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战时体制（上）

    1917年7月28日，由7人组成的战时工业委员会正式建立。由巴鲁克执掌该委员会。先后建立了60个小组来联系各个工业领域和重要的企业。

    战时工业委员会主要是通过手中握有的优先调拨权来实施工业管制的。大概意思就是，根据需要，决定一切特定商品的生产、交货的优先权及数量。用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国家需要那种商品，就会出示相关的证明，该生产商拿着这份证明才能优先获取原料和设备，否则哪来的回哪去。

    这招对企业正中死xue，没有原料、没有设备、甚至连电力都限制，铁路也不会给你提供运力，得不到优先权的企业就只有等死了。

    最明显的就是战争继续的物资，钢铁、石油、军火、粮食等都是优先权较高的商品，拥有足够的生产数量和需求，那么这些企业就能获得足够的订单和原料用于生产。而像民用小轿车工业就被视为奢侈品类，它需要消耗战争所必须的大量钢铁、汽油和橡胶、雇佣大批技术工人，因此被工业委员会列为“非必要的”工业类别而加以限制。

    就算和战争息息相关的“必要的”工业类别，也遭到限价的管制。钢铁工业是战时经济和军火工业的脊梁。钢铁企业家很想从政府身上发一笔战争财。而政府资金有限，要购买全部钢材，只能尽量压低钢材价格。因此双方的冲突日益激烈。

    1917年9月21日，工业委员会在华盛顿召集了一个钢铁大公司的有65名经理人员协商的会议。要求就政府采购钢铁的价格达成协议。在没有达成协议的希望下，委员会发出威胁。如果不同意这个价格。会采取必要的步骤接管钢铁厂。

    当晚。钢铁业主之间经过协商，终于在政府采购价格的基础上提出了自己的价目表。虽说这个协议价格比起市场价要低得多，但却远高于战前美国钢铁市场的价格，因此钢铁业仍能从中获得可观的利益。

    财团工业主管“约翰”约见了委员会的主席巴鲁克，提出：今年的钢铁已经和英法签了供货协议，不可能纳入战时体系。只能从明年一月一日起再纳入委员会的采购体系。

    巴鲁克表示认可这个条件，约翰又提出，自明年起。所有的钢铁收入政府要以自由公债的形式支付，而且必须打最低的折扣。巴鲁克表示非常乐意。他清楚重组后的芝加哥财团庞大的钢铁生产能力，据测算，今年的钢铁产能会突破700万吨，是仅次于美国钢铁的庞然大物。而且大部分产品都是成型钢和钢板，就算按照协议价格，每年政府就得支付4亿多美元，现在能全部用公债支付，无形中极大的减轻了财政的压力，这样的企业要好好奖励。那点折扣就算是回报吧。

    听起来钢铁公司的收入很高，但这是产值。虽说铁矿石和焦炭也降低了一半，但运输成本，人力成本却没有变，至少需要拿出一半的现金用于支付成本。这还是铁矿和焦煤是自家的产业，几乎算是无本的买卖。如果原料靠买，能有一亿的利润就算不错了。

    威廉现在有些挠头，这笔现金该从哪里来？这时候，鲍勃给出了个主意。干脆用这些公债支付运输和人力的费用。美国的公债还是很有信用的，尤其是这些上市公债，可以自由流通，和钞票也差不了多少。但美瑞尔却表示反对。虽说公债可以流通，但毕竟不是货币，他有个时效性，如果需要消费而卖不出去或卖不上好价钱，就会影响普通人的生活，也会给财团带来信任危机。

    美瑞尔提了一个可行的方案：可以拿出一半的短期公债作为准备金抵押给银行，暂时换取等价的货币用于支付成本。尽管股灾的影响很大，但本财团商业银行的存款却是有增无减。不是每个人都热衷于炒股的。根据银行的财务报表，合并后的芝加哥国民银行拥有5亿美元的各类存款。

    用2亿公债换取2亿美元，对银行的业务没有多大影响。金融投资部门随后可以和银行合作，大力销售这些短期债券。由于公债是免税的，很受民众和富人阶层的欢迎。短期内销售出去不成问题，届时不仅能获得数百万的折扣利润，还能用卖出去的钱偿还银行的欠款。

