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未开始就发生了转变
临近中午,怎么也找不到凌溯的阙翼来到了昨日聚餐的大厅,一推开门,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一个个醉鬼席地而睡,横七竖八地躺着——显然昨天喝多了倒头就睡——有的甚至于把脚搁在了他人的身上,睡相好坏可见一斑。“这群家伙到底喝了多少?”阙翼抽搐着嘴角说,左手一扬,浓郁的黑雾飞涌而出充斥整个房间,四周的气温瞬间跌落至冰点。“啊!”惊悚的惨叫猛然而起——相信这个早晨会让这些醉鬼永生难忘的——瞬间苏醒的酒鬼们像刺猬般蜷缩成一团,一时间竟都忘了利用自己的属性进行保护,唯独那阙决和阙虞两人翻身而起,挥出一阵狂风,将那黑雾尽皆吹走——四周的温度一下子又回到了原本的温度——温度的骤升让所有人都体验了把冰火两重天的滋味,相信今天一天他们都是清醒地不能再清醒了。 “臭小子,清早地下黑手啊!”阙决大喊道,鼻下的两簇白毛都被他的鼻息给吹了起来,就像是两簇飘起的白色柳条。 “快中午了好么?你和我爸连早朝也没上!”阙翼淡淡地说着,“还是孙伯对那群大臣说你们不太舒服。”苏从远方飞来,落在阙翼的肩头,不停地叫着似乎是特意来嘲笑这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家伙——无论什么身份的人,喝多了都一个样子,不过就是有些人善于控制自己不喝多。 “额”阙决哑口无言,转而对苏大叫道:“小破鸟,你再吵老夫把你烤了!”然而苏一副你耐我何的样子,昂起了头,“你个小破鸟!看老夫今天不炖了你!”阙决眼睛一瞪,颇似西游中那四大天王怒目圆睁的姿态,一蹬腿便朝苏扑了过去。苏轻啼一声,随着阙翼的一撇身,扑腾几下漆黑的翅膀倒飞而出,让阙决扑了个空。“诶!老夫不信捉不到你了!”阙决踉跄几步,站稳了身,追着苏跑到了屋外。 阙翼干干地笑笑,看着一人一兽越走越远。“翼,早朝有没有新的文书?”相对于顽童似的阙决,阙虞要正经许多,第一句话便是问这个,“有,孙伯已经拿到你的书房去了。”阙翼的语气严肃起来——与阙虞的交谈他一向如此,不是冷淡就是严肃。“恩,这样的事以后少干。”阙虞点点头,看了阙翼一眼,匆匆出了门。“总是这么些话呢。”阙翼瞥了眼自己父亲离去的背影说,接着拉住凌溯的衣领,把他拉走了,留下一群酒醒头疼的人鄙视地看着阙翼离去的背影。 阙翼将凌溯扔在了原本为他准备的房间后便径直离开了——因为刚酒醒的凌溯一身难闻的味道,阙翼让他先洗洗再出门,这样凌溯自己也舒服些。当然这期间的时间阙翼也不会浪费,他还得去喊醒另一个沉醉在睡梦中的人。来到一扇木门前,古朴的纹路雕刻在四周的柱子石墙上,显得很文雅,咚咚——敲了敲门,没有人回答,咚咚——再敲了一次,屋内响起了脚步声,吱——一声轻响,门开了,光随之渗进去,照亮了正在门前揉着眼的焓雅,她正穿着一身蓝色的睡衣。她这是刚睡醒么?现在的人都这么没时间观念么!阙翼想着,嘴角不禁抽动了下。 “有什么事么?”焓雅说道,她的声音很轻,随后还打了个哈欠,看来是真的刚睡醒。 “该走了,我们还要做任务。”阙翼说。 “呀,差点忘了!”她似乎有点清醒了,“你等我下,我去换身衣服洗漱一下。”转身走进房内,砰地关上了门。 “假如做任务的都是这样的人,那么我想佣兵这个职业也不必要存在了。”阙翼感叹道,转身走去。 ..。 中午,市中心。 吃完中饭的三人,终于到达了任务点,也幸亏他们提早从秋弥云阁出发的,不然此刻他们就迟到了。站在一座高大的建筑物之下向上仰望,细数这建筑物有十层,白墙红瓦,墙体被一扇扇巨大的落地窗点缀着,在阳光下反射犹如发光的宝石。“有能力在这里办展览的人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这样他的展览也应该含金量很高呢,以我们几个最高没有空帝阶的人能够承担安保工作么?”