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融化，阴暗与冷漠
杨锐总在关键时刻给我送来及时微笑：“走吧，咱们轻松一下。” “等等！”贾丽给我拿出一套林振穿的羽绒服，让我换掉身上乱七八糟的皮衣。 虽然林振的衣服我穿着有点小，但也只能勉强凑合，我就满心不舍得将那件已经成为了门帘子的皮衣扔掉，穿上了勉强能够遮挡住腰间的羽绒服。 我带着杨锐来到太沙洗浴中心连吃带洗，顺便调戏了以小芝为首的一群漂亮的妹子。又整整的睡了一天，晚上回到林振家，贾丽告诉我们，林振去帮助李伟料理后事去了。 但身为弟弟的李贺和卢娜很晚才回来，他帮着卢娜把所有的行礼从房间都搬出来，准备搬去他家。 “小姑娘，你不要跟他走。”林秉南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阻止，又要拉卢娜的胳膊。 李贺情急之下，将林秉南推倒在地上，不顾乡里乡亲，骂道：“老东西，你管的着吗？” 李贺骂完，一手拉着卢娜的旅行箱，一手拉着她，出了大门，顺着树林旁边的道路便走。忽然，树枝晃动，残叶摇摆，一阵寒风从树林里面吹出来，把他拖进了树林。 “李贺。”卢娜叫着他的名字想往树林里面追，却被脚下的树根绊倒，一头撞在树上晕了过去。 我和杨锐再次冲进树林，见李贺已经昏迷，被无形的东西拖拽，在肮脏的地面上碾压出一条人形宽的痕迹。 我在奔跑中抬起左手，默念咒语： “燃灯之名，阴阳顿开，鬼物之影，现于无形。” 阴阳灯光如柱，一个女鬼的影子抓着李贺的脖颈，带着他往铁路上面拖拉。这个女鬼就是井里那副骨架的主人。 我掏出风雷弩对着女鬼就是一箭，长箭带着旋风，精确的把她钉在树上，李贺的身体从她的控制中落在地上，依然昏迷不行。 女鬼的影子在树上挣扎，发出吱吱呀呀惨叫。 “你，到底是谁？”我准备好现形沙，她的真面目就要在我的面前呈现出来。 “王琳？你是王琳？”林秉南带着一种莫名的情感，叫着一个名字走过来。 “是我。”女鬼忽然说话了。 我想起来在太沙洗浴中心，林秉南曾经在梦中说过的那句话，眼前这个女鬼就是他在梦中惦记的女人？ 林秉南在阴阳灯的照耀下，脸上显出无限激动，他压一阵自己的情绪，才颤抖着说：“你终于回来了，但是，为什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女鬼不再挣扎，淡淡的口吻：“如果二十年前我不羡慕赚钱多来这座城市，如果不被你雇佣到家里当保姆，如果当初你不贪恋我的容颜，用好话骗jian我。如果你不再你妻子的面前干我走，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林秉南充满懊悔：“我知道是我的错，但在我妻子去世后，我整天都在找你，一直找了你十五年。” “可你不知道，我离开你后被三个人强jian，被迫在京城里卖rou体。其中也不知道流产了多少次。”女鬼的话慢慢变小，又慢慢变强：“我也知道你曾经找过我，但我已经肮脏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你避而不见。” 这些话使得林秉南更加的遗憾，他忽然倒在地上，双拳紧握：“琳琳，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多重要。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都是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眼里闪烁着善良的女人。” “那天，我终于鼓起勇气离开这个城市，准备回老家。当我回到这片树林，准备偷偷的再看你最后一眼。“王琳叹了口气：“谁知却被，却被那三个人杀了，扔进了树林旁边的废井里。” “是谁？”林秉南着急的问。 我猜测，其中有罗正、肖波两个人，但李伟的年纪和其它的两个人不符合啊？ 王琳说：“罗正、肖波和李斌。