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终成眷属 捕神风采
这一次，曹雪寒看上了绝世好剑，赶赴拜剑山庄，不过却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步惊云。 朝阳镖局的千金与拜剑山庄少庄主傲天成婚，虽然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说法曹雪寒并不在意，不过步惊云动辄出手要人性命也实在过分了一些。 眼看着他那一剑挥出，十余人都要饮恨剑下，此等精妙剑法又怎是寻常押镖的普通人能够抵挡？剑未至，寒光已让人恍如酷寒，剑影纷飞化实为虚，向每一个人周身笼罩而去。 然而就在下一刻，步惊云只觉手中之剑恍若插入了山岩之中，任凭他如何用力，皆是纹丝不动。 抬头一看，步惊云愈发骇然，夹住他手中利剑的，是两根手指，白皙、修长、有力。 刚才，他是以一只酒杯阻止了大镖师，那已是绝顶的内功。却没想到，就在片刻之后自己的杀招被人以两根手指所阻，这要多高深的内力！ 他猛地转头望去，随后又是一怔。他看见了出手之人，不需要辨认，轻易就能断定，不单是因为对方丝毫没有掩饰的意图，更因为他认识对方。 “是你！” 半年前夜闯天下会的的少年……不，那与其说是夜闯，不如说是夜游，来去自如，视天下会帮主雄霸和其麾下三大堂主、十万帮主如无物，踏月而来，随风而去。 能找到步惊云那一剑的破绽所在并不奇怪，因为他用的乃是小时候偷学无名的一招，正是‘悲痛莫名’！ 若是其他剑法，曹雪寒或许还不好说，但这‘悲痛莫名’正是‘莫名剑法’中的杀招，当初与无名交手，曹雪寒凭自己的剑法剑意接下了无名亲自施展的‘莫名剑法’，更遑论步惊云。 “步惊云，这些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赶尽杀绝？” 曹雪寒站在步惊云面前，淡淡地道。 步惊云发出了一声鼻音，并没有回答，不过他还是收起了手中的剑。 朝阳镖局的仆从哪还不知自己侥幸逃得一命，皆是纷纷四散逃去。却没想到那潘日飞却悄然潜近，猛的一掌，击在叶平背心上，叶平时惨叫一声，飞了出去。在他还没飞出去之前，潘日飞另一只手己拉过了子菊。 子菊挣扎着大叫道： “爹，我要和叶平在一起！” 潘日飞一面拖着她急奔一面怒道：“混帐，拜剑山庄家财万贯，你嫁入傲家，便可享尽荣华，爹亦可身价直升十倍！” 闻言，曹雪寒登时怒火滔天——世间竟有如斯无耻之徒！ 这时，潘日飞突感一股寒芒扑面而来，急忙抬头一看——正是步惊云那如虹剑光！ 潘日飞心中大骇，连忙沉身坐马，欲稳身形。 然而，就凭他的微末修为，如何是‘不哭死神’的对手？何况—— 走镖的讲的是交情，真正的实力倒并不如何，再加上这几年锦衣玉食，潘日飞确己懈怠不少。 此时命在顷刻，他慌忙以双手紧扣剑锋，但血rou之躯那堪承受神兵利器，立时“嚓”的一声，十指齐断。 潘日飞痛极钻心，斗志尽丧，顺势跪倒，哭丧着脸道：“饶命啊！饶命……” 步惊云剑未动，声音更冷道：“贪图富贵，妄顾女儿幸福，死不足惜！” 曹雪寒亦是一脸不屑，道：“如斯无耻之徒，可谓曹某生平仅见，刚才就不该救你！” 正欲下手，子菊忽然扑过来，拦在父亲身前。步惊云立时撤剑，只听于菊嘶声哭道： “不要杀他，他毕竟是我爹，要杀就先杀我吧！” 叶平亦踉跄奔近，双膝着地，恳言道： “我求求你放过潘镖头！” 