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Angra Mainyu
笪枢摇摇昏昏沉沉的脑袋，缓缓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一片清新的草地上。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脑袋正枕在一位少女的大腿上。愕然之下，他仰首上望，结果看到了一张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熟悉脸庞。 “贞德？”报着难言的复杂情绪，笪枢报出了少女的名字。 少女身上依旧身着笪枢送她那身歌特式黑裙，低首望着怀中的大叔，像迎接归家的丈夫一样微笑道：“master，你终于来了。” 打个激灵，笪枢完全清醒过来，他记得自己被黑泥吞没了，据原著来看，这里也就是圣杯的内部！ 脸上闪过一丝恍然，笪枢坐起身，望着贞德道：“你是圣杯……或者说是Angra/Mainyu（此世一切恶）的意识吧？” “不愧是master。”贞德模样的少女赞叹一声，轻笑道：“我还没有真正诞生，所以不披上既有人格，就没办法与人正常沟通。” 笪枢默然，这个答案，他早就已经有所猜测。如果说贞德是圣杯意识假冒的，她好多古怪的举动，就说的通了。 无怪，她可以轻松剥夺master的令咒，这明明是圣杯的特权！ 难怪，她对caster的反应那么奇怪。现在看来，一方面恐怕是怕身份暴露，杀人灭口。另一方面，可能是想让仪式尽快完成。毕竟，自从第三次圣杯战争中，圣杯被污染以后，让此世之恶诞生，就成了圣杯最优先执行的愿望。 仿佛已经猜到了笪枢在想些什么，或者说有着读心的能力，化为贞德的此世之恶笑道：“我再问一遍，master，你想成为我真正的主人吗？” 笪枢沉默半晌，突然问道：“那么，你能回答我的疑问吗？” 少女根本没有问笪枢的疑问为何，只见她一挥手，草地上瞬间就多出一盘象棋，她与笪枢各执一方。少女手中黑方棋子齐全，而笪枢手中的红方却只有不到一半棋子。 “只要赢了这盘棋，你就能得到答案，同时亦会得到我的认可。” …………………………………………………………………………………… 言峰绮礼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发觉自己正身处教堂之中，父亲与时臣师傅正把酒言欢，好像在庆祝什么。带着些许迷茫，言峰绮礼开口问道：“父亲，发生了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了吗？” 两人闻言，毕转过身来，满面微笑的望着他。远坂师傅更是踱到他身前，举杯感谢道：“绮礼，多亏了你，我远坂一族才可以实现数百年来的夙愿。这一杯，我敬你！” 言峰绮礼呆呆地望着自己的魔术师傅，过了好半天才意识到其话中的意思。也就是说，圣杯战争以已方阵营的胜利落下帷幕。 顺利完成了教会赋予自己的任务，但绮礼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快乐。他望着言笑殷殷的师傅和父亲，突然感到无比空虚，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强烈的空虚！ 破坏他！将这份让你空虚的美好破坏掉！ 一个黑色的声音趁虚而入，在绮礼心中回荡着，并且越来越大，化为强烈的冲动。 等言峰绮礼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将一柄黑键刺入师傅的心脏。 “绮礼？”远坂时臣茫然望着自己汩汩冒血的心脏，缓缓瘫软在地。到最后，他似乎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啪！”言峰璃正失手将酒杯摔碎，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喃喃道：“绮礼，为什么？” “为什么？”绮礼好像做了再平常不过一件事，回答道：“没什么，只是将远坂师傅杀死了而已！” “不！”言峰璃正摇摇头，说道：“我是问你，你为什么在笑？” “……”言峰绮礼愕然侧头，看到了玻璃窗中自己的倒影。那是一个嘴角不受控制翘起，愉悦到了极点的男子！ “失格！”正在此时，言峰璃正突然以绮礼极度模陌生的声音如此宣判：“言峰绮礼，作为我的信徒，你再合适不过了。但是，想要成为我的主人，你完全不合格！” …………………………………………………………………………………… 卫宫切嗣傻傻地望着眼前身着黑裙的妻子，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切嗣！”爱丽丝菲尔高兴地握起切嗣的手，道：“我们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精神一振，卫宫切嗣终于回过神来。想到多年的夙愿终于就要实现，他忍不住激动的浑身颤抖。但是，离奇的事态让他本能的感受到不对劲，多嘴问了一句：“爱丽，圣杯要如何实现我的愿望？” 爱丽丝菲尔诡异一笑，在卫宫切嗣耳边轻呵一口气：“这种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霎时间，卫宫切嗣发现自己正身外某个油轮的客房之中。在他面前，有两台电视，每台上都有一条轮船。 “提问——”冷酷的杀人机器，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的声音自电视中传来：“现在有两艘轮船，其中一艘200人，另一艘乘客300人。现在，这两艘轮船同时开始漏水，有能力将之修复的，只有卫宫切嗣一个人，你会如何决定？” “这……”超越本能的习惯，让答案瞬间就出现在卫宫切嗣的脑海中。 “正解！”那个冷酷的声音继续道：“舍弃了200人，救了300人。现在这300人又分两条船继续前进，一艘200人，另一艘100人，两艘船又同时开了个洞，你会怎么做？” 此刻卫宫切嗣已经意识到了最糟糕的事态，但是他身为正义使者的部份却不受控制得出了答案。 “那么，剩余的200人又分头行动，一方120人，一方80人……” “不要，住手！”嘴上虽然声嘶力竭地喊着，但卫宫切嗣的脑海中马上又浮现出正确的答案。 就这样，卫宫切嗣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舍弃了更少的人。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世界上已经只剩下了三个人，卫宫切嗣，爱丽丝菲尔，以及两人的女儿伊莉亚。 “切嗣！”伊莉亚像小猫一样，蹦到父亲的怀中，舔着他的脸。“伊莉亚等了好久，切嗣你终于回来了！” 爱丽丝菲尔亦依偎在丈夫畔，甜笑道：“合格，切嗣，果实你才是适合Angra/Mainyu的主人！” “伊莉亚，爸爸爱你！”卫宫切嗣流着泪抬起女儿的脸，一枪打穿了女儿的心脏。 “不！”爱丽丝菲尔尖叫一声，揪住卫宫切嗣的衣领像发了疯一样撕扯着，连连质问：“为什么？为什么？” 卫宫切嗣眼泪哗哗的往下淌，但他的手却像精密的机器一样捏住了妻子的脖子：“六十亿人类，以及二个人……正解的答案是……” “失格！”卫宫切嗣最爱的妻子突然诡异的笑起来：“Angra/Mainyu一定会诞生的，比你更合适的master，马上就要诞生了！” …………………………………………………………………………………… 望着眼前的棋盘，笪枢沉默了。开局，他就连一半的棋子都没有。在这样不公平的情况下，没多久他就陷入了末路，被对方双重炮将军了。 不由自主，笪枢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没有进入主神空间前的一幕幕。虽然因为系统的原因，他一直以来都是报着只求温保的最低期望努力着。即使这样，他也想要一劳永逸，一下就赚够二十年的开销。这样的机会，笪枢并非没有遇到过，而且不止一次。但是，在一开始为不平等的规则下与对手竟争，每次他都输的很惨！ 他如今有些颓废的性格，与这一次次的挫折也不无关系。 看着眼前这盘从开局就已经注定了结果的棋局，笪枢忽然轻笑一声，伸手直接拿走了对手的将棋。既然遵照别人定下的规则赢不了，那么他就成为一个犯规的作弊者！ “合格！”贞德，或者说Angra/Mainyu欣然一笑，优雅地向笪枢行个提裙礼：“吾之master，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的servant——Angra/Mainyu！” 没错，仅管是此世之恶这样夸张的东西，但藉由圣杯系统诞生的Angra/Mainyu，依旧是servant。所以，他或她，必须要一位master。如此一来，方可诞生。 笪枢并没有急着协助自己的新servant诞生，他拿出一卷白色的卷轴，丢给贞德，说道：“如果你真承认我是你的master，就签下这份契约！” “这是……”在拿到卷轴的一瞬间，关于追随者的信息就浮现在Angra/Mainyu意识中。不过，对本来就要找一位主人的她来说，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马上就签订了追随者契约。 “好。”突然间，笪枢jian诈的笑了起来：“据我所知，你还没有真正的形态，要想诞生，必须要我这个master赋予你一个形态对吧？” 一瞬间，Angra/Mainyu突然打个寒颤，有种不妙的预感。 …………………………………………………………………………………… 卫宫切嗣再睁开眼时，发现言峰绮礼，以及rider的master韦伯和自己一样，躺在由诅咒实体化的黑泥之中。而在他们正上方，作为恶意源头的黑月，就好像胎盘一样在鼓动着。 “别……另开玩笑了？那种东西如果诞生了，世界会怎么样？”韦伯哭丧着一张脸，几乎快急的哭出来。 “不是梦！”而言峰绮礼却恰恰相反，他仰望着天上的恶魔之卵，像是终于得见真理的迷途者。“这种东西，真的存在！” 正义使者卫宫切嗣亦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牙齿咬的嘣嘣作响。此世之恶，若是这样的东西当真降世，后果可不是人类能承担的。但是，他并没有足以阻止那东西降生的力量。不由自主的，卫宫切嗣看向自己的手背，那上面有三枚完好的令咒。这也就是说，他的servant还健在！ “来吧，saber！” 随着卫宫切嗣的一枚令咒消失，saber跨越空间，出现在这里。但是，她那漆黑的铠甲，混沌的暗金瞳孔，以及宛如黑龙一样的霸气造型，还是让诸人吓了一跳。此时的saber，一眼望上去就让人联想到混沌，黑暗，暴虐等等。和以往清廉圣洁的亚瑟王，简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