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炼狱
“吱呀！”体育仓库的大门被推开了。 仓库毕竟仓库，这房间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光线严重不足。门一开，强烈的阳光倏然驱散了房间中的阴暗，让好多人都有些适应不了。 笪枢也没想到光线反差如此之大，猝不及防，眼睛被刺地一阵酸涩，不由自主闭了起来。虽说目不视物，但他耳中还是不可避免听到了一些不太妙的声音。 “救命！” “不要过来！” “什么？这是什么鬼东西？” “小仓同学……你……你怎么了？啊……好痛……松口！” 混乱的声音，让他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联想。原著中，学校的一位老师被一种名为“死体”的丧尸咬到，恐惧引发混乱，全校师生在极短时间内几乎都被感染了。从他听到的这些嘈杂声音来判断，剧情似乎已经开始了，感染大潮正在急遽恶化 心中暗自着急，笪枢也顾不上等眼睛完全适应光线转换，就勉强睁开。透过模糊的视线，他看到好多学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奔逃。还有一些动作僵硬的老师学生，好像野兽一样扑在其他同学身上大口撕咬。 “喂！喂！这可不是开玩笑，真是丧尸啊！”其他人也逐渐适应了光线，大家几乎都面无血色，两腿发软。 倒是杀手先生似乎有些兴奋，颇为享受地深吸一口气。此外，军校高材生脸色虽然有些发白，却也还算镇定，正在判断形势。至于笪枢这个废材大叔，表现也不比其他人好到哪里去。连握着球棍的手，都有些发颤。 “那里是停车场，我们先去找一辆车冲出学校，然后找个超市先凑够十天的食物。”高材生振臂一呼，指着一个方向冷静叙述计划。 众人顺着他的手臂望去，隐隐可以看到车棚的影子。不过，中间的路程却挤满了慌张的学生，以及个别动作僵硬怪异的死体。固此，大家虽然知道高材生说得不错，可谁也没有迈动双腿。 “死者吗？有趣！我杀了这么多生者，还是第一次有机会抹杀死者。”杀手耸耸肩，做几下热身运动，就不紧不慢向高材生指的方向进发了。 有了人带头，众人立刻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亦步亦趋跟着开始行动。说来也怪，杀手看似不慌不忙，但众人小跑起来，才能跟上他的速度。 队伍的成员参差不齐，甚至有行动不便的老人。幸好掌握行进节奏的杀手不算快，才没人掉队。 一路行来，笪枢充分领略了这个学院目前的混乱程度。时不时有学生慌不择路闯进轮回者组成的队伍中，笪枢甚至有一次差点和队伍失散。其他人的状况也大同小异。奇怪的是，就算如此，也没有人走散。也许，在这是强烈的求生意志在起作用吧！ 终于，队伍遭遇了第一只丧尸！ 惨青表皮下黑紫色的血管根根暴突，看起来像什么恶心的虫子寄生在里面。眼白不受控制最大限度翻起，嘴巴像坏掉一样咧着，喉咙深处漏气般发出“呜呜”声。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有气无力，仿佛一位濒死的绝症患者。 众人心下一突，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武器。然而，没等大家来得及采取行动，就见杀手亲密地将手搭在死体肩上。刹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可惜，死体不懂得发呆。它一咧满口森森白牙，偏头向杀手噬咬而来。 “砰！”危急时刻，杀手一记漂亮的过肩摔，将死体放倒在地。沉闷的声响，让旁观的众人感同身受，觉得背部隐隐作痛。而老实吃下这一记重招的死体，却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呜呜叫着，就要重新爬起。 杀手微微一笑，重重一脚将死体踩在脚下。岂料这怪物猛然剧烈扭动起身体来，杀手一个趔趄，险些失去平衡。 “好大的力气！”眼睛一亮，杀手双手迅速且精确在死体身上各处关节一阵摸索。只听一连串“咔嚓咔嚓”的骨髓脆响后，死体像一条无骨的蛆般瘫软在地。就算如此，它依旧一点一点蠕动着，缓缓来到杀手脚下，露出牙齿，打算啃噬血rou。 “代我向死神问好！”温文尔雅露出一丝微笑，俊朗的杀手抬起脚“啪”一声踩裂了死体的头颅。红白相间的黏液，呈现放射状溅了一地。 “呕……”一直呆呆看着杀手表演的众人打个机灵清醒过来，纷纷大吐特吐。 笪枢的胃部也是一阵恶心地蠕动，鼻子里一嗅到其他人呕吐造成的酸臭，再也忍受不了，侧过头“哇”一声吐到了身边一个人身上。 但是，才吐了一半，笪枢就生生忍了下来。 因为，他注意到，这个被他吐了一脸的倒霉蛋，其实是个女的，而且穿了一身日本女高中生特有的水手服！ 轮回者中又没有穿水手服的日本女高中生，也就是说…… “呜呜……”仿佛在回应笪枢的猜测，女高中生蓦然抬起一双惨青的手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笪枢颈子，张开沾满鲜血的大嘴，发出不知是兴奋还是痛苦的低吼。 “我命休矣！”微微一挣扎，感受到死体不可抗拒的巨力后，笪枢苦笑一声，消极闭目待死。 “砰！”预期中的噬咬没有来临，随着一声耳熟的闷响，笪枢感到一股黏稠的液体淋了自己一头一脸。 茫然睁开双眼，笪枢看到自己的脖子依旧被死体掐着，只是那颗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血盆大口不见了。准确来说，是死体整个脑袋都被打爆了。而自己刚才感受到的黏稠液体，实际上是死体的脑浆与血液。 “不想死的话，就战斗吧！”站在无头死体身后的军校高材生，甩了甩球棍上的新鲜脑浆，冲向下一位死体。 侥幸逃生，笪枢心下一松，顿时感到自己身上粘糊糊的液体说不出的恶心。只是，他却连呕吐的余裕也没有了。 就在不远处，富二代龙逆天不知何时被死体扑到在地。 “妆化得不错！”富二代像小鸡一样瑟瑟发抖，脸上淌满了鼻涕眼泪，对着死体发出歇斯底里地大吼：“不过，你竟然敢骗我！我告诉你，我爸是龙傲天！” “咯吱！”死体的回应，是张嘴用力一咬，生生撕下了一大块血rou。 “啊！好痛！好痛！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天！” 金发空姐鼓足勇气，挥动手上的棒球棍，发了疯一样在死体身上乱招呼。而死体却好似根本没有感觉一般，大肆撕咬着富二代的血rou。直到球棍碰巧打破了死体的脑袋，才终结了这场噩梦。 笪枢知道，富二代虽然暂时得救了，但他的结局已经注定。看过原著的他知道，被死体咬过的人，不可避免会成为死体！ “呜……”陡然，笪枢脚下的一具尸体发出一声低吟。拖着被啃得千疮百孔的尸体，缓缓坐起身来。 “别小看大叔啊！”咬咬牙，笪枢倾尽全身力量，一棒子打烂了死体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