焓雅不禁有些疑惑,他们这儿修为最高的是阙翼——会灵阶八段,其余两人都是七段的程度——焓雅要好些,她快要突破了——这样程度的安保团体对于这样的展览是很寒酸了。“应该不止我们,还有别的才对。”凌溯说,“毕竟真的有人破坏会场的话,仅凭我们也不够。你说呢,阿翼。”“肯定不够!”阙翼点点头回答,“你怎么也叫我这个了?”“顺口顺口。哈哈哈”凌溯笑着说。阙翼鄙视地盯了他一眼。 彭—— 突然的一身巨响,吓得四周人同时颤抖一下,大片的碎玻璃同时如雨般从空中倾注而下,“怎么回事!”凌溯大叫一声,绿色的风飞速吹起护住了三人的头顶。阙翼猛然抽出腰间的枪指向天空,彭!一声枪响,银色的子弹像是雷霆般破风而去,击中了空中一个飞速远离的黑影,只见那黑影剧烈摇摆一番,掉落了些东西,后又再次稳定,离开了阙翼的射程范围。那黑影所掉落的东西在空中绽放着耀眼的光,就像是一颗白日里的星星,光芒不被太阳所淹没。 又一黑影闪过,那光消失在了空中,世界在人们的眼中似乎变得暗淡了些。那黑影向着阙翼飞来,最后停在了阙翼的肩上——那是苏。苏扑腾了几下翅膀,稳定住了身子,黑色的喙衔着一枚黄豆大的宝石,散发着刺眼的光。阙翼伸出手,苏顺从地将宝石吐在阙翼的手上。“看来我们现在赶去也没什么大用了。”阙翼盯着这宝石说,这个会场一定是已经出事了。“恩。”凌溯点点头说,“从这宝石的价值来看,这会场的主办人损失大了。”“损失是小,只要这主办方命还在就好。”阙翼摇摇头叹道。“恩?为什么这么说?”焓雅不解地问道。然而就在同一时刻,那楼的大门猛然被踹开,清一色的黑色长衣,足有三十几人,浩浩荡荡地冲了出来,“宝石在他们手上,他们跟刚才的人应该是一伙的!兄弟们上!”一个手持长刀的壮汉似乎是领头的,不容阙翼辩白,三十几人抽出长刀便就扑了上来。 “打倒再说!”凌溯喊道,绿风围身,冲上前去就是一脚,把一人踹倒在地。阙翼点点头,随手这下一根长树枝,加入了战斗,同时焓雅飞身而出双手一抓,拉着对方的脖子扔了出去——就算不死,这脖子也要修养上不少时间吧。 阙翼径直走向那领头的壮汉,裁决之轮展开着,使得周围的敌人冲上来无法对他造成伤害脸上还会多出一道棍子印——现在的裁决之轮的防御没有会灵阶就别想破开,更别说是这些连虚瑶阶都鲜有达到的打手了。“你别过来!”那领头的壮汉颤巍巍地大叫道,面前这个十几岁的孩子在此时显得是那么恐怖,他想移动腿,但腿就像是被打入了钢筋灌上了水泥怎么也动不了,“你别过来!”他颤颤巍巍地再一次发出了警告,然而这警告就如他的语气一般那么地无力。阙翼来到了他的面前,猛然抬高了自己拿棍子的手,吓得那壮汉倒在了地上,可是棍子没有落下来,而是脱手飞向了阙翼的身后。“我们是秋弥云阁的学员,你们安保工作的任务是我们接的,抱歉打伤了你的人。”阙翼淡淡的说,掏出了自己的校徽。 “诶?”壮汉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对一个刚以为自己就要死的人说我们是朋友确实一下子难以接受。“快停手!他们是老板雇来的人!”壮汉呆愣几秒后,大叫道,然而此刻那三十几个人中依旧站着的人就剩下了九个,壮汉那泛红的双眼似乎眼泪就快要留下来了。“好了,带我们去见你们的老板。”阙翼拍拍壮汉的头,停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假如他还活着的话。”一个壮汉被一个少年拍头,这副景象很是怪异。“光愈。”淡淡的两个字从他的嘴中吐了出来,一缕白色的光芒从他的手间溜走,分散为几十簇光芒,分别注入了倒在地上的其他壮汉们,在【光愈】的作用下,这些受伤的人很快就复原了——毕竟只是些外伤和骨折,不是那种中毒、肢体断裂的重伤。 “我老板还活着,跟我来!”带头的感激地看了眼阙翼说着,站起身来,向建筑里走去。 阙翼三人跟着他走进了大厅,里面的景象,杂乱地完全超乎他们几人的想象。