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阴影
“喂，我说你没事吧”阙翼问道，羽翼笼罩下的空间，浓密的漆黑看不清任何东西。 “恩。”黑暗中传来女生低低的回答声，有些颤抖，看来是有些吓到了吧，阙翼想着。 接下来就依照从前那样吧，阙翼深吸一口气，调动起自己仅剩的一些元素，黑色的穹顶逐渐破开一个口子，黑翼渐渐收敛了。 “喂，快跑吧，依照我们两个的能力，打不过他们的。”在微弱的光的照耀下，阙翼第一次细致地看到了这个女生的脸，白皙的皮肤，五官很标志，神色间显得有些惊恐。阙翼的目光在她的黑眸上稍作停留，随即又撇开头去，“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阙翼低低地奇怪道。 “喂？”女生偏着头，拽了拽阙翼的衣角。 “欸，以前的话挺轻松的，现在有些麻烦。”阙翼说着顺着双翼的开口向大门前看去，五名黑甲守卫手持密布雷电的长矛死死地瞄准着两人，“看来以前太张扬了，得罪了他们了。”阙翼苦笑着，取出自己的手枪，装入了一个满是麻醉弹的弹夹。 “呐，原地站着，否则你会死得很惨的。”阙翼对着女生说，打开了保险，子弹上膛，黑翼在同一瞬间收起。 “诶？”未等女生反应，五支致命的长矛呼啸而来，“啊！” “裁决。”暗元素猛然转变为光元素，裁决之轮环绕出现，五支长矛被径直切割，金色的光出现在五人的脚底，裁决附加效力，对比自己修为低者实行一秒的禁锢，手枪上持，连续开了三枪，猛地转身，拉着女生就跑。 “不能放过这小子！”仍旧站立着的两个守卫，再一次取出长矛，雷电附加到最大，抛射而出。 “靠！你们也太没人性了啊！”猛然跃起，黑翼重新释放，一溜烟似的跑了。 “混蛋！你别让我再找到机会，别以为你现在做了老师就没事了，只要你一天没有恢复，就乘你病，要你命！”黑甲守卫的咆哮声中，两根雷矛轰炸在大门前的地上。 “呼呼。”阙翼短促地呼吸着，一下子使用了两次元素，对他的身体造成的负荷实在是太大了。 “看你没有什么修为的样子，没想到挺厉害的啊，呼，还以为要死在那了。”女孩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庆幸道。 阙翼勉强地站直身体，羽翼被轰炸了一番，背部传来一阵阵酥麻感，“依照你的能力的话死倒不至于，况且他们也不杀人，只不过是赶你出去，这个学校的门卫没有证件出示就会动手。”阙翼回答道，向前几步，跟她一样靠在墙上，“我说你们的虚弱期也过了，就不能多开放一些，就这么点，我出手完全不够用啊。”他有些疲惫地向自己的元素本源发着牢sao。 “为了尽快提升，现在也只能这样，一年的期限也不长，难道说你打算死在战场上么？”大脑中传来两人毫无退步的声音。 “好吧，但是关键时刻，直接给我全部开放，至少让我能发挥意影。”阙翼妥协道。没有传来回音，他们默许了。 “呼——”阙翼长抒一口气，“罪恶的家族任务啊，这么多年都不能给我一点真正的休憩生活么。” “他们那样的攻击还不算是要人命么！那样的雷矛完全可以杀了没有释放属性的我啊。”女生翻了个白眼，原本只是想找个人的她，没想却遇到了这样事，关键是之前她居然显得这么惊恐，一想起自己那胆小的样子就来气，“哼！都是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阙翼看着她恼怒的样子疑惑道：“那几个黑甲里面有你认识的？”他猜测着说。 “不是说他们啦。是说另一个混蛋。”女生气呼呼地说。 “什么情况？”阙翼有些摸不着头脑，算了算了反正是别人自己的事，“平时的话他们是没有这么凶残的，不过因为今天我在场，所以他们打算公报私仇吧。” “你干了什么？” “不怎么好的事吧。不用管了，反正也没办法纠正。”阙翼淡淡地回答，入学的第一战，他就像是屠杀似的摸去了几十条生命，以暴力手段进出他也算是最为平凡，似乎在他的骨子里真的有着那么几分的嗜杀。秋弥云阁的第一战，让学生体验了生死与杀戮，让那些死囚有了生的一线曙光，即使那么微小，所有的修行者似乎最后都会踏上杀戮的道路，第一战让他们提前体验，或者说让他们执行些正当的杀戮，似乎这个制度是如此的正确，然而又可以说这些未来的强者正走着的整条道路都是错误的。 “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去吃饭，你怎么办？”阙翼离开墙面，身体恢复地差不多了，肚子的抗议也便又起来了。 “不知道，秋弥云阁进不去，那个家伙也找不到。”女生摇摇头，有些茫然。 “你出来就没有点准别么。”阙翼汗颜道。 “原本有的，因为那个家伙，现在没有了。”女生回答道，话语间隐藏着些愤怒。 “好吧，”阙翼说道，“要不一起去吃点东西，也已经中午了，估计你也没吃饭，你要找的人是秋弥云阁的吧？”阙翼看着她。 “嗯，怎么？”女生问道。 “我是秋弥云阁的一年级老师，待会回去我帮你查查，”阙翼淡淡地回答，打了个哈欠：“我带了证件的，刚才为了帮你没来得及出示，待会我带你进去他们没办法管我。” “啊？”女生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年轻？” “走吧。”阙翼说着向街上走去，“对了，你叫什么？” “楼藻。”女生回答道，跟了上去。 。。。。。。 秋弥云阁，食堂。 “说起来最近我哥怎么样？”酒足饭饱之后，阙君向两位学姐问起了阙翼。 “过得比我们好多了，已经转正了是一年级的理论老师了，又有工资，又不用写那些该死的理论作业，悠闲的要死啊！”一苏一脸嫉妒的样子，狠狠地咬着饮料的吸管，只恨自己没有阙翼那样变态的理论技能呐。 “而且变得比以前还要闷了，几乎不怎么出门，周末一天到晚不是闷在宿舍里，就是闷在图书馆，真是的！”焓雅无奈的抱怨道，“不过不好的地方也有，他的属性在最近无法使用了。” “啊！”阙君一听到“属性无法使用”吓得站了起来。 “不要这么激动，那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况且现在已经好转了，再过段日子应该就能够完全恢复了。”焓雅平淡地向他挥挥手，示意他坐下。 一苏倒是十分直接地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强制让他坐回到了位子上，“幸亏周末没什么人，不然你这么一弄，我们都会被当成****。” “我感觉在这么下去，我会被你弄成残废。”阙君捂着自己的膝盖，这么说道，“啊！”一声呼痛，他的另一个膝盖也遭了毒手。 “真是拿你没办法，你对人不能温柔一点么？”焓雅瞥着她，叹了口气道。 “像你对阙翼一样？嘻嘻。” “滚！”猛地一伸手，焓雅在一苏的腰间掐了一把。一苏脸一黑，生无可恋的样子。 “学姐，你和我哥？”阙君在一边轻声问道。 “没什么，”焓雅转头，微笑着面对着阙君，“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你好像说找阙翼有事？”，转移话题的时间，她的手仍旧没有放开一苏，反倒还旋转了一圈，疼得一苏连连拍桌子。 “主要是让他帮忙为一个人消除心理阴影。”阙君说道。 “心理阴影？”焓雅奇怪道，“他还有这功能？他只会给别人制造心理阴影吧。”说着她想到了林忆川，这个第一天就被阙翼打得不成样子的人。。。 “应该可以吧，以前我对血的恐惧就是他消除的。”阙君看了眼自己的手，说着，他的心里也没底。 “那个阴影是你造成的？”一苏似乎明白了什么猜测道。 “恩。” “你们兄弟俩还真是像。”焓雅苦笑一声。 “因为是我的错，所以我想帮她消除。”阙君轻声说。 。。。。 在街上边走边吃的两人，走完整整一条街后终于是完全满足了。 “呐，给你。”阙翼从一边买来两杯饮料，递了一杯给楼藻。 “好饱啊。”楼藻满足地说着，结果饮料喝了一口，“与在一家店吃饱相比，果然还是这样边走边买，吃各种各样的东西来的享受啊。” “不过也不能总是这么吃，有些东西一起吃下去后就肚子疼。”阙翼说，“记得有一次吃坏了肚子，害的我疼了一整天，在厕所呆了大半天。” “哈哈哈。那倒是挺悲催的。”楼藻笑道，虽然这一路都显得挺惬意的，基本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但或许就是因为太过轻松，她总觉得自己死气沉沉的，不过今天与阙翼这么转了一圈下来倒是挺开心的。 “悲催似乎还不过形容吧。”阙翼苦笑道，“应该用悲惨更为恰当些。” “嘻嘻。”楼藻捂着嘴小声而自然地笑着，“接下来要去哪？你直接回秋弥云阁么？”喝了口饮料，她问道。 “现在还早吧，我打算先去趟图书馆。”阙翼回答道，完全没有思考，去图书馆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自从上次从幻境回到现实之后，他就一直想再回去找苏根聊聊，可是苏根却好像不欢迎他，将通往幻境的门关上了。 “图书馆么，感觉有点无聊的样子。”楼藻说着。 “还好吧，有些书感觉真的不错。”阙翼微笑着说。 “你这么说那就去看看吧。”楼藻答应了，然而阙翼却停下了脚步。 “我看两位似乎有很多闲钱的样子，不如分我们些，然后再去看书也不迟啊。”一群人围了上来，领头的这么说着，恰好是僻静地带的散步道上，刚到下午人还未出来锻炼，零散的路人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走开了，这剩下了被围住的他们与这帮面带猥琐笑容的混混。 “怎么办？”楼藻轻声问道。 阙翼审视了他们一番，微笑起来，“看来之前是一直穿着校服的关系，没想到秋弥城里也有这样垃圾般的混混存在呵。”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只有楼藻能够勉强听清楚，这些都是只不过是虚瑶阶的人，甚至连会灵阶也没有到达，阙翼也就只当他们是垃圾了。 “走吧，我们不当保洁员，垃圾就不用理会了。”阙翼微笑着对着楼藻说，即使是楼藻一个人面对他们无从所惧（当然前提是楼藻能够克服那阴影）。“麻烦让开。”阙翼对着他们说，拉着一脸担忧的楼藻向前走去。 “偶豁，你听不懂么，那我说直白一点，把钱交出来，让后你就可以滚了！”挡在他们前面的这混混嚣张地说着，仍旧挡在他的面前。 “喂。”楼藻担心地看着阙翼，拉了拉他的手，提醒着他。 “没事啦。”阙翼轻松地对楼藻说。转而扭过头去又看着那混混，“我已经用了‘麻烦’了，是我说的不够礼貌呢，还是你们听不懂人话呢。”阙翼仍旧是笑眯眯的样子，仿佛是在与朋友对话一般自然轻松。 有几个混混面色有些变了，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身就走。 “喂，你们干什么！”见那几人逃跑，剩下的混混不解地向他们喊道，同时看着四周并没有什么异样。“胆小的家伙，警察也找不到我们的麻烦，算了正好可以多分一点。”一个混混说着，“唉，快点把钱拿出来，不要瞎扯！”他不耐烦地喊道。 “啊，要钱啊。”阙翼地微笑渐渐转为冷笑，“那我说，我是要你的左手还是右手呢？”黑眸悄然被暗红色覆盖，“啊？左手还是右手？”意影出现在了右手中，一瞬间又架在了那混混的脖子上，刀尖泛着黑色的寒气，锋利的刀刃一点点地切近皮肤。 “啊！”那混混的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致，四周的其他人猛地向阙翼扑去，然而阙翼的左手早已握上了枪支，子弹毫不浪费地一人一颗击中肺叶，除了被意影架着脖子的这个，其他都在一瞬间倒下，惨叫着翻滚。突如其来的反转，出人意料然而又在情理之中，楼藻又一次被震惊到了。 “你们之中还是有聪明人的，之前逃跑的那些就是，你们这些笨蛋倒是在嘲笑他们的胆小，但是你们现在即将失去胆小的机会了，不是么？”阙翼冷冷地看着他，意影继续向里切去，被恐惧占据躯体的他说不出话来，白眼一翻，吓晕过去，“胆小的笨蛋。”阙翼收回意影，任由他倒下，同时一枪打穿了肺叶。 “呼——又动手了，真是受不了啊。”暗红色在眼中淡去，手枪收入【霜】中，像是解脱了似的，阙翼说着，伸了个懒腰。 “为什么能够这么轻松地向人开枪呢？”楼藻看着他，她很不解也很恐惧。 “你一直这么害怕，明明有着远超他们的修为却完全不动手的原因就是这个么？”阙翼看着她，说道。 “杀人对你来说这么自然么？”楼藻茫然地看着他，“那种血液喷溅的场景不觉得恶心么？”她说着，阙君在他的眼前杀死那青木蟾的景象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虽然她一直想忘记，但是总是记得，“真的好恶心。”她捂住嘴，似乎快吐出来了。 “是挺恶心的，不过迫不得已需要接受啊，为了一些东西，就必须要接受一些自己不希望接受的东西，不是么？”阙翼看着她，说：“就像我之前说过的，因为喜欢吃东西，所以中午吃遍一条街，但是总有可能会拉一天的肚子，谁都不想难受一整天，不过为了吃的时候满足，总要接受这。” “可是。。。”她想说些什么，然而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阙翼看着她，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以前的阙雨，“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我是不喜欢的，所以说尽量的，有时候我不会下杀手。我动手这么流畅，与其说是自然，不如说是麻木吧。”阙翼继续说着。 楼藻慢慢抬起头看着他，思考着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我自己实际也一只没有走出来过，不过有一个方法你可以试试，不要去想他，那只会徒增烦恼，既然不能改变的，那就选择去接受吧，拥有能力的我们这类人说到底注定是要走上这条路的，为了自己的安宁或是荣誉，又或是为了他人的安宁或是荣誉，在接受中选择自己认为正确的接受。”阙翼说着，光愈降临在这些混混的身上，瞬间治好了他们的伤。 “就像他们不肯让步，那么就只能给他们教训了呐，教训完了之后，一切就又恢复正常。”阙翼走上前去，站到她的身旁，说实在的他觉得自己说了一堆废话，虽然他很想开导她，然而感觉不会有什么效果，“没有目的的杀戮才是罪恶的，有目的的，无论是自私的目的，又是无私的目的，总在一个方面他是无罪的，唯一的问题不过就是同意无罪的人的多少罢了，放开点吧，这样老是想着，就太累啦。”阙翼拍了拍她的肩膀。 “呐，你的饮料。”将她的那杯饮料重新递到她的面前，等待着她升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