住了更多的成员。 可是，这一切对于安吉尔来说毫无意义。 重要的jiejie大人死了，而杀死jiejie大人的人，就是安南的公王——古恩·巴奥陛下。 ================================================================== 安南事变之后的第三天，安吉尔便准备启程返回加尔德罗贝。 与来时不同，这次的欢送队伍由弗蕾亚公主殿下和Meister·米利亚带队。 进入来时的港口，安吉尔看着从风花市驶入港口的沙漠船，脑海中回想的全是那天刚刚到达安南时的情景。 “安吉尔小姐，安吉尔小姐？” Meister·米利亚扯了扯安吉尔的衣袖，让她从自己的沉思中醒来。 “是的，米利亚jiejie大人。”安吉尔用略微沉重地声音回道，“请问有什么事？” 外表上看来安吉尔似乎没什么不妥，但是和安吉尔接触过几天的米利亚却知道，安吉尔的身上——或者说心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的淡然表情已经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 一定要找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绝望”。 “你没事吧？”米利亚拉着安吉尔的手，“我知道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你一下子难以接受，可是……” 安吉尔摇了摇头：“不，我可以接受的，如果这是乙HiME的宿命的话，就算我不想接受，也必须学着去接受。” 这是，格里斯给她留下的，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教导。 “安吉尔小姐……” 听到安吉尔这么一说，米利亚虽然不想同意，但也不得不点头。 是的，这就是乙HiME的宿命，即使外表光鲜，但她们仍然只是作为战斗工具和战争的代理人而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谁，走出校门，成为乙HiME之后都会察觉到这一点，同时也会为了这一乙HiME的职责而鞠躬尽瘁。 但很多人都是在现实中慢慢接受这一点，而安吉尔所面对的，则是自己敬爱的jiejie大人用生命的代价来教导、甚至是逼迫她认识这件事情。 太残忍了。 身为安南的乙HiME，米利亚无法对此多言，莫特兰子爵犯下和修巴鲁兹联手的叛国罪，直接执行死刑也毫无问题，格里斯作为他的乙HiME，也毫无疑问的是死罪。 这是只是一场悲剧，希望你可以快点振作起来。这种话米利亚说不出口。 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米利亚从礼服的口袋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盒子，交给了安吉尔。 “这是……” 熟悉的感觉传来，安吉尔原本被冰冻的心，似乎被敲碎了。 “这是在整理Meister·格里斯的遗物时发现的东西，平时她也经常拿给我和Meister·艾因看，她说这是可爱的后辈送给她最珍贵的礼物。” 米利亚握着盒子和安吉尔的手，说道。 “所以，我想这个东西，还给安吉尔你作为纪念比较合适。” 红色的木质盒子用金属在外面打了一圈边，原本应该挂在上面的黄金锁扣已经除去。 安吉尔轻轻打开了盒子，两颗珊瑚GEM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了，这就是当初安吉尔第一次拿出全力，为格里斯的离开而夺到的礼物。无数少女成为乙HiME时最有意义的一份礼物——珊瑚GEM的仿造品。 格里斯的音容笑貌仿佛又在自己的面前闪现。安吉尔匆匆关上盒盖，向米利亚道谢。 “米利亚jiejie大人。你，你为什么……要成为乙HiME呢？当第一次穿起珊瑚舞斗服的时候，你想的是什么？” 米利亚流露出怀念的表情，那一天的感动还历历在目。 “是……强烈的兴奋和等量的失落还有……对未来的憧憬吧。” “失落？” “对，失落。”米利亚拉起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弗蕾亚公主的手，“原来一直以为乙HiME是多么高不可攀的存在，而当穿上舞斗服的那一刹那，心中想到的却是——原来乙HiME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成为了正式的Meister之后，我才慢慢体会到，乙HiME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工作。” 安吉尔捏紧了盒子：“乙HiME……究竟是什么？” 武器、偶像、梦想的化身、工具。 这就是乙HiME的全部么？ 为什么这种悲剧的存在会被世人所容忍？如果乙HiME的起始即为终结，如果本身所执行的职责就是背离世间的准则，那为什么乙HiME还要存在，还会被奉上高台？使得每年无数的少女对这个职业趋之若鹜？ 而那些仍然在学校中的学生们，是否对乙HiME这个职业最后的归宿有过思考？ 为什么…… 时间到了，来自风花市的沙漠船放下了舷梯，开始办理登船手续。 还没有等到米利亚的回答，安吉尔便将盒子放进了行李箱中，向着弗蕾亚公主和米利亚施施然地行礼。 “谢谢你，米利亚jiejie大人。同时也谢谢弗蕾亚公主殿下的款待。” 安吉尔转身，准备走上舷梯，但却没有想到，裙摆被轻轻地拉住了。 是弗蕾亚公主。 “请问，公主殿下还有什么……” 弗蕾亚公主虽然和米利亚一样在那场战斗中昏了过去，但是作为王室的一员，她也算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虽然知道，但是小公主显然还没到能够全盘理解的年纪和阅历，所以也就不妨碍这个天真的孩子重新展露笑颜。 “安吉尔，汝不开心么？” “……”安吉尔沉默良久，点了点头。 “汝为什么不开心，是因为我的招待不周到么？”公主殿下扑闪着眼睛，“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是我的失礼呢，所以我给安吉尔道歉。” “公主殿下……不是您的错，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想安吉尔小姐需要调整一下自己。” 米利亚唯恐弗蕾亚说错话，赶忙插了进来。 安吉尔蹲了下来，双手捧着弗蕾亚公主殿下的脸：“公主殿下，你的款待非常周到，我的不快乐如果给您带来的不快，也请不要放在心上。” “可是，安吉尔好像很难过啊……那这样吧。” 弗蕾亚公主将一直抱在手中的玩偶“杀人兔”塞进了安吉尔的怀里。 “这就作为我的礼物，送给安吉尔了。” 瞪着两颗眼珠的白色兔子脸上有着一道极长的刀疤，手中则是抓着一把长长的匕首。 “谢谢您弗蕾亚公主，可是我……” “安吉尔，将来一定要成为和米利亚一样优秀的乙HiME，然后到我的身边来，成为我的乙HiME呀。” 弗蕾亚公主仍然念念不忘当初的邀请。 安吉尔抬头看了看米利亚：“为什么公主殿下，一定要我成为你的乙HiME呢？” “因为想要家人啊。” “家人？”安吉尔楞了一下。而视线中米利亚的笑容则变得柔软起来。 “对啊，我的乙HiME，不就是我的家人吗？” 毫无犹豫，弗蕾亚公主如此回答。 一心同体，这是Master和乙HiME所追求的最终结果。 如果是这样的Master和乙HiME，一定什么困难都没法阻拦她们吧。 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的安吉尔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几天来从未见过的明媚笑容。 “如果是这样的话，公主殿下。”安吉尔半跪下来，“若您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王者，一位和米利亚jiejie大人一心同体的Master时，再来找我吧。” 将杀人兔抱在怀中，安吉尔走上了舷梯。 再见了，安南，再见了，格里斯jiejie大人。 ================================================================== 同一时间，加尔德罗贝学院长办公室。 连续两天的会议让夏树的脑袋发胀，她揉着自己的眼睛，一边起身站到了阳台上。 阳台直对加尔德罗贝第一舞斗场，现在那里正在进行着珍珠生的舞斗排位赛。虽然打得热火朝天，但说实话，比起安吉尔或者茜那种水平，目前进行的只不过都是儿戏一般的练习罢了。 “唉……” 重重叹了一口气，夏树下意识地想要去拿放在一旁的茶杯，却捞了个空。 她都忘记了，静留因为最近修巴鲁兹讨伐的事情已经离开了学园，说不定正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和修巴鲁兹进行战斗呢。 “叩叩” “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玛丽亚女士，她等夏树转身之后说道：“学院长，今天的加尔德罗贝审议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还不是那样，各国以防范修巴鲁兹为借口，都在不同程度上增加军备，同时要求获得更多自费生的选择权。”夏树重新坐回办公椅中，说道：“因为他们暂时还没有商量完，所以这件事情被我压下来了。” “那么关于格雷西亚·安吉尔·斯特沃夫的……” 安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各国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具体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戳破。这种和别国交恶同时自己又没有什么好处的事情谁有兴趣管？ 不过这件事情中有一点却让大家在意。 那就是加尔德罗贝的介入。 安南的这次事变之中，安吉尔的介入给了各国对加尔德罗贝施压的借口。原本应该是绝对中立机构的加尔德罗贝究竟在这次事变中担任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这一点就很值得商榷。 作为一名加尔德罗贝的使者，安吉尔最为正确的做法是袖手旁观，静待事情的发展。对于这种他国的内政加尔德罗贝既无权干涉也没有这样的立场。 而安吉尔不但在现场进行了物质化，更是与安南的乙HiME大打了一场，甚至还取得了胜利。 以珍珠生之姿能够战胜一国的Meister·乙HiME，这让各国觉得惶恐……或者说，这是一个机会。 所以现在呈现的局面便是一边各国要追究安吉尔在这次战斗中的责任，同时也不停地向埃尔里斯施压，希望通过政治途径将安吉尔这名强力的乙HiME收入麾下。 夏树苦笑数声：“安吉尔惹下的麻烦，看来只能让安吉尔自己来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