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声东击西
田七心里抖了一下,毕竟那是他家祖传秘方做成的止血药,也是他爹多年的心血。他对他爹的医术还是认可的,要不然他爹也不会有“田膏药”的外号,这个外号不是贬义,而是尊称,说明他爹的医术以膏药见长,救过不少人的命,说起“田膏药”大半个西安城的人都知道,反倒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这是对他医术的一种认可。 田七是从小闻着各种中药味长大的,他虽然志不在此,但是知道炼制药物非常不易,尤其是一些秘方药,需要凑齐的药材非常难得,而且价格昂贵,炼成的秘方药都被他爹当成宝贝藏着掖着的,见冯老二一把夺走了荷包,不免有些心疼。 冯老二毫不客气,打开荷包,伸手进去抓了一把药面摁在丁大勇汩汩流血的伤口上,然后迅速用绷带缠了起来。 “不要龇牙咧嘴的,忍着点,死不了!子弹打在左肩下,穿了个血窟窿,止住血没事儿了!小鬼子这一枪打得有点高,再低一点你就没命了。” 冯老二一包扎着伤口一边叨叨着,的确,再低一点就是心脏部位了! “小鬼子三八大盖虽然打的准,但也有一个好处,子弹飞的快,不翻跟头,伤口小,打到身上一穿两个洞,子弹就飞出去了,只要不打着要害就没事!”冯老二手脚麻利的为丁大有包扎好了伤口,然后看着丁大有说:“咋样……还疼吗?如果很疼就到战地医院让医生瞧瞧!” 丁大又疼的额头伤上冒出了冷汗,但是摇了摇头说:“不用,好多了……俺还能扛得住!” 虽然没有消除疼痛,但是血已经止住了,丁大有就不想到战地医院去了。像他这种贯穿伤,到战地医院也是消毒止血而已。 “没想到这药还挺管用的,还给你!”冯老二把装药的小荷包又递给了田七。然后又对木纳的丁大有说:“还不谢谢人家田兄弟,这可是人家的祖传秘方!” “田兄弟,谢谢你的药!”丁大有弯腰对田七鞠了一躬。 “谢啥子,上了战场都是兄弟,丁大哥,你先歇着,只要止住血了就没事了。”田七见他爹的药很管用,觉得很有面子。 吴知了看了看丁大有说:“没事就好,你先歇着,其他人去打扫一下战场,小鬼子肯定不会善甘罢休,要做好战斗准备,把小鬼子丢下的武器都捡回来,等待小鬼子第二次进攻!” 不大一会儿,田七和猴子就欢天喜地的捡了四五支三八大盖步枪,这些都是刚才被打死的鬼子扔下的武器,还有些子弹和手榴弹,都是从鬼子的尸体上搜罗下来的。 “这下好了,咱们可以换枪了!”田七和猴子一人拿了一支三八大盖儿兴奋的摆弄着,就像捡了宝一样。 谁知道冯老二一把夺过他们手里的三八大盖步枪,一拉枪栓哗啦啦全把子弹卸了下来。 “排长,你……你咋把子弹卸了呢?我要用这只枪呢!”田七一脸不解的看着冯老二。 “你想得美,有枪无子弹有屁用,就这点子弹还不够喂老子的机枪!”冯老二捡起地上的子弹,塞进了歪把子机枪漏斗形的弹匣里。 田七和猴子空欢喜一场,三八大盖步枪的子弹和歪把子机枪的子弹是通用的,都是6.5*50毫米的子弹,捡回来的这几支三八大盖步枪,全被冯老二卸了子弹,装进了歪把子机枪的弹匣里。 “排长,你不能独吞啊……给我们留几颗子弹嘛!”田七和猴子眼巴巴的看着冯老二。 冯老二谑笑道:“留给你们就是浪费子弹,反正你们也打不准,你们现在的枪法只配用老套筒,一百米外根本不用瞄准,随便打!” 田七和猴子只好又捡起了老套筒,冯老二的话并不是嘲笑话,而是有一定的道理,因为老套筒的射程超过一百米之外就没有准头了,瞄准不瞄准都一样,只能凭着感觉打。 冯老二不但把所有的三八大盖步枪子弹卸下来霸占了,还把几个从鬼子那里缴获的手雷也霸占了,气的田七翻着白眼说:“排长,你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鬼子的地瓜也不给我留几个?” 冯老二晃着手里的手雷说:“这玩意儿跟木柄手榴弹不一样,你会用吗?不会用的扔不远,很容易误伤炸到自己!” 田七一听不吭声了,这种“地瓜”他还真没玩儿过,没有木柄手榴弹好扔。最好的武器应该交给最善于使用的人,否则就起不到应有的效果。 山下友军的阵地上传来激烈的炮声,吴知了看着友军阵地上的浓烟滚滚的炮火说:“我算是看明白了,鬼子玩的是声东击西,下面的炮打的越厉害,我们这里越危险,看来鬼子马上要组织第二次进攻了。” 冯老二一听恍然大悟:“怪不得下面的炮打那么猛,原来是为鬼子突袭我们做掩护啊!” 吴知了点了点头,他意识到鬼子一定会把这道丘陵当成突破口,虽然刚才打退了鬼子的偷袭,但他们一定不会就此罢休,这里将会遭到鬼子更猛烈的攻击。 “丁大有,你负伤了,就不要硬撑着了,先回战地医院养伤,顺便告诉团长,让他给我派个战士送两箱子弹过来!” “营长,我行的……我可以的!你就让我留下吧,我要跟着你们一起打鬼子!我别的本事没有,只能抗个弹药。”丁大有急了,以为吴知了要找人顶替他,一脸央求的看着吴知了。 “我是让你回去给团长报个信,让他给我准备两箱子弹,如果我把两箱子弹全部打完,听不到我的机枪声了,就让他不要管我们了,用所有的火力封住这道山梁,因为病猫已经不在了,特务排可能已经全部阵亡了!” 丁大有见吴知了一脸凝重,意识到后面的战争将非常残酷,知道他已经做好了与阵地同存亡的准备,他没想到这个看似焉不拉几的营长居然有如此刚烈的血性,不禁肃然起敬,挺直腰板举手敬礼道:“是,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