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关睢好逑
郿坞早已建成。花费了数万工匠,花费了数万两金银,耗时近两年的郿坞终于竣工。 依据太师董卓的设计,这里既是军事要塞,又是贪恋风月的安乐窝,因而,在这里也设立了一座太师府,这府邸内处处暗藏机关。还有秘道通往郊外荒野。太师府内,亭台楼榭,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建筑规格赛过京都长安,就是大汉天子居住的未央宫,也未必有太师府的豪华气派。让董卓早早地就过足了皇帝瘾。 吕布早已听说过郿坞美景,却从未仔细观赏,总是来去匆匆。虽说他是太师的干儿子,但要贴身护卫太师,自然一直没有机会到郿坞观赏太师的杰作。今日闲暇,这才走进太师府后花园,观赏这里的水榭画廊,假山亭阁。 吕布一路走来,迴廊通幽,廊柱高旷,果然气派;不时微风拂柳,花气袭人,一对对水鸟在池中嬉戏。吕布把画戟靠在廊柱栏杆上,观看廊柱上题写的诗句。这些书法作品,都是当今名士蔡邕题写的诗句。原创佳作真迹,可不是谁都能在此题诗“补壁”的。 “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远的垂帘中飘来少女的吟咏。不用说,这又是董白在卖弄文才,搔首弄姿了。 吕布想起董白那肥胖的身躯,冷笑着摇了摇头。他虽不象楚王那样“好细腰”,但对董白那肥胖的身躯却并不喜欢。吕布自小在jiejie们的闺房中长大,对女性的审美自有其独到的见解,尽管董白她那身肥rou又白又嫩,还是颇为性感的。 吕布缓缓而行,突然停住脚步,这里是后室闺阁,如果让太师知道自己私闯后室,恐为不好,便伸手去拿画戟,想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就在抬眼间,望见廊檐下高挂的大红灯笼业已更换,上面赫然写着“渭阳君”。 别看这董白小小年纪,已被太师封为“渭阳君”,忝列君侯之位,谁要娶了这小女子,那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就是自己,不也是因为紧跟太师,被封为都亭侯吗。 想到此,他觉得董白那莲藕一样的双臂有了几分可爱,而且还又白又嫩呢,特别是胸前那一对rou球,又大又白,把玩在手,不知将是怎样的滋味呵。由表及里,吕布几番压抑的欲*火便蓬蓬勃勃地燃烧起来。 由此,三条腿的吕布无法走路,赖在裙钗的香艳之中,挪不动步子了,于是就手抚栏杆,追随董白的吟咏,接着念道:“堪怜关睢亦君子,横戈跃马大丈夫。” “好诗好诗!”董白不知何时已来到吕布身边。其实,她在暗处早就看见了吕布。看见自己暗恋的意中人,一颗春*情激荡的心早已是怦怦乱跳,几乎要蹦出胸膛。 她一路悄悄尾随而来,此时拉住吕布的手,说:“没想到大将军不啻是横戈跃马的大丈夫,也是堪怜关睢的真君子。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才高八斗!小女子佩服,佩服。” 吕布急忙甩脱董白的手,让太师看见那还得了,赶紧施礼说:“渭阳君见笑了。” “哎呀呀,”董白慌忙拦住,夸张地说:“还施礼呢,我们才应该好好向大将军施礼才是。大将军戎马倥偬,难得闲暇,小女子几次邀请大将军,大将军都是置若未闻,不肯枉顾,让小女子这边望穿秋水,空对明月青山,蒹葭仓仓,四顾茫茫,让小女子好不伤心,今日大将军能赐步寒舍,怎不让人喜从天降,得解悬念之苦。快请吧,大将军。” 董白一番连珠炮似的大胆表白,夸张的语气弄得吕布手足无措。两个丫环在董白的指挥下,抬起了倚在栏杆的画戟,几个丫环对吕布又推又拉,跟在董白身后,硬生生把一个壮汉拖进渭阳君的绣阁。 见了来客,一个领头模样的丫环恭身施礼:“大将军请,新茶已经煮好。” 吕布一看,这位丫环眉清目秀,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仪态,显然是大家闺秀,怎么会在这里充当奴婢。 见吕布满脸疑狐,董白得意洋洋地介绍说:“这个奴婢姓刘名靓,今天在此伺候我,是我的奴婢,她的另一个身分却是当今皇室的云霓公主。” 吕布大吃一惊,没想到沦落在郿坞的丫环中居然有汉家公主。董白见吕布瞠目结舌的样子,更加狂妄地说: “这些奴婢,有的是公主,有的是王公大臣的侍妾,有的是宫娥彩女,一个个都被太师玩够了,放到我这里来严加管教。大将军不妨想一想,有太师执掌朝堂,莫说是太子公主,就是当今皇上,也是让他当,他就是皇上;不让他当,他就是和尚,让他伴着黄卷青灯度晚年。