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春雪异变之章（3）
红魔馆内。 “大小姐，您的红茶。”十六夜咲夜带着一丝忐忑的心情，将红茶端给了蕾米莉娅。 蕾米莉娅没有立即碰那光滑的瓷杯，只是架着腿，盯着杯内的红茶。 作为一个合格，不，或许应该叫做顶级的女仆，十六夜咲夜泡的红茶绝对无可挑剔，茶液柔和得如同上等丝绸，茶中透出的芳香几乎让人迷醉，即便是茶具也被她雕上了美丽的花纹。这么一杯茶放在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种艺术品。 但是蕾米莉娅却没有喝这杯茶的意思，只是盯着杯内的茶液，像是法官在审问死刑犯。 茶室内一片沉默，只剩下窗外风雪的呼啸声。 “咲夜...这雪已经下了几天了？” 突然，蕾米莉娅抱着双手，靠在椅背上问道。 “已经下了四十多天了，大小姐。”抱着铁质托盘，十六夜咲夜回答道。 “下了那么久了吗.....”蕾米莉娅左手抚着脸，右手捏起茶勺，缓慢搅动着红茶。 看着红褐色的茶液从勺上滴落，才接上下一句：“怪不得...没有血了呢....” “抱歉...不过，现在馆内真的已经没有血液存货了....” “我知道....”蕾米莉娅看着红褐色茶液内的漩涡，继续搅动着，“在这个大雪的天气下也没有人愿意卖血。我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现在的情况很不妙，这我也知道。” 蕾米莉娅放下茶勺，将红茶连着杯托一起举到胸前，闭上眼睛，轻轻品了一口..... 还是叹了一口气。 “果然....没有加入血的话，口味还是差了一点。” “对不起，....”十六夜咲夜深深地弯下腰，心里充满懊悔，“都怪我没有事先预备好足够的血袋，才让大小姐...” “不是你的错....”蕾米莉娅拿出编着血色边花的粉色手帕擦了擦嘴，转头看向窗外，“即使是我也没想到过我会被异变弄得这么狼狈....” 这叫什么？ 天道轮回，善恶有报？如果是的话，这一报倒是让幻想乡其他人躺枪无数。 “其实现在连馆内的食物和燃料储备也不多了吧。” “额...对不....”十六夜咲夜惊了一下，又想弯腰道歉。 但是一只白皙的小手止住了她继续的动作。 “我蕾米莉娅·斯卡雷特的女仆长可不是一个只会道歉的人....”蕾米莉娅站起来，走到窗前。她的身高甚至不到130公分，为了照顾她娇小的身体，茶室装的是落地窗。在大雪中，内外的温差让巨大的玻璃上白蒙蒙一片。 蕾米莉娅在窗上呵了一口气，像小孩子一样擦了擦，透过擦出的部分，血红的眼眸转向门口，吸血鬼的视力极好，她可以看见那里并没有看门人：红美铃的身影。 “我早就发觉了....最近老是看不到美铃在看门，想必是你让她出去收集猎物和柴火了吧。”蕾米莉娅那幼龄身体下的心灵其实细致的可怕，一开始当十六夜站在门口深呼吸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做好了今天喝不了血红茶的准备了， “是的，”这次，女仆长没有道歉，只是如实禀报。现在，不管多少道歉都没有用，做好自己的本职才是最重要的，“馆里的燃料储备还好，虽然只剩下了半桶煤油，和不多的煤炭，但好歹还是一个星期的量；而关于食物储备，虽然已经让很多妖精女仆暂时回去来减少消耗，再加上美铃时不时抓回来的猎物，但，从今天算起，预计....” 十六夜咲夜右手抵着下巴想了一下，还是叹了一口气，说：“撑到第三天了已经是极限了...” 在连绵不断的大雪下，人间之里出售食材的店铺早就不开了，虽然在这种天气下同样的食材可以卖出更高的价钱，但是谁知道雪什么时候才会停呢，店老板也要为自己的口粮着想。 “原来已经是这个地步了吗？”蕾米莉娅微微垂下头，闭上眼睛。 低声笑了出来。 咲夜疑惑地看着自家大小姐的背影，不能了解为什么她能笑出来。 “的确....”蕾米莉娅半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飞扬的大雪，说道，“要是再这样下去，馆内就会断炊。而没了燃料，帕秋莉的哮喘又会发作...芙兰房间里不点灯的话也不行...真的麻烦啊。” 虽然说着未来可能发生的困境，但是蕾米莉娅的语气中完全没有担忧的意思。 “那为什么大小姐还....难道！？”忽然一段信息从十六夜的脑中闪过！她一时激动地抱着铁质托盘问，“大小姐您看到什么了吗？” 蕾米莉娅·斯卡雷特有着cao控命运程度的能力。 “呵.....失态了，咲夜...” “.......咳咳。”十六夜若无其事地松开自己捏紧的拳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重新问了一次，“那么，大小姐您看到了什么呢？” “看到了什么...谁知道呢....”蕾米莉娅又一次低声笑了出来，她这样笑总让人以为她是鬼狐一样的智者，轻笑之间就把命运握在了手中。 但蕾米莉娅并不是什么智者，也没有看到命运，她只是偶尔会有这么一丝感觉。 发动红雾异变的时候，博丽的巫女闯进红魔馆的大门，打败了十六夜，坐在王座上的蕾米莉娅就有了一种就要结束的感觉，以至于被打败的时候甚至搞不清自己是被博丽灵梦打败的还是被命运打败的。 而现在那种感觉就再一次划过她的心头。 蕾米莉娅收起笑容，说：“咲夜，我现在要给你一个命令。” “！”十六夜咲夜本能地挺直了本来就笔直的腰部，等待着自己主人的命令。 蕾米莉娅转过身，顺势挥过右手，吸血鬼的双翼“砰”地展开，不高的身体里内泄露出无穷无尽的气势，像是君临世界的帝王。 “以斯卡雷特之名，协助一方通行解决这场让人吃不好睡不好、该·死·的无聊异变！” “一方通行？曾今魔理沙带到馆内的那个？” “对。” “可是大小姐，”十六夜咲夜露出为难的表情，“我并不知道一方通行住在哪里啊？” “不用你去找他。.”蕾米莉娅微微歪了歪头。 他现在已经来了。 仿佛是照着蕾米莉娅的剧本一样，白蒙蒙的落地窗外出现一个黑影，如同降世的恶魔，两对巨大的翅膀霸占了整个世界，恶魔眼中闪耀着猩红的光芒，手里提着死去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