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我们的部族（3）
如同来时的一样，埃里梅尔消失在赛芙琳忒面前，有这么一个圣阶帮助她自然放宽了心。 在穆维恩眼里，赛芙琳忒并没有身为一个囚徒该有的觉悟，一日三餐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若不是雅思塔特别关照，看管她的穆维恩绝不会给赛芙琳忒这么好的待遇。贝尔兰对此愤愤不平，但她也不能违背部族的决定，只是每次来送食物总少不了言语间的讥讽，然而每次雅思塔总会为她说情。 贝尔兰对雅思塔的固执感到难以理解，她试图通过祭司的法术让她清醒过来，但数次施法的结果都告诉她对方并没有受到魔法的控制，也就是说雅思塔是完全清醒的意识下说出的维护人类的话。 得到这个结论之后，贝尔兰愈加疑惑。 因此在面对她的质问时，雅思塔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向她说明，但偏偏贝尔兰就是不愿意相信她的话。 带着这样的疑惑，她闯进了关押赛芙琳忒的屋子。 这个女孩正在用餐，但她急于想知道答案，“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 “想知道么？”赛芙琳忒拿起一边的餐布擦了擦嘴，故作神秘道。“其实也没什么，我用了一种特别的方法，所以她会替我说话，处处袒护我。” “果然是这样么！”贝尔兰愤怒地看着她，“你利用姐妹并要挟与她，你果然没安好心！” “那么你打算如何惩罚我呢？”赛芙琳忒迎上她杀人地目光挑衅道。 “你会后悔的，当我放光了你的血时，你一定会为你的行为后悔！”贝尔兰不想多待，摔门离去。 看着贝尔兰怒气冲冲地离去，赛芙琳忒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她知道这个穆维恩来找自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想要得到她所希望的答案么，那么自己就顺了她的意思又何妨。反正贝尔兰看自己不顺眼，赛芙琳忒也不想给她好脸色，现在自己送上门来，自己就顺便作弄她一番。 “你可真是个坏女孩。” “你也不是个好万军。”赛芙琳忒转过身来，窗边正坐着调查归来的埃里梅尔。“此行有收获吗？” “确实如此。” 赛芙琳忒有些意外，本以为还要再过几天的，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回来了。 “那就跟我交流一下情报吧。” 想必当贝尔兰得知自己被骗了之后，她应该会大发雷霆的吧。 穆维恩祭司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了同胞姐妹。 “她随便说说的，你也信？”雅思塔瞥了她一眼，心里却想着自己这个女孩又在耍小心思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她利用了你，你却还蒙在鼓里么？” “殿下不是那样的人，我和她之间没有你说的那些歪门邪道，你别再说了，我不会信，我们的感情没你说的那么廉价。”雅思塔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向一旁走开了。 顿时贝尔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她不是笨蛋，自己兴冲冲地跑来，难道就是为了听姐妹的一句否定么？那个人类知道自己的意图，她故意装作不知欺骗了自己。 “该死的人类！竟敢如此戏弄我……”她咬紧牙关，犬齿咬破了嘴唇。自己太在乎姐妹了，而那个人类却利用了这点欺耍自己。 “我们走着瞧……”她恨恨地说道，“你们的死期很快就会到了。” “原来是这样。” 听完万军的汇报，赛芙琳忒眼睑一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样一来，抓我们来这里的原因就解释得通了。但我还是不太明白，这样无疑会将整个部族带向毁灭，然而他们仍要这么做……穆维恩对人类的仇恨，难道就真的这么深刻吗？”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跟你花些时间讲解一下。” 赛芙琳忒摇头，“但我不想花这么多时间来听。这些穆维恩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想拉整个世界陪葬，我们得阻止他们。” “你说得对，你有一个好的方案了吗？” “会有的。”赛芙琳忒说道。 BC2019年，6月11日，第五天。 赛芙琳忒像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正洗漱时贝尔兰从门外进来。 “出来，圣坛大祭司要见你们。”她向门口扭了扭头。 在几个圣坛武士的“护送”下，赛芙琳忒走出了院了，正看见苏明斯忒几人也出现在街道上，赛芙琳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在圣坛武士的押送下前往位于这个城镇最高的神庙。 