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梦回三十六 细 二
““这里宝钗只刚做了两三个花瓣，忽见宝玉在梦中喊骂说："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什么是金玉姻缘，我偏说是木石姻缘！"薛宝钗听了这话，不觉怔了。”，这里曹雪芹“安排”的痕迹甚至可以说“相当”重的！但这作为真实的艺术化或说巧合化，是完全允许存在这么一两次甚至几次的， 而宝钗“怔”了，几乎证明宝钗之前一系列言行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忽见袭人走过来，笑道："还没有醒呢。"宝钗摇头。”，宝钗这个“摇头”显然还是发怔中， ““袭人又笑道："我才碰见林姑娘史大姑娘，他们可曾进来？"宝钗道："没见他们进来。"因向袭人笑道："他们没告诉你什么话？"”，宝钗到这里才能“笑道”，足见宝玉那句话对宝钗的冲击之大， ““袭人笑道："左不过是他们那些玩话，有什么正经说的。"宝钗笑道："他们说的可不是玩话，我正要告诉你呢，你又忙忙的出去了。"”，宝钗相当厉害，竟然能知道黛玉和湘云结伴来最大的可能是来给袭人道喜的， ““一句话未完，只见凤姐儿打发人来叫袭人。宝钗笑道："就是为那话了。"袭人只得唤起两个丫鬟来，一同宝钗出怡红院，自往凤姐这里来。果然是告诉他这话，又叫他与王夫人叩头，且不必去见贾母，倒把袭人不好意思的。见过王夫人急忙回来，宝玉已醒了，问起原故，袭人且含糊答应，至夜间人静，袭人方告诉。宝玉喜不自禁，又向他笑道："我可看你回家去不去了！那一回往家里走了一趟，回来就说你哥哥要赎你，又说在这里没着落，终久算什么，说了那么些无情无义的生分话唬我。【庚辰双行夹批："唬"字妙！尔果系明决男子，何得畏女子唬哉？】从今以后，我可看谁来敢叫你去。"”，怪不得宝玉，不但宝玉一无所知，黛玉也一无所知，恐怕贾母也不知道袭人竟然是王氏集团的大内应！ ““袭人听了，便冷笑道："你倒别这么说。从此以后我是太太的人了，我要走连你也不必告诉，只回了太太就走。"”，这话巧妙和甚至暗藏杀机！ 即明着告诉宝玉，以后我经常去王夫人那“报告”，全是“公事”！ ““宝玉笑道："就便算我不好，你回了太太竟去了，叫别人听见说我不好，你去了你也没意思。"”，宝玉这里是当玩笑在说，却不知袭人说的全是她的“心里话”！而且之后袭人在王夫人面前说的话，竟也全是宝玉的“不好”！当然，还有黛玉晴雯以及其他丫环的不好！ ““袭人笑道："有什么没意思，难道作了强盗贼，我也跟着罢。再不然，还有一个死呢。人活百岁，横竖要死，这一口气不在，听不见看不见就罢了。"”，这句“听不见看不见就罢了”怎么看怎么象极其职业的“内应”或说间谍！ ““宝玉听见这话，便忙握他的嘴，说道："罢，罢，罢，不用说这些话了。"袭人深知宝玉性情古怪，听见奉承吉利话又厌虚而不实，听了这些尽情实话又生悲感，便悔自己说冒撞了，连忙笑着用话截开，只拣那宝玉素喜谈者问之。”，这句说宝玉“听见奉承吉利话又厌虚而不实，听了这些尽情实话又生悲感”恐怕对了解宝玉很有参考价值， 前者表示了宝玉的真，后者则表现了宝玉的情， ““先问他春风秋月，再谈及粉淡脂莹，然后谈到女儿如何好，又谈到女儿死，袭人忙掩住口。”，袭人这里几次“无意”中说到这个字，其实恐怕是袭人极潜意识的反应，即现在袭人几乎代王夫人手握甚至是生死大权！ 只要袭人一句话或几句话，什么晴雯甚至黛玉，都会在王夫人的安排下难以逃脱！ ““宝玉谈至浓快时，见他不说了，便笑道："人谁不死，只要死的好。那些个须眉浊物，只知道文死谏，武死战，这二死是大丈夫死名死节。竟何如不死的好！必定有昏君他方谏，他只顾邀名，猛拚一死，将来弃君于何地！必定有刀兵他方战，猛拚一死，他只顾图汗马之名，将来弃国于何地！所以这皆非正死。"【庚辰眉批：玉兄此论大觉痛快人心。绮园。】”