步惊云剑光一抖，厉声道： “他一日不死，你俩便永无宁日，难道你们不想永远厮守在一起？” 叶平道：“想！” 他接着低头叹道：“但若要牺牲那么多性命来成全我俩，咱们会抱憾终生！” 步惊云闻言，冰冷的脸上更陡盖上一层寒霜。 潘日飞亦满脸羞愧，嘴唇蹑懦了半天，才道： “乖女儿，过去爹做错了，今后再不会阻止你们！” 叶平、子菊相对望去，朦胧的泪眼中，终于有了笑意。 曹雪寒朗声大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不亦快哉？当浮一大白！” 这厢事了，曹雪寒直接邀步惊云过来入席一叙，步惊云亦不多言，点头落座。二人相谈片刻，曹雪寒便知晓了步惊云此来的目的。当年，雄霸为谋霸业，杀害了步惊云义父霍步天全家，步惊云为了报这血海深仇，将义父给自己所起的霍惊觉之名深藏心底，改回本名步惊云，忍辱含恨，认贼作父，拜雄霸为师，只等时机成熟便要报仇。谁想，却在天下会遇到一生最爱之人——孔慈，又加上武功未成，并无报仇之把握，是以一直留在了天下会，一转眼，便是十年过去了。 半年前，雄霸得到了泥菩萨给自己的那“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的下半生的批言，和“成也风云，败也风云。”的解释之后，便利用步惊云深爱孔慈的弱点，故意将孔慈许配给了秦霜，逼得步惊云叛逃天下会，进而展开了名正言顺的追杀。步惊云左臂被断，幸得麒麟臂于岳相救，又得于岳自断麒麟臂，请武林三神之一的神医——再世华佗将麒麟臂移植给他，悉心照顾，这才让步惊云非但从鬼门关前逃得性命，更因麒麟臂之助，得以功力大进，从而又多了几分向雄霸报仇的希望。对步惊云而言，这份恩情，可谓恩重如山！ 然而，于岳的父母小妹昔年被贪官杀害，于岳暴怒不已，麒麟臂所蕴含的强大力量爆发而出，除了那贪官之外，官府上上下下，总计一百零三人，亦命丧于岳之手。对此，于岳始终悔恨不已。如今，女儿楚楚已长大成人，麒麟臂亦已交付给了步惊云，于岳再无牵挂，于是向捕神自首。可于岳的女儿楚楚却不相信捕神如传言一般铁面无私，而那遭于岳灭门的县官，正是捕神亲属，楚楚放心不下，便恳求步惊云在此拦住捕神。受人一臂之恩，步惊云自是义不容辞。 曹雪寒更是无所谓，在他看来，那县官垂涎于岳小妹的美貌，强娶不成，便杀害了于岳父母小妹，捕神为何不管？须知，当时于岳外出寻找寒铁铸剑，回家时距离事发已有月余！那雄霸为图霸业，杀害步惊云义父霍步天全家，霍家庄上下百余口，无一幸免，捕神又为何不管？至于那县衙衙役等人，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更是死有余辜！曹雪寒从来不会被所谓原著所困，一旦触及他的底线，便是绝不容情！桀骜不驯，快意恩仇，这才是曹雪寒！所谓朝廷律令，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不过，就在曹雪寒对面的座位上，坐着三名大汉，居中一个，脸上竟戴着半边铁面具。 步惊云象是对那汉子的铁面发生了兴趣，双目凝视不移。 只见他铁面极为冰冷严峻，另一边脸却带着无限沧桑，为那铁面平添了不少暖意。 蓦然，步惊云眼睛一亮，他终于想起这个人是谁了。 但就在这时，沉寂中响起了一阵笑声。 笑声是由四个人发出的——三女一男，簇拥而进。 男的手持宝剑，女的则明显是青楼女子，四人选了一张空桌，便坐下了。 店小二立即走过来，恭声问道：“客官，要点什么酒菜？” 