沿街路过时道路两旁的穆维恩人群神色激昂，或高声喊叫或低头祈祷，还有一些人举起自己的手在脖子前划动，龇牙咧嘴地看着被圣坛武士看押着的人类。赛芙琳忒从他们的举动中感觉到对己方的仇恨，或许在它们眼里，人类只有死才能安抚它们的神灵和自己的恨意。 忽然，天空中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乌云密布，伴随着雷雨声和穆维恩人的高声喝骂，赛芙琳忒等人走进了这个居住点最高的神庙。 那些恶毒的诅咒和叫好随着踏入神庙的内殿戛然而止，祭司们吟唱这不知名的咒文成了这片区域内最响的声音。 随着结束语调的响起，殿内的祭司们停下了吟唱。 拐杖笃地，布鲁雷克转身，它皱着眉头将人类扫视一遍，高举双手道：“伟大的兽神啊，我将这些人类祭献与您，请保佑我们氏族昌盛。” “保佑我们！” 其他的祭司们，包括在场的圣坛武士们亦虔诚地祷告。 “将它们关在神庙的监牢里，三日之后的血月之夜拿来祭献。” 本以为今天必死的赛芙琳忒还打算动用最后手段杀出一条路来，但眼下却仍旧是监禁，只不过换了一个地方。 圣坛武士推搡地将一个个人类关进笼内，轮到赛芙琳忒时，穆维恩的祭司少女眼中露出得意之色。 “你死定了。”贝尔兰阴狠地说。 女孩却无视了她，将头偏向一边。 贝尔兰额头青筋抽动，“不知道当你被放光血时，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接着它又说了一串穆维恩语，离开了这里。 “何必跟这些人类一般见识。”洛克希德说道。 “那个女孩的祖父杀死了我们的首领穆里玛克，兄弟，所以我才会如此仇视她。” “他们都是迟早要死的人了，况且穆里玛克的死是上一辈的事情……我以为你是因为我们的世仇才这般敌视人类的。” “新仇加旧恨，兄弟。”贝尔兰明白洛克希德并不属于她们部族，因而对穆里玛克的死并没有太伤心。“穆里玛克大人曾经是最有希望重振穆维恩种族的人，但这一切却被人类破坏了。” 洛克希德听后惊讶地说道：“兄弟曾经是这般强大的吗？” “真正的穆维恩人不会说谎。”贝尔兰肯定的说道。 “如此真是可惜了。”洛克希德相信了对方的说法，若是真有这样的人领导，穆维恩说不定还真的能够重新崛起，然而这个世界的法则却容不下兄弟。 “兄弟，圣坛大祭司要我来找你，他有大事需要我们。” 从牢房外进来的柯塞罗斯发出粗重的鼻音，他先向贝尔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明白了，兄弟，你在前面带路吧。” 柯塞罗斯把目光转向贝尔兰，“姐妹，我们需要严加看管那些人类，你的影狼是最好的岗哨。” “交给我吧。” “还有，你得跟那个姐妹保持距离。”柯塞罗斯说道，“她向着人类更胜于我们。” “姐妹只是被人类迷惑了。”贝尔兰争辩道，“卑劣的人类总是喜欢用这种控制力量。当我们彻底杀死那个人类，这个束缚自然能破解。” “……但愿你是对的。” 柯塞罗斯向洛克希德致意，两人并肩着走出牢房。 “我会证明的，兄弟。”贝尔兰低声自语。 两人步入大厅之际，看到圣坛大祭司正站在一个魔法阵前，四周的祭司们吟唱着咒文，维持着这个魔法阵的运转。 不只是他们，其他几个圣坛武士也在场。 见到两人，布鲁雷克温和地向他们招了招手，“年纪大了，这样的魔法阵也需要他人帮助了。” “哪里的话，大人，你可是我们的长辈，我们的智者。”柯塞罗斯恭敬地行礼道。 “这个魔法阵是……”洛克希德皱眉，他感觉到一股不详的气息从魔法阵里溢出，但他不明白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能够向人类复仇的魔法阵。”说话的是法鲁克，此时的他正一脸兴奋，能够消灭人类就是他毕生的心愿。 “法鲁克，你会有这个机会的。”布鲁雷克并不介意被小辈抢了话头。“通过这个东西，我们就能够向人类完成复仇。” “这不但是你所希望的，也是所有穆维恩都希望的。”克鲁吉嘿嘿笑道。 洛克希德一言不发，克鲁吉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精神病，这个兄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致精神收到了严重的创伤，偏偏他还是个圣坛武士，下起手来从不留情，他的那些同胞们还是很畏惧他的。 希望吗？或许是这样，但自从他们战败之后，这一愿望就成了奢望，以他的智慧，实在想不出能够复仇的方法。连自己的先祖都未能完成的事业，他们能行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洛克希德。”圣坛大祭司看穿了后辈的想法，他带着几分悲情道：“我们弱势的太久了，以致于我们忘记了胜利的方法。胜利的方式有很多，洛克希德，但最有效最快速的方法却非常少。而这……”他转过半个身看向魔法阵，“就是其中的一种，当这个魔法完成的那一刻，就是我们向人类复仇的时候。” “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了。”若不是自己所处的这个祭坛不能大声喧哗，法鲁克真想放声高叫来释放自己激动的心情。 “是的，法鲁克，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