，这里几乎是曹雪芹借宝玉之口来道封建社会的一些“愚”，即有如下“文死谏，武死战”的封建社会的常见逻辑： 其一，是昏君，才死谏，到了战争不得不爆发时，才死战，这样死了，几乎死了也白死！ 其二，即之前干什么去了！早就该帮君治理国家、强大国家， 其三，最重要的恐怕是这“其三”，即既然是昏君了，既然战争如对外战争或被侵略战争已经爆发了，既然都要亡国了，那何不干脆先推翻了昏君，建立一个更强大的国家，不就全都解决了吗？（外人注：正解，正合八十回后要旨！也正合之后的一系列真正的革命！） ““袭人道："忠臣良将，出于不得已他才死。"宝玉道："那武将不过仗血气之勇，疏谋少略，他自己无能，送了性命，这难道也是不得已！那文官更不可比武官了，他念两句书汙在心里，若朝廷少有疵瑕，他就胡谈乱劝，只顾他邀忠烈之名，浊气一涌，即时拚死，这难道也是不得已！”，哈哈，这话几乎出自曹雪芹之口！ 一个字，就是“真”，两个字，就是这些亡国之文臣武将之“无能”！ 即只顾“邀能”和“搏名”，其实一点真本事也没有！ 虽然不能将古之此类文臣武将一棍子打死，但恐怕封建社会中大量的所谓文臣武将按曹雪芹的标准，都真可以归为“无能之辈”！ 而且甚至那些有些本事的也是有缺陷的，要么愚忠，要么藏jian，要么性格有缺陷，要么单干，所谓昙花一现， ““还要知道，那朝廷是受命于天，他不圣不仁，那天地断不把这万几重任与他了。”，哈哈，这绝对是在为八十回后作引子！ 这句话的讽刺性是极强的，即表面上说封建朝廷等同于天，但显然哪有这种事，因此，既然封建朝廷不圣不仁，就应该推翻之！ ““可知那些死的都是沽名，并不知大义。【庚辰眉批：死时当知大义，千古不磨之论。绮园。】”，这里更出来“大义”两个字！曹雪芹所说的大义，几乎等同于之后诸次革命的一次比一次的“大义”！ 而辛亥革命就是目标直指当时的封建王朝的，当然，辛亥革命的大义还不够大义，甚至有些“大意”，推翻当时已经只是名义上的清朝后，便几乎有些草草了事， ““比如我此时若果有造化，该死于此时的，趁你们在，我就死了，再能够你们哭我的眼泪流成大河，把我的尸首漂起来，送到那鸦雀不到的幽僻之处，随风化了，自此再不要托生为人，就是我死的得时了。"袭人忽见说出这些疯话来，忙说困了，不理他。那宝玉方合眼睡着，至次日也就丢开了。”，讲到“大义”时，突然宝玉开始说如此甚至是大量的“痴话”，曹雪芹的用意相当清楚，自然是在掩饰这“大义”之在当时的吓人之处！ 但这里是掩饰了，恐怕八十回后不但没掩饰，而且是在尽可能地发挥了！ 因为就连前八十回的冯紫英透露的“大事”已经相当明显是与皇家紧密相关的！ 那八十回后只会更明了，更激烈！ ““一日，宝玉因各处游的烦腻，便想起《牡丹亭》曲来，自己看了两遍，犹不惬怀，因闻得梨香院的十二个女孩子中有小旦龄官最是唱的好，因着意出角门来找时，只见宝官玉官都在院内，见宝玉来了，都笑嘻嘻的让坐。”梨香院这些小女孩子也是红楼梦的一个重点描述的对象，因为她们恐怕展现了更小的女孩子的人性、天性、性格以及情感， 不过，这里宝玉突然想听龄官，却不知龄官正是宝玉上次雨中见在地上划“蔷”字者， 这里也足见曹雪芹对红楼梦中的所有情节的细节都是完美掌握的！ ““宝玉因问："龄官独在那里？"众人都告诉他说："在他房里呢。"宝玉忙至他房内，只见龄官独自倒在枕上，见他进来，文风不动。”，如何，正是这些更小的女孩子的天性，包括之后的芳官，都展现到了几乎某种极致的， 而龄官如此，其实倒正合宝玉之心意， ““宝玉素习与别的女孩子顽惯了的，只当龄官也同别人一样，因进前来身旁坐下，又陪笑央他起来唱"袅晴丝"一套。”，哈哈，宝玉可千万不能将所有女孩子都当成他身边的丫环了！ 因此，这里绝非在贬当然绝非在褒宝玉，而只是极其地实录而已！ ““不想龄官见他坐下，忙抬身起来躲避，正色说道："嗓子哑了。前儿娘娘传进我们去，我还没有唱呢。"”，如何？龄官除了年龄小到本身纯净，更显然是心有所属，才会这样， ““宝玉见他坐正了，再一细看，原来就是那日蔷薇花下划"蔷"字那一个。