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同往昔的独行者

    “魔女”到底是为何而存在呢？

    八云曾经不止一次地思索过这种问题。

    当然，八云并不是什么哲学家，他也没有什么闲情雅致去探索什么人生的意义之类的命题。他之所以会去思考这种事情，还是出于对于自身的疑惑。

    自己和“魔女”，完全是站在对立面上的。这点从自己一开始就知道一些有关“魔女”的信息，以及必须依靠不断地狩猎“魔女”才能够让自己存在下去这两点就能够判断出来。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呢？为什么会具有这种力量？

    当人们看不清自己的未来时，往往会感到迷茫。当无法获知自己的过去时，也同样会如此。

    在自己的身上无法找到答案的八云，也只能从“魔女”的存在上寻找线索。

    自己与“魔女”完全是对立的两面，当知道“魔女”从何而来，为何而存在时，对于自身的疑问或许也同样可以找到一些答案。

    八云便是这样认为的。

    只不过，似乎完全不知道交流为何物的“魔女”，显然并不是一个探讨人生命题的良好对象。

    当然，有这么一个想法也是很无厘头的。

    你见过狮子和野牛坐在一起探讨哲理吗？

    想必根本不会有吧。

    3月16日。

    今天又一个狩猎的日子。

    如同自己往常所做的事情一样，八云漫步在城市之中，追踪着自己猎物的气息。

    只要是人口密集的城市，就一定会吸引“魔女”们前来。一座大型的城市，绝对不会出现长时间没有“魔女”来访的情况。

    距离八云上次的狩猎才不到两周的时间，这却已经是本座城市的第二位并不友好的“访客”了。

    对于“魔女”这种存在，八云觉得可以用一个更加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那就是“细菌”。

    “魔女”是可以分裂出“使魔”这种特殊的存在的，而“使魔”只要不断地去狩猎人类的灵魂，便可以慢慢地成长，最终变成和分裂前的“魔女”同样的存在。通过这种方式，“魔女”便可以不断地增加自己的数量。

    在性质上，“魔女”和“细菌”这种微小的存在有很多的相似之处。区别只在于，“魔女”这种东西，是寄生于“人类”这一个整体之上的存在。

    只有某样东西比较特殊。

    “悲叹之种（Grief－seed）”。

    “悲叹之种（GS）”是比较稀有的战利品，很多的时候，就算是成功地讨伐了“魔女”，也无法获得“悲叹之种”。

    八云一直都在怀疑，“悲叹之种”这种能够孵化出“魔女”的东西，其实就是“魔女”产生的根源。某种类型的“魔女”，其实都是由某个“悲叹之种”产生出来的。也就是说，每个“悲叹之种”都是特殊而又唯一的存在。携带着“悲叹之种”的“魔女”，其实就是最初由“悲叹之种”所孵化出来的“魔女”。而那些即使被消灭掉也不会掉落“悲叹之种”的“魔女”，都不过是由那些分裂出来的“使魔”进化而来的“魔女”罢了。

    当然，这一切都只不过是猜想而已。真实的情况是否真的如此，还有待证实。

    不过“悲叹之种”中蕴含着极大的秘密这点，倒是可以确定的。可惜的是，对于这种奇特的存在，显然是无法用现代的手段去进行解析的。

    至于那些“魔法少女”们，如同将“魔女”比作人体内部的“细菌”的话，那她们就应该是人体之中的“白细胞”吧。那种为了维护人类自身的存在，而不断消灭着“魔女”们的存在。

    那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虽然和“魔法少女”接触并不密切，但是八云还是稍微知道一些有关她们的信息。

    “魔法少女”这种奇特的存在，并不只限于这个国家，在人类之中似乎很普遍的样子。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数量，但是绝对不会是少数就是了。否则以“魔女”那种猎食人类并增殖自身的速度，人类现在是否还能存在都是一个大问题了。

    但是唯有自己，在世界上似乎并没有相似的存在出现过。这点，从位于这座城市的前任及现任“魔法少女”的态度上便可见一斑。

    也就是说，自己是唯一的。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唯一”，同时也代表着不会有任何的同类。至少，八云并不会认为这种情况值得自己高兴就是了。

    一边在街道上漫步着，追寻着那“魔女”所遗留下来的痕迹。八云一边胡思乱想着。

    这已经成为了他特有的消磨时间的方式。

    毕竟，独自一人漫步在无人的街道上，慢慢地追踪“魔女”可是很无聊的一件事。毕竟当“魔女”没有进行“狩猎”活动时，就算是八云有着能够清晰感知到负面情绪的能力，想要从这座巨大的城市之中寻找到它们也是并不容易办到的事情。唯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追寻着“魔女”上次活动之后所遗留下来的“气味”，慢慢追踪它们的去向罢了。

    这种单调而又无法确定是否会有收获的行动可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如果这种情况，会持续几个小时甚至是两三天的话更是如此。要是遇到的“魔女”比较喜欢逃跑的话，或许时间就会拖得更久一些。如果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去做的话，时间长了还真容易让人无聊到发疯。

    这次出现的“魔女”，显然就是这样的一个麻烦的对手。

    稍微察觉到一些风吹草动就立刻会逃之夭夭，这位前些天不知道怎么闲逛到这座城市来的“魔女”，已经不能单纯地用“胆小”来进行形容了。

    虽然早已知道“魔女”们也是有着各自的性格的，但是这样有“个性”的“魔女”，说实话八云还真是头一次遇到。有时候八云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所追踪的就像是一个一见到生人就害羞到要死的小姑娘。

    不，不，不。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有。

    “魔女”这种存在，才不会这么萌呢！

    晃了晃头，八云将自己脑袋中莫名奇妙的念头连忙甩了出去。

    “啊，有了。”

    如同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的八云，突然停下了脚步，望向了远处的某个方向。

    “魔女”乖乖地潜伏的时候，想要找到它们的位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当它们进行“狩猎”的时候，那种“魔女”高度活跃时所扩散开来的莫名波动对于八云来说就会如同黑夜中的灯光一样地显眼。

    不知道这一次，又是哪些倒霉的家伙被“魔女”给选中了。

    一边转着这样的念头，八云一边向着事发现场快速地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