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杀他的机会
莫忆正躺在医院里，打着氧气，注射着点滴。 生命似乎一度垂危。 可她并没有感受到死亡的解脱。 “亲爱的，你醒啦！”聂青坐在莫忆的身边，握着她的手温柔的亲吻。 同样是从昏迷中苏醒，这一次，聂青表现的不再像上一次，绝望无助。 他满面红光，唇瓣娇艳，眼神锐利，看着莫忆好似等待随时会苏醒的公主。 而他，就是那个已经吻了对方的王子。 幸福触手可及一般。 “既然醒了，那我们回家吧！” 如此迫不及待。 莫忆没有应允，虚弱的她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四周，小声说：“渴了……” 体力渐渐恢复，神智渐渐苏醒。 莫忆靠着病床喝着聂青喂食的温水，他的手还包扎着绷带，血污隐隐可见。 “医生说你流血过多导致的昏迷，外加伤口有点轻微感染，需要继续用药和修养，不过没关系，只要注意伤口别见水就不会留下疤痕。” “你恨我么？” 突然，她问了这样一句话。 还在沉浸自顾自闲聊中的聂青疑惑皱眉，放下手中的杯子：“你什么意思？” “呵呵。”莫忆淡笑，撩开耳鬓的发丝，修长光滑的脖颈展露在男人面人，配上她憔悴苍白的面容，给人一种很病态的美感。 扭曲的性感，尤其是那上面数条青紫色的淤痕，骇人夺目！就连亲手造就它们的罪魁祸首都忍不住在看到时不寒而栗。 身体破裂的地方已经开始愈合。 结痂。 然而脖子上的勒痕却浓重的好似刚刚造成的！ 你该有多恨我。 才会下如此重的手！ 或者说，你该有多爱我。 才没有折断我的脖子！ “为什么这么对我？”莫忆问的很淡然：“如果不恨我，为什么这么期望至我于死地，好多次？” “好多次？”聂青触摸莫忆脖颈上的勒痕，目光疯狂。 男人的手冰冷，女人的身体微微颤抖。 “是啊~好多次呢！”聂青喃喃自语。 莫忆垂眸，咬唇：“既然想杀，又为什么要救我。” “呵呵。”聂青冷笑：“我是想杀你，但是我不想你死！” 莫忆咬牙切齿，干涩的眼睛里流不出泪水，但泻出了悲伤。 没有带眼睛的她看不清男人此时的模样。 也看不清男人心中的真情。 “不想我死？保险金你已经得到了，现在也不用再在我面前装作爱我来补偿我了，那你还留着我做什么？” 聂青勾起冷唇，没有回答，但是目光阴森可怖。 留着你，当然是为了……继续杀啊~ “为什么……这么对我？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你现在和我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 莫忆深切的看着聂青，干涩的眼眶衬出些许红氲，模样凄凉又不甘。 聂青苦涩的抽动嘴角，抖动着睫毛什么都没有说。 他突然轻轻的爬到莫忆的床上，拥抱她！ 莫忆挣扎：“聂青？” “别动！让我抱一下！” 男人紧紧拥着莫忆，闭上眼睛，气息越来越沉。 “因为我以前恨你，以后或许还会恨！如果你受不了，请抓住今天的机会……或许以后，不会有了。小莫……我……真的……很……” 出人意料，聂青说着说着，语气缓慢了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小。 到最后， 干脆沉默下去。 “聂……青？” 莫忆不解，迟疑的唤他， 伸手轻轻晃动他的额头， 男人始终无动于衷。 深沉平缓的呼吸和紧闭的双眼，显示他，已经睡着了？ 并且很沉很沉。 莫忆更加惶惑了：“聂青？” 真的睡着了。 唤不醒。 其实， 五天， 莫忆昏迷了五天， 聂青从未合眼。 只为在她醒来，第一时间对她微笑。 莫忆幽幽望着近在咫尺的爱人， 修长睫毛，高挺鼻梁，性感双唇， 还有那身近乎透明的肌肤。 睡着的他和婴儿一样。 安详，美丽。 巨大的痛苦涌上莫忆的心田。 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不是来自我的梦里。 那个最最可怖的噩梦里。 女人默默转头， 模糊的余光下，她瞥见床头的果盘里插着的那把水果刀。 终于明白了男人刚才的话。 机会或许真的只有这一次。 杀他。 解脱自己。 莫忆仰头望向天花板，眼角默默流出泪水。 聂青，你真的愿意把生命交托在我手里浸透危险，也能安详入眠么？ 我若真的，伤害了你…… 心，不舍得。 莫忆闭眸，混沌的大脑打开了一扇帘，帘子后面站着往日最熟悉的爱人。 聂青，你在哪里…… 聂青醒来，看到莫忆正睡在自己身边，香甜。 她的手里，正握着一把水果刀，刀刃锋利，干净。 男人勾唇， 从女人的手中轻轻抽走匕首， 在眼前晃了又晃。 是想杀我，还是自杀呢？ 再看莫忆， 男人得意诡笑， 这个女人啊~ 才不会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 估计是想杀我的吧！ 聂青低头在莫忆额头轻轻一吻， 重新将水果刀插回果盘里。 莫忆再次醒来，已经出了院，回了家。 院子里的蔷薇再次回复了繁盛，那些伤害了聂青，伤害了莫忆，伤害了彼此的蔷薇尸体，早已不复存在。 逝去的地方再次生出娇嫩风sao的血色花朵…… 一切可曾发生？ 发生的一切，经历过多少轮回？ “小莫，请相信我，我本意不想伤害你，我的一切行径都是出自对你的爱！”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我也不会让你死。” “除非你离开我。”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么？” “你说过你很爱我的！不是骗我的吧！” 莫忆觉得，聂青有些不对劲了。 自从医院里回来后，他就时不时的自言自语。 会突然抱着莫忆大哭大闹。 又会强行扒开莫忆的衣服，对着她的后背安静的注视。 他似乎对那夜蔷薇丛中的事情感到极度的抱歉。 但是莫忆从男人呆愣的眸子里，看到了可怕的意犹未尽！ 不过他对她并不苛刻。 只要她说，他便做。 死都可以。 一周后，莫忆的身体彻底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