又见如此景况，从来未经过这番被人弃厌，自己便讪讪的红了脸，只得出来了。”，还好宝玉这次能看懂，否则还象上次拉彩霞的手那次被贾环泼油，这次让贾蔷看到，恐怕真不知贾蔷会怎样， ““宝官等不解何故，因问其所以。宝玉便说了，遂出来。宝官便说道："只略等一等，蔷二爷来了叫他唱，是必唱的。"宝玉听了，心下纳闷，因问："蔷哥儿那去了？"”，宝玉恐怕第一次感觉自己竟“不如”贾蔷，因此纳闷， ““宝官道："才出去了，一定还是龄官要什么，他去变弄去了。"宝玉听了，以为奇特，”，宝玉在大观园几乎没有见过其余人的真情实感，因此这次确实会让他奇特了！ ““少站片时，果见贾蔷从外头来了，手里又提着个雀儿笼子，上面扎着个小戏台，并一个雀儿，兴兴头头的往里走着找龄官。”，“兴兴头头”便见实质， ““见了宝玉，只得站住。”，“只得”二字，足见龄官在贾蔷心中份量， ““宝玉问他："是个什么雀儿，会衔旗串戏台？"贾蔷笑道："是个玉顶金豆。"宝玉道："多少钱买的？"贾蔷道："一两八钱银子。"一面说，一面让宝玉坐，自己往龄官房里来。”，已见贾蔷想让自己心爱的人开心的心之急切， ““宝玉此刻把听曲子的心都没了，且要看他和龄官是怎样。”，正是之前所说，宝玉“在大观园几乎没有见过其余人的真情实感，因此这次确实会让他奇特了”， ““只见贾蔷进去笑道："你起来，瞧这个顽意儿。"龄官起身问是什么，贾蔷道："买了雀儿你顽，省得天天闷闷的无个开心。我先顽个你看。"说着，便拿些谷子哄的那个雀儿在戏台上乱串，衔鬼脸旗帜。众女孩子都笑道"有趣"，”，贾蔷却不知这件事的“冒犯”！这里足见贾蔷爱意足够，但心意却实在不够细， 因为这个雀儿几乎影射到了这些小戏官儿！特别是小戏官儿被束缚在贾府的本质， ““独龄官冷笑了两声，赌气仍睡去了。”，只龄官感觉出来了，这里便可见龄官比其他人要成熟或说早熟的地方， ““贾蔷还只管陪笑，问他好不好。龄官道："你们家把好好的人弄了来，关在这牢坑里学这个劳什子还不算，你这会子又弄个雀儿来，也偏生干这个。你分明是弄了他来打趣形容我们，还问我好不好。"”，正是如此，这事恐怕会让贾蔷之后除了爱意外，会更加细心一点， ““贾蔷听了，不觉慌起来，连忙赌身立誓。又道："今儿我那里的香脂油蒙了心！费一二两银子买他来，原说解闷，就没有想到这上头。罢，罢，放了生，免免你的灾病。"说着，果然将雀儿放了，一顿把将笼子拆了。”，这里足见贾蔷用情之深甚至之专，这在贾府几乎是绝无仅有的！ 因此，才说，在八十回后，除了会有贾蔷和龄官的感情之续外，贾蔷对贾蓉所做的坏事肯定是会有所“反应”的，甚至可能是龄官对贾蔷在这些贾蓉做的坏事上起了作用！（外人注：这个巧！） ““龄官还说："那雀儿虽不如人，他也有个老雀儿在窝里，你拿了他来弄这个劳什子也忍得！今儿我咳嗽出两口血来，太太叫大夫来瞧，不说替我细问问，你且弄这个来取笑。偏生我这没人管没人理的，又偏病。"说着又哭起来。”，这话也是极其写实的！即贾蔷恐怕初次对女孩子如此用情，有一些地方确实不够心细，象那个雀儿在笼中唱戏，几乎犯了龄官的大忌！ ““贾蔷忙道："昨儿晚上我问了大夫，他说不相干。他说吃两剂药，后儿再瞧。谁知今儿又吐了。这会子请他去。"说着，便要请去。”，贾蔷对于龄官相当听话，与之前挑唆宝玉的茗烟打金荣的几乎小jian雄样甚至是完全相反了！ 当然足见贾蔷对龄官之情深和情真， ““龄官又叫"站住，这会子大毒日头地下，你赌气子去请了来我也不瞧。"”，如何，龄官也关心贾蔷， ““贾蔷听如此说，只得又站住。”，自然的， ““宝玉见了这般景况，不觉痴了，这才领会了划"蔷"深意。自己站不住，也抽身走了。贾蔷一心都在龄官身上，也不顾送，倒是别的女孩子送了出来。”，宝玉第一次见到其余男女的如此真情实意，甚至一时不下于自己和黛玉的情意， 这对曹雪芹来说，怎样极其真实地描述或说揣测到宝玉的心思，是最关键之处！（外人注：哈哈，这话妙极！） ““那宝玉一心裁夺盘算，痴痴的回至怡红院中，正值林黛玉和袭人坐着说话儿呢。”