男的左拥右抱，浪声道：“美人儿，你们爱吃什么呢？” “我要吃鱼与熊掌。” 最后一个，纤指一戳男的脑门，嘻笑道：“嘻嘻，我要吃——你！” 男的欢愉大笑： “哈哈……很好！那就将这里最好的酒菜全部拿来！” 小二应了一声，忙去备菜，四人复又嘻戏一团。 笑声顿时充斥着每个角落，步惊云都感到这声音竟十分的陌生。 一一快乐象己离他异常遥远…… 他只冷冷的看着这四个人吃喝玩乐，更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无所不为。 宾客们不禁为之侧目叹息。 突然，“波”的一声，铁面汉子手中的酒杯碎了，他左首的汉子立时厉声道： “咱们约定的时候到了！” 这无头无脑的话，谁也听不懂，只有那男的闻言，瞳孔顿时收缩，随即又仰天大笑。 笑声依旧。但这次却充满了悲枪，眼眶中更淌下泪来。 那三个青楼女子中旁边的一个抚着他的头道：“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人声音己在叹息。 “但你的额头很烫呢！” 男的脸色瞬即沉了下去，声音亦陡变得冷厉无比道：“少罗嗦，我的快乐己尽，滚！” 三名女子面面相觑了一阵，知是自讨没趣，只得相继离去。 步惊云浅浅的啜了一口酒，眼睛更紧盯着形势发展。 只见那男的持着剑，缓缓的走到铁面汉子的桌前，垂首低声的说了一句： “捕神，我王孙终于来投案了！” ——果然是捕神！ 捕神无语。 坐在捕神左首，先前发话的汉子是捕神麾下的左先锋，他猛一拍桌子，怒道：“投案？那你为何还配此剑前来？” 王孙面色骤变，身形趋近一步，象是要急急解释一般，道：“我，我……” “我”后面的还没吐出来，王孙的剑便己出鞘。 直刺捕神咽喉，即快且狠。 更可怕的是，捕神身后亦突有三名汉子，在同一时间跳起来，各cao兵刃，齐扑了过去。 其中一个，身在半途，忽然一扬手，两道乌光射过，是两枚铁蒺藜，疾打捕神背门。 “捕神，受死吧！” 吼音完全掩盖了暗器的风声。 步惊云心道：“捕神的锁魂环闻名己久，今天正好大开眼界。” 只见捕神劲力一振，腕上的锁魂环立时飞吐而出。此时亦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道：“王孙，你死性不改，束手就擒吧！” 说话间，飞环已套着剑身，立时将剑劲卸于无形。 王孙只觉虎口一痛，剑握不稳，手腕顿遭紧扣。 右先锋乘机补上一腿，将他踢翻在地。 身后的两颗铁蒺藜却在此时正向捕神激射而至。 捕神气定神闲，铁面缓缓的转过来，刚好将暗器全挡飞开去。 三名偷袭的杀手齐齐吃了一惊。 ——用铁面挡击暗器确实精妙至极。 但就在他们惊愕的一刹间，捕神做了两件事。 第一，重脚踏地，劲力直透凳子，凳于立时飞射而出，“砰！”发暗器的杀手被劈面击中，怪叫一声，仰头便倒。 第二件与第一件事同时发动，捕神左臂吐劲，肩上铁环急速旋动，发出嗡嗡的刺耳声响，待得巨环贯满真气，再突然左臂一伸，疾飞而出。 剩下的两名杀手，一个使的是六十多斤的鬼头刀，一个执的是烂银自凤枪，但均是半招未出，被铁环先套兵器，再套手臂。 套住兵器时兵器寸断，套住手臂时手臂尽碎。 两人骇然惨叫，身形甫倒，左右先锋己闪身上前，使出擒拿手，将二人立即捆翻在地。 这仅弹指一挥间，捕神前杀后挡，尽诛强寇，当真是颇有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