碎裂的玻璃渣子掉了一地,桌椅也都七倒八歪地有些甚至于被破坏了——有一张的断裂口很平滑似乎是风刃之类的技能劈开的,普通的利器无法做到如此平滑的地步,除非是意影这样的东西——这一楼的八扇落地窗也全部破碎了,一扇正好对着阙翼之前在楼下的位置,那堆碎玻璃应该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那个被阙翼射中的黑影应该也是从这其中一扇窗子逃走的。除了破碎的窗子和毁坏的展示台,以及桌椅外,地上也有着不少尸体,多数身着统一的服装,应该是安保人员,但是统一都死在了这里。 “孩子,你们快回去吧,你们晚到了一天是命运眷顾你们,这才没有死在这里。连两个空帝阶的人都死在了这里,你们三个还是会灵阶的人帮不上什么忙的。”一个颓丧的声音从阙翼的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男人坐在那儿独自喝着酒,时光的流水洗净了他头发的黑色化为了霜落后的斑白,黝黑的脸上一道伤痕还在溢出血液,老人任由他流着滴入手中的酒杯里,连同着酒水一起被饮尽。 “什么!”往往沉稳的阙翼一惊,两个空帝阶的护卫被杀这给他的震撼空前的大,这意味着他所遇到的对手至少也是空帝阶,而且是个高段位的空帝阶。“很惊讶对吧,我原以为这样的安保一定是万无一失了,但没想到幽阙的抢劫犯这么厉害。”老人苦笑道,再倒了一杯酒混同着血液饮尽,让血腥味和刺激的酒精味在自己的口腔中弥漫开来,试图以此来冲淡心头的苦味——但是有效果么?事实是并没有。“事到如今,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的所有财富都在这里被那可恨的家伙带走了!”他喊道,接着他笑着哭了起来,“为什么那抢劫的不是死神!他可以将我的命连同财富一并抢走!”他似乎有些精神失常了。 “你还有这个。”阙翼将那枚绽放着金光的宝石丢进了他的酒杯,闪耀的光,让他全身一振,那离去的灵魂又再一次被拉了回来,紧握着酒杯,他的眼中又重燃了星点的希望。“把钱看得这么重干什么,命就一条,那才是你最珍贵的东西。”焓雅在一旁这么说。老人晃了晃头,不知道他是否有听焓雅的那句话,只见他转过身对阙翼几人说:“现在我把委托改变,帮我找回我的其他宝石,然后这颗【白日星】就是你们的酬劳。你们接不接。”老人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杯中的宝石随之敲击在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们这几个会灵阶的人发出邀请,但是我不会为了一颗宝石而去送命。”阙翼摇摇头,很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意向。焓雅也是同样地摇头。“这样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你们递出委托,不过我忽然间对你们有种信任感,它告诉我你们能够完成我的委托。”老人的眼神有些黯淡了下去,他有些失望。“那我只能说是你的这份信任感是错的。”阙翼这么说。 “好吧,那我就去佣兵站吧。”老人叹息一声,刚转身欲走。 凌溯喊住了他:“我接你这个委托!” 老人和阙翼焓雅都怔住了,老人露出了欣喜,而阙翼和焓雅却是不解和惊讶。 ...。 “为什么要接这个任务。”走出大楼,阙翼质问道,“这个任务我们承担不起,很有可能我们就会死在这个错误的决定上。 “我们既然出来了,那一定要做点什么再回去吧,否则多无聊,还浪费时间不是么?”凌溯这么回答,”况且我们也不是没有空帝阶的人,不是么?“ “你别想阙族支持,你知道我的族规,这是不可能的!”阙翼斩钉截铁地说。 “当然不是,我自己也有认识的朋友,也有门路,放心吧。”凌溯笑着说,阙翼此刻也只能够希望他不是在吹牛了。 “这趟旅程,还未开始便就发生了转变。”凌溯轻笑道,“也真是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