这一切都得以太公的意志为意志!” 吕布听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只觉得脊背一阵阵的发凉,若是在太平盛世,说出这种话来,早就以谋反之罪诛灭九族了;今逢乱世,渭阳君的话其实就是太师董卓内心独白的翻板,心头虽然恨恨然,却又不得不承认董白的话完全是事实。再看旁边垂手侍立的刘靓,眼里已是含满泪水。 “大将军请坐!”董白挥手喝令众丫环:“你们都下去吧!” 绣阁内早已是香烟缭绕,芳气袭人。席桌上佳肴罗列,美酒斟满。董白指着热气腾腾的美食说:“早就听说大将军莅临,小女子早已烹好菜品,恭候多时了。” 董白递过酒樽让吕布满饮一盏,又拈上一腿rou让客人品尝:“快尝尝,这是大将军来长安途中打下的大雁,小女子腌卤好,熏制多时,等候大将军来,却总不见哥哥身影,这不是都放置一两年了。” 董白语气中透出哀怨:“这是货真价实的天鹅rou呀,只有大将军这样的英雄才配享用。” 以东汉时的腌制水平,生鲜rou品是不是腌制后能收藏一两年,或者董白手上的rou是不是当年吕布一箭射下来的大雁rou,只有董白心里清楚。反正为了表白自己委身相许的心迹,董白是什么样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只要能骗到大将军就行了。 “哈哈哈哈。”吕布几盏美酒下肚,被董白恭维得忘乎所以,没了顾忌,爽朗地大笑起来。“既然渭阳君这么有心,末将这就不客气了。”吕布此时放心地大碗喝酒,大口吃rou。 董白见吕布此时没了顾忌,拉着他的胳膊,频频敬酒,乜斜着双眼问:“大将军屡请不来,是不是觉得小女子进不得厅堂,下不得厨房,难入法眼,故尔屡屡不愿赴约,让小女子空候多次。” “这,这这……”吕布慌忙表白:“渭阳君年少风流,文采英名不输男儿,吕布早想领教,岂敢有意爽约,实是太师不让……” “哼哼,”董白不以为然地冷冷一笑。别看她表面上装得天真烂漫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心里清楚得很,能与大将军婚配,可以说门当户对,却并非郎才女貌,以吕布的名望,他怎么会甘心与这样的女子捆绑在一起。董白打断吕布的话: “大将军是高傲的人,怎么会把小女子放在眼里呢。若真要有心赴约,那里会抽不出时间呢。不过,天涯芳草,还怕没人动心吗。只要是花,不论美丑,总会有蜜蜂来採的。大将军视小女子如敝履,却有人对我董白垂青。前日太公对小女子说,大将军李傕早已垂涎小女子多时,已多次向太公试探,若是太公应允,不日便将送来聘礼。” 李傕是董卓的心腹大将,在没有收吕布为干儿子之前,是统率兵马的大将军,至今仍然被董卓甚为倚重。要将孙女许配给李傕,结成李董联盟,抗拒各地军阀,以董卓的心机,这并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如董白所言,有了这样的政治联姻,则必将冷落吕布,让大将军的权力地位受到挑战。 谁都清楚,政治联姻的盾牌,必然比干巴巴的一个干儿子的称谓要厚实得多。吕布尽管无意于董白,但对李董联姻,心里还是充满了醋意。一时慌了神,也不晓得掩饰自己的情绪,赶忙追问道:“渭阳君答应太师没有?” 董白欲擒故纵,傲然地一昂头:“渭阳君虽不是天上的凤凰,却也算得上人中麒麟,除非盖世无双的英雄,怎配骑乘玉麒麟。” 吕布听对方这么一说,这才稍稍的放了心,轻轻抚着董白的手说:“渭阳君真是慧眼识英雄。” 董白见自己虚设的一个空话,居然让吕布深信不疑,心中一阵狂喜,俯身倚在吕布身边,不露声色地说: “李傕武莽村夫,尽管太公倚重,我渭阳君却并不垂青,天下人谁不知道,谁得到我渭阳君,谁就得到了半个郿坞,甚至,也可以说是得到了茫茫东汉的半壁江山,我董白可不愿草率嫁人,况且我心中早已有了自己心仪的英雄,我要把这半壁江山送给他。” 这个颇有心计的女子手抚吕布的脸颊,再抛媚眼。此时,被酒精烘烤的吕布早已乱了方寸,没了顾忌,伸手把董白拥在胸前,嬉皮笑脸地问:“渭阳君看吕布可否称得上英雄?” 董白挣开身体,起身去关上绣阁的木门,转身对吕布娇滴滴地说:“将军正是小女子心中的英雄,小女子非大将军莫属。”说着,扑到吕布怀中,伸手解他腰间的佩带。 吕布拥着董白,一对男女,忍受不了酒精考验,两个火热的身体就在绒毯上滚着一团。 香烟袅袅,垂帘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