，“痴痴”两字， ““宝玉一进来，就和袭人长叹，说道："我昨晚上的话竟说错了，怪道老爷说我是‘管窥蠡测‘。昨夜说你们的眼泪单葬我，这就错了。我竟不能全得了。从此后只是各人各得眼泪罢了。"”，“管窥蠡测”，以及“只是各人各得眼泪”，正是宝玉此时最强的心思！ 即这个不但是此时宝玉获得或说悟得的最强的意思，而且对之后的宝玉，甚至主要是八十回后的宝玉，让他不再有这种“你们的眼泪单葬我”的感叹，都是有铺垫的， ““袭人昨夜不过是些顽话，已经忘了，不想宝玉今又提起来，便笑道："你可真真有些疯了。"宝玉默默不对，自此深悟人生情缘，各有分定，只是每每暗伤"不知将来葬我洒泪者为谁？"此皆宝玉心中所怀，也不可十分妄拟。”，如何？宝玉能“深悟人生情缘”，对八十回后湘云和陈也俊的情缘，以及妙玉和卫若兰的情缘，都是一个甚至比较重要的铺垫， 因为宝玉确实太长期处于大观园中了， ““且说林黛玉当下见了宝玉如此形像，便知是又从那里着了魔来，也不便多问，”，黛玉当然深知宝玉的性格，而且恐怕也知道宝玉的自我认识和调整的能力相当强，于是虽然可能是“着了魔”，也不会太担心， ““因向他说道："我才在舅母跟前听的明儿是薛姨妈的生日，叫我顺便来问你出去不出去。你打发人前头说一声去。"宝玉道："上回连大老爷的生日我也没去，这会子我又去，倘或碰见了人呢？我一概都不去。这么怪热的，又穿衣裳，我不去姨妈也未必恼。"袭人忙道："这是什么话？他比不得大老爷。这里又住的近，又是亲戚，你不去岂不叫他思量。你怕热，只清早起到那里磕个头，吃钟茶再来，岂不好看。"”，这一长段话其实只是为引出下面的话， 宝玉未说话，黛玉便先笑道："你看着人家赶蚊子分上，也该去走走。"宝玉不解，忙问："怎么赶蚊子？"袭人便将昨日睡觉无人作伴，宝姑娘坐了一坐的话说了出来。宝玉听了，忙说："不该。我怎么睡着了，亵渎了他。"一面又说："明日必去。"”，这句话包含以下几个意思： 其一，黛玉其实是在提示宝玉要注意要小心， 其二，宝玉却认为“不该。我怎么睡着了，亵渎了他”，而且还道“明日必去”， 其三，黛玉对宝玉的如此反应是既有失望也有欣慰的， 失望是宝玉竟然连这样的情景都仍然丝毫不能察觉到宝钗的已经如此明显的“意思”， 欣慰是从宝玉的反应来看，当然也可见宝玉对宝钗是没有那种“意思”的， ““正说着，忽见史湘云穿的齐齐整整的走来辞说家里打发人来接他。宝玉林黛玉听说，忙站起来让坐。史湘云也不坐，宝林两个只得送他至前面。那史湘云只是眼泪汪汪的，见有他家人在跟前，又不敢十分委曲。少时薛宝钗赶来，愈觉缱绻难舍。还是宝钗心内明白，他家人若回去告诉了他婶娘，待他家去又恐受气，因此倒催他走了。”，足见湘云在家中所受的欺负甚至欺压和委曲，连与众人告别流流泪都要被她家人监督，而且回去还要告诉湘云婶娘，让其竟因此受气，即似乎湘云在外面哭，显得家里人待她不好，丢了家里的人面子， 于是，这里也得出一个与之前详述过的有关湘云婚姻的证据，这样的婶娘，哪里可能会给湘云找一个好婆家！ 因此，之前所说，她婶娘给湘云找的竟然是一个有痨病的！而早亡后，才有之后湘云与陈也俊的射圃而因麒麟而相会！ ““众人送至二门前，宝玉还要往外送，【庚辰双行夹批：每逢此时就忘却严父，可知前云"为你们死也情愿"不假。】倒是湘云拦住了。一时，回身又叫宝玉到跟前，悄悄的嘱道："便是老太太想不起我来，你时常提着打发人接我去。"宝玉连连答应了。眼看着他上车去了，大家方才进来。要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这个伏笔重了！正是因此而让诗社兴旺！ 且先到这。 “越写越细啦！”小戒叫道。 “之前已有大量铺垫，自然会如此。”小猴笑道。 “此即量变产生的质变之一。”老沙道。 “阿弥陀佛，”小唐道，“以大海之力量，而细水之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