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反击
“要……要被干掉了……”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也在眼前展现出了名为“尸体”的影像。 被切割的奴兽，失去了四肢的阿斯瓦德生化人，以及——被杀死的，化作绿色粒子的男人。 不能死，绝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脖颈上的红色印记亮起不同寻常的亮光，仿佛会呼吸一般忽明忽暗。 纯白色的GEM接收到庞大而纯粹的高次元能量，而这股能量也随着安吉尔的意念转入了全身的舞斗服中。 几乎就像是本能一般，安吉尔将能量飞速的运转起来，手中的双剑在濒临崩溃的瞬间暴涨了一倍不止，细长的剑身变成了宽大的重剑，剑刃的血槽中，喷发出绿色的粒子。 “哈！！！！！！！！！！！！！！！！！！！” 看似沉重的两柄重剑，在安吉尔的手中却轻如鸿毛，交替挥舞的双剑像是一扇巨大的门，将所有个攻击拒之门外。 变身成光束的长枪不断击中重剑的表面，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然后要么被击飞，要么就是被因为无法攻破防御而被弹向一旁。 格里斯惊讶的看到身穿珍珠舞斗服的安吉尔发挥出了从未见识到的实力。 不，那绝对不是珍珠舞斗服。 即使表面看上去再如何像是珍珠舞斗服，但是这样的能量，这样的能力，这样的机能，却绝对不是珍珠舞斗服所能给予的。 但即使是这样，格里斯也决不手软，更不会退缩。 “虚幻之狼雨·Zwei！解放！！” 原本一百二十多把长枪在格里斯的头顶迅速分裂，犹如繁星一般将宴会厅的上空照得发白，旋转的枪尖从四面八方围住了安吉尔，随时准备再次进攻。 数百长枪在空中漂浮，那巨大的存在感让安吉尔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暂时停止的攻击虽然给了她喘息之机，但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还会来的，更加强大的攻击。 安吉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呛人的空气，双臂已经无法再举起重剑。 第一关已经过去，但是接下来去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但是有一点，安吉尔非常确信，那就是现在，格里斯的确是以杀死安吉尔为前提在和她作战。 身为一国的Meister·乙HiME，格里斯的强大毋庸置疑。 而安吉尔不但只是一名尚未毕业的珍珠生，同时所佩戴的也并不是Meister·GEM，差距实在太大。能够撑到现在，可以说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不过这距离安吉尔想要的结果还差得太远。 没错，安吉尔想要的，并不是谁杀死谁的结局，而是谁都不用死的Happy_End. “还不能下定决心么，安吉尔？不抱着杀死敌人的信念，你是无法得到这场战斗的胜利的。” 格里斯的舞斗服开始聚拢高次元物质化能量，金色的能量在银环中奔驰，然后顺着她的手臂灌注进长枪之中。 “来厮杀吧，安吉尔。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从格里斯全身冒出的森寒杀气使得安吉尔浑身发冷，满头大汗的安吉尔这个时候才察觉到，刚才自己距离死神如此接近。 将两把重剑合在一起，安吉尔开始平复起自己的呼吸，同时聚拢更多的能量。 但也正是这个时候，安吉尔察觉到了一件事情：以自己不会死作为前提的舞斗——会输。只要自己面对格里斯产生了恐惧心理，那么安吉尔就绝对无法战胜格里斯。 条件不对等的情况下，除了用技巧之外，就只能靠意志取胜。 两柄重剑随着能量的融合变成了安吉尔惯用的细长模样，剑刃上跳动的电弧和格里斯的长枪相互呼应，仿佛随时都会激起火花一般各自发出“滋滋”的响声。 “击溃敌人吧！虚幻之狼雨！” 先发动攻击的，是格里斯！ 更甚之前的枪雨落下，密密麻麻地带着破风声再次瞄准安吉尔进攻。长枪几乎是互相摩擦着从空中落下，光是枪群卷起的风压，就能将任何东西碾碎。 还是像刚才一样正面对敌么？ 不，那样只会被拖进格里斯的攻击节奏之中，而下一个瞬间，安吉尔就会被长枪形成的暴雨轰杀成rou酱。 所以！这一次，全力回避！ 安吉尔的从地上跃起，身影在瞬间变成得虚幻起来。 在眨眼的时间中化作金色的霹雳，安吉尔拉上了高空。而在离开的那一刹那，地面便被长枪粉碎。 那道霹雳擦着枪雨群攀上了天空，在最高点猛地突然变向，向漂浮在空中控制着武器的格里斯飞去。 手腕扭转，格里斯控制着自己的长枪调转了方向，朝着那袭来的不祥之光再次攻击。但只要长枪发射，那道霹雳就能如同提前预知一般躲开攻击。而当金色的闪光躲避着枪雨的攻击，在空中划出诡异蛇形轨迹的同时，她距离格里斯也越来越近了！ 500米！200米！ 密集的枪雨变幻起发射方式，互相之间拉开空档，在整个空域完全散布，漫射的枪雨混杂着高次元物质化能量在空中开始爆炸，碎裂的枪体变成夺人性命的利器，爆炸的火光把整个天空从夜晚拉到了白昼。 