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心无算处，国手有输时
“走，我们去二楼。”周杨停止了漫无目的的转悠。 就在刚才他确认了已经被盯上的事实，就是说被列入了黑名单，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感到一双隐晦的眼神盯着他，估计再想从台面上赢取筹码难了。 “二楼，你确定吗？”解灵语气郑重。 梦想赌场二层，至少拥有1000筹码底金才被准许进入，而且每次赌局底注不得小于五百。可以说是一步生、一步死的地方。 一层的梦想赌场，还和普通的赌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游戏样式老一些，可一旦到了二层，就是另一种大相庭径的状况了。 周杨现在手里的筹码总数为1180点，将将够进入二层的底线，输两局就是死路了，一般人不会选择这时候上二楼。 通向二层的旋转楼梯很是显眼，赌场大厅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周杨看左手边的比较顺眼就顺势上去了。 两个黑西装黑墨镜的冷气保安堵在楼梯口，边上有一个铜质告示牌说明了二楼赌场的情况，以及进入最低底线。 这告示牌做得倒是十分华丽，上面的文字是英文花体，也不考虑会不会有客人不懂英文，估计不懂硬闯也就是被打下来的下场。 边上的一圈黄铜框架完全就是画框的标准，镂空的线条十分精致，仔细看和筹码上的纹路一样，也是彼岸花的花纹。 周杨向两个保安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筹码数量，也就被顺利放行了。 话说这里的保安和荷官都有着明显的特征——面无表情，好像机器人一样完成着自己该干的事情，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不知道是受过特别的训练还是赌场使用了什么特别方法。 不过还是能从一些小动作和瞳孔收缩等一些微表情看得出来这些还属于正常人的范畴，至少不是机器人伪装的。 “难不成这些人把自己输给了赌场？”周杨心中有着一个可笑的猜测。 旋转楼梯两圈半，周杨来到了传说中的二楼。首先二楼映入眼帘的是一扇扇木门，至于门里具体有多大就不得而知了。每扇门外挂着一个牌子，写得是房间里的具体游戏项目。 值得一提，在一楼有过的所有游戏项目二楼都不会再重复，扑克、骰子、轮盘这些都没有，换句话说二层已经完全脱离了普通赌场的范畴。 另外在二层每过一分钟就会被扣除一点筹码，每过十分钟周杨手里的一块蓝色筹码就会消失掉，等蓝色的消耗完了就会开始消耗掉黑色的，以一百分钟为单位。 处于时间计时中的筹码被视为不可用状态，上面会有一个明显的红色时钟标记。嗯，筹码上自动浮现的这些标记倒是给这个不正常的赌场加了点不正常的素材。 “让我看看…”周杨读着门上木牌的文字。 木牌样式和楼梯口的铜牌样式差不多，只是小了好几号，不过这回上面用的字是中文了。 “篮球，料理，诗词，网球，围棋，象棋……” “嚯嚯，都是些有意思的东西呢！” 看周杨一脸兴奋的样子，解灵忍不住提醒他，“可不要大意了，要知道在二层不管筹码有没有全输光，只要总共负上三局就会被直接抹杀掉。而且上了二楼，除非达成梦想目标否则是不能再回到一楼的。” 周杨随意应了一声，不用看就知道没走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一间屋子里都有人啊！”周杨怀疑到底有没有那么多的人能够到二层来。 “虽然我也很想试试做加了春天的药的料理，但是在这里还是求稳，去玩儿围棋好了。”恋恋不舍的从写着料理的门外有过，要是早知道这里有围棋的游戏选项，他一开始就应该把目标定得再高一点，譬如说宇宙第一之类的。 嗯，也有个问题，二层每一场赌局都是需要双方同意的才能进行，如果看他打遍无敌手，没人愿意再给他送分的话这个刷分的项目就算废了，只能去挑战别的。 “下棋、下棋…真是怀念啊！”哼着小曲儿周杨推开了写着围棋木牌的门。 门里的空间不大，满打满算也就六十见方，但布置得却是十分雅致。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檀木的幽香。细细看去，这屋里的所有家具摆设皆是由檀木制成。看那莹润的色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天价的那种。 五套桌椅平行摆放，中间有屏风隔断，屏风上很雅致的绘着山水水墨。只是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就能感到神思安定，思路敏捷。 屋里的人不多，有两桌正在对弈。对周杨开门闹出的响声没有丝毫的分神，只是紧紧关注着案台上的棋局，虽然被面具遮住了上半脸，但也能感觉出来面具下眉头紧锁，绞尽脑汁的样子。 另外有一桌只一个人对门而坐，看皮肤褶皱已是中年，穿着长袖蓝底白条的运动服，正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看到周杨进来也只是稍微抬眼瞟了一下也就不再关注了，依然闭着眼睛在那儿似醒非醒。 “大叔！醒醒下棋啦！”周杨大模大样的拉开椅子一坐，显得半点不生分。 “分先，黑贴目六点五，每手五分钟，底注一千。”没有半点废话，中年男人特有的磁性声音就说出了规则，眼睛都没睁开一下。 “让先不贴目，每手一分钟。”周杨也单刀直入，缩短了每手棋的思考时间，让了个先手出去。 毕竟以一千为底注的话，剩下的筹码让他能呆在二楼的时间大约只有三小时，现在还不到了。如果每手最长五分钟，对方有意拖时间的话，他会非常吃亏。 “哼！筹码不够吗。”中年人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出了周杨的顾虑，还颇有一番气势，“我也不占你便宜，一分钟快棋，分先！” 这是直接把周杨的让棋推了出去，看来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好！”周杨接的也痛快，就在周杨应声的同一刻，两盒棋子从棋盘边上的紫檀桌面上浮了出来。 没错！就是浮了出来！一瞬间木质的桌面好像变成的液体，波纹荡漾之下两个黑木棋盒就像潜水艇浮出水面一样冒了出来。 梦想赌场见证，赌约成立！ 打开棋罐，白，黑贴六目半，看来赌场已经随机分好的黑白。棋子竟然也是木质的，洁白如雪，坚硬如铁，上面一层包浆莹润，好像已经被使用多年。 “啪！” 食指和中指标准的夹着棋子，一声脆响，黑棋已经下出第一步，四四，星。 “事先说一句，我可是业余九段的棋力，拿出全力来挣扎吧！别在输的时候后悔。”九段语气中带着冷笑，好像胜券在握。 “啪！”白棋二手天元！ “诶？你说什么？我不太会下棋诶。” “二手天元…哼，围棋白痴也敢来赌棋，忏悔你的愚蠢吧。” “啪”十六、三，占角。 “我会的。”周杨用拇指和中指捏着棋子放了下一个位置，十七、五，抢角。 九段不再说话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除了第一手剩下的布局有模有样，虽然看不出多高明，可也不笨拙。 “啪…啪…啪啪” 两人落子都很快，局面已经进入了中盘。九段脸色有着难看，第一次停顿了一下。 现在的局面毫无美感，一块不挨着一块，但如果仔细算目数的话，黑白竟然平分秋色！不过算上让目六点五他还要亏点。 到了这个阶段，天元的那一颗子已经开始显得碍眼了。就像一个枢纽，让四周散乱的白棋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联系。 是个高手！九段面色难看。 “啪”稍微想了想，九段的棋就开始向中盘攻去，宁可边角损失点，也要占个外势。力求分割盘面，让天元成为孤子。 周杨也不在意，有送的地就拿，剩下依然有一手没一手散乱的下着。 棋秤上的棋子开始增多，九段的脑门已经见汗，大概十五秒才落下一子，而周杨还是很随意的样子，看不出吃力，棋速几乎没有变化，两秒一子。 “啪！”中盘将近尾声，周杨下出了第一手杀棋！准确而狠辣！ 九段几乎要吓得跳起来，这一手如果杀成了，要损失十目左右，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刚积攒下来的优势也会荡然无存。 赶紧应手，可现在周杨就像在和电脑摆手筋一样，准确的毫无疑虑！三颗子过后，这一片黑棋已死。 中年人已经汗如雨下了，手颤颤巍巍的开始脱先收官。 此刻的盘面如果不算贴目的话，是完美的黑白均势，就像计算好的和棋。可有了六目半贴目…他没有信心在收官的时候抢出七目来。 然而真正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在中年人见鬼一样的眼神中，周杨的收官简直就是水到渠成、鬼手连出！一点都不夸张的只能被牵着鼻子走，不应手只能损失的更多。 然后收着收着官子竟然把他一条大龙挤死了…本以为已经是已经活棋了说！竟然因为官子的一个失误生生送了半壁江山…… “我、我输了…”输的毫无悬念，九段眼睛里一片灰暗，这是输的第二局了，赌场不会再允许他一局的失误，筹码也只剩下五百，前途无亮。 “切，比想得要弱很多啊。”收走了桌子上的两千筹码，周杨的目标已经完成大半了。 “你、到底是谁？！这种棋力不可能默默无名！”中年人低声嘶喝，他还不敢大声，怕引来保安。 “自己想去，不是很自以为是吗。”周杨语气淡然的一如既往，既然带着面具又怎么会自曝门户？问这问题的都不长脑子吗！ “撒——说说看，你有什么名号？虽然我不懂围棋但看着就好厉害的感觉！”解灵作为磕着瓜子的看戏群众强烈要求装一波。 “……”就在周杨无语的时候，那边当真冥思苦想的九段大叔突然悟了—— “平衡的盘面、超快的棋速、官子鬼手…你是“六合棋士”！” “……”六合棋士是他两年前在网上练棋的时候起的网名，当时闯出了一些名头也就不再用了，没想到真的被挖了出来。 “没听说过。”毫不犹豫的否认了，虽然现在再查IP估计查不到什么，但麻烦事能少一件是一件。 “不是吗…”九段又陷入新的冥思苦想了。 …… 这大叔输了之后意外的可爱… PS:评论里预告了今天没更，然而现在更了…所以一次断更算先欠着，明天再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