    威廉仔细想了想，又盘算了下时间，说道：”就这么办了，告诉“大卫”。今后的与委员会的联络由他出面。凡是财团被工业委员会定为A级以上的商品，都要求政府用短期公债支付。

    现在算一算，军火工业一倍的利，钢铁石油一半的利，其他产业也能有两三成的利，算下来财团一年的产值超过10个亿，至少也有4成的利。用不了两年，就能还清所有的贷款。还有余钱在下一次的股灾上赚一笔。

    想了想，又问道：”鲍勃，今年的货款收的怎么样了。“。鲍勃掏出一个小本子，看了看，说道：”前三个季度，财团的总产值为9亿8千万美元，其中出口5亿4千万美元，国内收入4亿4千万。利润为5.1亿美元，偿还法国人的两千万美元，实际利润4.9亿美元。已支出2.3亿美元用于股市收购。目前总计到账3.2亿美元，还有1.6亿美元下个月到账。“

    威廉说道：”也就是说现在账面上有不到一个亿的现金，下个月会增加到2.5亿？“看到鲍勃点点头，威廉对美瑞尔说：”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美瑞尔思索了一会，说道：”今年加税出台的很晚，所以我们今年需要交的税不会太多。我的意见是这笔钱不动，哪怕全年的剩余利润都不动，以防意外。今年除了钢铁业，其他的产业肯定会受到影响。这笔资金还能帮助这些企业走出困境。“

    威廉摇了摇头：”这笔钱留作储备资金是没错，但受影响的企业却不能盲目的去帮。要让他们适应这种困境。其他的企业如果能凭自己的能力走出来，我们的企业难道就不行？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企业。只有经历过风雨的企业才能做大做强。除了问题就要我们帮助，一辈子都不会成功。“

    解决完钢铁公司的事，威廉又把注意力放在造船公司上。1916年9月，国会根据行政当局的提议，通过了。成立了美国船舶委员会，来促进海运事业的发展。1917年德国恢复了无限制潜艇战后，使得美国商船的损失速度超过了造船速度。4月，船舶委员会为了实施其造船计划，成立了一个紧急船队公司，该公司的形式上是个私人公司，实际上是一个政府机构，它的股票由政府出资购买，而政府成百上千万美元的造船经费则流入了它的腰包，或通过它流入了承建船只的私人造船公司的腰包。

    历史上，就在明年，伯利恒的总裁施瓦布会接任紧急船队的总经理，使该公司实际上成为一个独立的公司，并将造船计划扩大为3148艘，1740万吨的惊人数字。在他的领导下，该公司大规模修建船厂，建造船只。1917年该公司才61个船坞，到了1918年末，就扩大到341个船坞和1284个船台。承揽了绝大部分的造船订单。

    这对财团的造船公司极为不利。如果真让他干成了，两家造船公司岂不是连汤都喝不上，最关键的是，施瓦布还掌握了这个全美最大的造船公司，为伯利恒垄断造船业立下了汗马功劳。

    威廉决心要截胡施瓦布。他秘密会晤了船舶委员会，提出：”鉴于我旗下两家造船公司每年能生产600万吨的商船，完全可以满足美国和协约国的需求。而且我的公司拥有现成的大型船坞和船台，无论从时间还是消费比上都合适的多。所以我希望，这个紧急船队公司由我的人来cao作，所有的订单通过这家公司下给这两家造船厂。要知道，现修船坞和船台，需要消耗大量的钢铁，战争期间，这些物资都很宝贵，决不能用在这些设施上。“

    船舶委员会起初不同意这项提议，他们始终认为，掌握在政府手里才是最保险的。这事就这样扯皮下去。威廉一怒之下，发动国会提出质疑，威尔逊总统知道后，成立调查组专程赶往加州和纽波特展开调查。在事实面前，船舶委员会哑口无言。

    威廉得势不饶人，这帮狗娘养的，不知道收了谁的黑钱，竟敢玩老子。暗中授意国会的自己人提出不信任案。这事闹大了，就连巴鲁克都提出质疑。自己背着骂名辛辛苦苦的攒点钢铁容易嘛，这帮孙子居然放着现成的东西不用，还劳民伤财的想建新的。

    最终，船舶委员会被撤销，取代的是工业委员会下属的船舶联络小组。大量的商船订单被各个造船厂消化，此举不仅赢得了行政部门和工业委员会的称赞，更是在海运业博得了一片称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