而那代表着安吉尔的霹雳在这一攻击之下完全被淹没，仿佛就连本身的存在都被改过一般消失了。 能量耗尽的格里斯终于停下了攻击，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她将自己的Element收回，丝毫不敢懈怠。 虽然有攻击到的实感，但是…… 一如格里斯所料，天空中的烟尘还没有散去，安吉尔便已经带着破空声冲出的重围，手中的细剑放大了数倍，宛如巨大的盾牌一般帮助安吉尔从那片爆炸之中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重新摆好架势，格里斯银色的长枪已经瞄准了直线冲锋的安吉尔。 “安吉尔！格雷西亚·安吉尔·斯特沃夫！” 格里斯起飞，向着安吉尔突袭。 “哈！！！！！！！！！！！！” 安吉尔加速，向着格里斯举起了手中巨大的重剑，纯粹由能量聚成的大剑，正散发着夺目耀眼的金色光芒。 一秒都不到的时间，两人便撞到了一起。两人控制的高次元物质化能量互相冲击，犹如两头凶猛的野兽在般空中展开角力。能量和能量在空气中互相倾轧，蓝色的电弧在游走。 激起的气流变成了一道狂风，散落在废墟上的瓦砾被这道狂风卷起，刮向了远处。 格里斯的安吉尔的眼中，现在只有自己面前的敌人和自己的武器。 巨大的重剑比想象中拥有更加强大的攻击力，能量汇聚而成的剑刃开始朝着格里斯一边压去，银色的枪身光是抵挡那锋利的剑刃就已经是极限了。 “终，终于……终于认真起来了吗，安吉尔？” 格里斯的脸上展露笑容，但眼神仍然冰冷无情。 “对，我是认真的。格里斯jiejie大人。” 安吉尔双臂用力，身体随着舞斗服的助推，整个压向了格里斯。而格里斯则是因为才刚刚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只得一退再退。 “气势完全不同了啊，安吉尔。”格里斯双臂一震，将安吉尔顶开，两人隔着十步左右的距离互相戒备，“终于打算扔掉那种无聊的坚持，为了自己的性命拿出全力了么？” 启动，冲刺！ 交错的武器爆出火花和巨响，但这一切仅仅是开始。 “不，我不会丢掉那种坚持，但我还是会全力以赴。”锵锵声响起，安吉尔被缓过劲来的格里斯打出老远，但还是在空中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接着又冲了上去，“赌上我的全部！” 尺寸大得过分的巨剑和银色的长枪在最后一次互相交错之时同时破开了对方的防御，同时都放弃了防御的两人显然是想在这一击决出胜负。 眨眼间两人便进入了对方的怀中，近的几乎可以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样子。 两人眼中流露而出的，是毫无二致的惋惜和遗憾，同时也有着不可动摇的坚持在瞳孔的深处燃烧。 为了自己Master的愿望，甘愿粉身碎骨的乙HiME。 为了避免悲剧，而倾注全心全灵的乙HiME。 两股强大的意志力化身成高次元能量，在这安南王宫的上空对撞。 “轰！” 剧烈的爆炸将两人分开，同时从空中坠落向战场的两边，落地时强烈的冲击将地面激起了一阵烟尘。 而这两人也同时从烟尘中站了起来。 格里斯的肩膀上，巨大重剑的剑锋仍然插在那里，奔走的电弧在格里斯体内拉动着她的神经，发出一阵想要让人发出惨叫的剧痛。 安吉尔的左腹被长枪划出了一道伤口，鲜血此刻已经将纯白的舞斗服染红了小片，她朝前走了几步，接着说道： “我赢了，格里斯jiejie大人。” “不，这一切还没有结束。”格里斯一把拔掉了身上的细剑，出血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也没有分出胜负。” “……可是”安吉尔的话还没说完，格里斯便打断了她。 “安吉尔你还不明白么？我们俩人之间如果没有人彻底倒下，这场战斗就永远不会迎来终结，这一场闹剧也会一直继续下去。” 格里斯一把将插在肩头的碎片拔出，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着长枪。 “如果安吉尔想要阻止我的话，那就杀了我。如果没有这种意志的话，就从我的面前消失！” 明明是遥遥欲坠的身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却如此的追求战斗和毁灭。 没有人彻底倒下的战斗，不算是胜利——这是对于乙HiME来说，最为残酷的选择。 是自己还是敌人——可能她前一秒是朋友，是同学，是姐妹。 安吉尔摇了摇头：“不，如果您说的是这场舞斗，格里斯jiejie大人，是您赢了。”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安吉尔不得不捂住自己的伤口，即使是全功率运行的纳米机械看来在短时间之内也无法治疗安吉尔的伤势，大量失血让安吉尔脸色煞白。 但是，她所付出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她指着远处天空中飞来的光点，笑了起来。 “舞斗的确是我输了，但是在战略上——莫特兰子爵大人还有格里斯jiejie大人您，你们都输了。” 天空中亮起的光线，那是舞斗服滑破天空的光芒——安南的乙HiME，回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