我死后变成了女鬼，这么多年从未离开这里，不停的在这一片生育小鬼，终于铸造成了一个鬼打墙的迷局复仇。” 林秉南很解恨：“李斌前几年就病死了，所以父债子偿，你就要了李伟的命？真是活该。” 既然王琳已经报仇，也看到想要见到林秉南，我尝试着问：“难道你要抓李贺，把李家的后代都灭绝？” “不，我只是为了我的女儿。”王琳的语气从遗憾转到了内疚：“我不希望，再让他再遭受到我同样的命运。” 她的女儿？卢娜的样子在我的脑海里显现出来。我把闪电箭拿下来，放王琳自由。 林秉南说：“我在那个女孩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就发现她和你在某一些方面有点相似，当我知道她同样来自西安，我就觉得她一定和你有某些联系。” 他站起来，用手去触碰王琳的影子，但手透了过去，什么都触摸不到。 我和杨锐心领神会的对望了一眼，怪不得林秉南一直想要去接触卢娜，不是为了得到她，而是阻止她被李贺那种坏小子糟蹋。 “也就是说。”我坚定的说：“你们两个人所在的的地方不过一公里，但是这么多年来你们却不能见上一面，这样的遗憾，真是让我们这些仍旧活着的人唏嘘不已。” 王琳还是只会鬼打墙一个鬼术的人鬼，一直展示在众人面前的都是一个鬼影的状态，他们既然这么多年热情的想要见到对方，我便征求她的意见：“我手里面的现形沙可以让你现出现在的样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不，不要。”王琳连忙拒绝：“我现在的样子已经腐败不堪，我只希望留给他我曾经最美的年华。” 是啊，哪一个女人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看到自己最丑陋的一面，我非常同情她现在的处境和心情，就问她下一步想要怎么做？ “我要离开了，能不能帮我只是一下转世的路。”王琳想必早就知道了我手中的阴阳灯有着大用处。 面对着她淡定的语气，是不想将这段遗憾再痛苦的延续下去，我抬手举起阴阳灯，念了咒语： “燃灯之名，阴阳顿开，林中指路，再世轮回。” 王琳的鬼影朝着这片树林的西边走去，一群污小鬼跟在她的身后跳跃着，吱吱呀呀的仿佛哼着什么欢快的歌曲，她们一起消失在这片充满肮脏的树林。 林秉南瘫坐在地上，漆黑的眼睛忽然变得浑浊。 现在已经是凌晨二点半钟，我和杨锐分别把李贺、卢娜和林秉南背回林振家。 卢娜第一个醒来，她首先检查自己额头上的伤口，用创可贴包扎好，忍着疼痛到李贺那里精心照顾他。 “你干什么？不要离我这么近？”李贺醒来后语气忽然变得很强硬。 卢娜眉宇间拧着疑惑：“你，你说什么？你不是说要娶我吗？” 李贺站起来把她甩到一旁，怒骂：“我那么多的家产，会娶你这个乡下丫头。你这个外地人，快滚回你们的乡下小地方。”说完，怒气冲冲的离开林振家。 卢娜呆呆的坐在地上，眼泪从眼睛里面流出来。 我和杨锐等了一夜，林秉南还是没有醒过来，当太阳照常升起来的时候，卢娜过来漠然的对我说：“借我点钱，我想买一张回家的火车票。” 我见卢娜眼里再没泪水，知道她已下定决心离开。但是，有些心结要在她离开之前解决。我把卢娜带到大沙滩外面的过街天桥之上，站在这里可以看到脚下面的车辆在如潮般奔流，东边的太阳正冉冉升起。 “世界是阴暗，冷漠的。” 我对她满带微笑说：“但仍旧有无数的人每天毫无畏惧的活着，为梦想而努力。他们缘何会感到幸福？因为他们觉得用自己真心实意努力换来的东西会开心，即使每天只有一点点。所以，哪怕面对再微弱的阳光，心里也是温暖的。这样，冷漠的世界就不再阴暗，冷漠。” 卢娜闭着眼睛，抬起头，让阳光尽情播撒在她的脸上。把她的脸映照的那么真实。 杨锐开动汽车，顺着人头攒动的大沙滩村主路，慢悠悠到了京城西站，这个时间，车站来往的匆匆过客已如过江之卿。我帮助她将旅行箱拿下来。 卢娜拖着箱子走进京城西站，融入正在奔向梦想途中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