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义结金兰
回到扁辰的诊所，黄林等人发现扁辰已经把王铁匠的伤处理好了，正在和王铁匠说话。 看到黄林三人出现，王铁匠笑着朝黄林道：“黄兄弟，这一次多亏你的帮忙，我才能这么快就赶到清原村治疗。” 黄林笑了笑：“我们只是尽我们的本分而已，王师傅不用客气。” “如果不是你在关卡前帮我的忙，我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麻烦，所以这次一定要重重致谢才对，晚上我在扁老鬼这里设宴，好好答谢你们三人。” 扁辰佯怒道：“你个死老鬼，整天就惦记着我的清心露。” 王铁匠笑眯眯地说道：“我只是想借你的地方设宴，可没有说要清心露，不过既然你都自己提出来了，嘿嘿！” 扁辰闻言长叹了一口气：“我就是不自己提出来，你还是会用别的办法弄到酒，哼哼，我在想，你这次受伤是不是酒瘾犯了！” 王铁匠笑道：“你倒是给我提出了一个很好的意见，嘿嘿。” 扁辰怒道：“你受伤了，不可以喝酒。” “你……” 看着扁辰二人斗嘴，黄林和任式铁以及范式刚三人都笑了起来。 扁辰朝黄林问道：“你是异人？” 黄林点了点头，他知道扁辰问这句话的用意，许多玩家对网络游戏里的非玩家角色，一般都是不当一回事的；如今虚拟网游技术已经发展到极致，把一个非玩家角色当人看，会给人一种很无聊而且很傻的举动。另外还有一种玩家，对非玩家角色采取的是一种阿谀奉承的态度，因为他们想要对方的技术或者装备。 洪荒原住民们，也遇到了现实玩家带给他们的各种态度，像黄林这样，将原住民们当成朋友一起看待的，少之又少，难怪扁辰会感到吃惊了。 黄林是个心理学专家，心理学的入门，就是如何与人相处，在黄林来说，和任何一个人结为朋友，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不必去管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就算黄林不是心理学专家，他的为人也是乐于交朋友，不管这个朋友是什么身份还是什么种族，只要这个人值得去交，那就去交。 黄林笑着对扁辰道：“朋友，是交心，不是交身份种族或者财富的。” 扁辰闻言，脸上露出了深思的神色，他是一个拥有大师级医术的高手，平日里少不了许多洪荒原住民以及异人们的吹捧逢迎，但是这些对他来说，只是让他感觉到厌恶而已。黄林的出现，让他重新对朋友下了一个定义。 王铁匠对扁辰道：“阿扁，你是不是感觉黄兄弟很不错，想和他交个朋友？” 扁辰点了点头。 “呵呵，我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这……” 扁辰道：“难道黄兄弟看我不是异人，瞧我不起？” 黄林摇头道：“人都是平等的，我又怎会看不起什么人？” 王铁匠笑了：“那不就得了？阿扁，快把好酒好菜摆出来，庆祝一下。” 众人闻言皆笑，王铁匠这家伙，三句不离酒，倒是和任式铁有点相似。 任式铁笑着对黄林道：“兄弟，你那酒还有没有？” 黄林点了点头：“大家这么高兴，我就把我带来的酒给大家尝尝。” 王铁匠眼睛一亮：“你也有好酒？怎么在车上也不拿出来？” 黄林笑道：“你受伤了我怎么敢把酒拿出来，那不是害你么？” 王铁匠无言，受伤的确不可以大量喝酒，若不是有扁辰在这里，换成别的医师，恐怕他得禁上几个月的酒了。 扁辰吩咐下去，不多时一桌好菜已经摆了上来，扁辰亲自到地窖拿了一坛酒过来。 看到扁辰手中的坛子，王铁匠口水已经开始流淌了：“一坛？阿扁你真是大方。” 扁辰淡淡一笑：“酒逢知己千杯少。” 黄林也从房间里的随身包袱里取了一个大酒葫芦，朝众人走了过来。 “先试试我的清心露。”扁辰一掌打掉黄泥封口，一股淡淡的清香从坛子里飘出。 王铁匠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味道……啧啧，可惜这酒实在太难酿了，要不然醉死在酒缸里我也愿意啊。” 黄林闻到酒味，精神为之一振：“好酒！” 至于任式铁和范式刚二人，此刻早已经口水滴答，鼻子猛嗅了。 扁辰朝坛边一拍，劲力传入酒坛之内，五条水龙从坛口飞出，落在了众人面前的酒杯，酒杯到了八分满的时候，这水龙也恰好消失。 黄林大吃一惊，运劲把坛子里的酒射出，黄林也能做到，不过只有一条，而且看五个酒杯里的酒水都一样，他就无法做到了；眼前这扁辰，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竟是一个先天境界的高手！ 这是洪荒世界第一个出现在玩家面前的先天高手，黄林心中大震，若是让玩家们知道扁辰的存在，那么很快这里就会涌来大量的玩家，到时候烦都要把扁辰烦死。 拿起酒杯，黄林朝扁辰道：“想不到扁医师竟然是个先天高手，只是……唉！” “只是什么？”扁辰朝黄林问道。 “若是你的实力被人知道，恐怕你会永无安宁之日。”黄林把他的想法向扁辰说了一遍。 扁辰闻言大笑：“原来是如此，放心，如果不是我自己愿意，谁也不会看出我的实力。” 黄林点了点头，先天高手至今只出现扁辰一人，证明他们有那个实力让别人无法看到他们的行踪，若不是扁辰看黄林很对眼，恐怕黄林也没有那个机会知道扁辰的实力。 扁辰朝身边的王铁匠望了一眼，笑着说道：“其实……某人也是先天境界之人。” 黄林顺着扁辰的眼光一看，呆了呆，朝王铁匠问道：“既是如此，你怎么会受伤？” 王铁匠长叹一声：“还不是前段时间工作太过于劳累，加上没有酒喝，不注意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扁辰摇了摇头，朝黄林笑道：“这家伙，每次都是这样，一年不受伤个三四回，我还真不习惯，不过这次估计是玩得过火，这才请你们护送。” 黄林笑出声来：“好酒到你这个程度也算是绝了。” 王铁匠搔了搔头，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朝酒坛射出一道指风，逼了一道水龙到自己的杯子内，这才对黄林道：“这次用的是你们异人出产的钢材，火候掌握不好，这才弄成这个样子。” 再次将酒喝光之后，王铁匠叹了一口气：“你们异人实在是厉害，竟然可以炼出那种钢材，就算是我们打造的百炼精钢，也没有这种钢材好。” 黄林也叹了一口气：“这些只是小的东西，过上十年你再看看，洪荒的历史将会改写……” 王铁匠点头：“不用别的东西，单是异人们出产的钢材，打造出来的武器，就可以让洪荒的历史改写了。” 扁辰摇了摇头：“最近我这里生意好了许多，大部分是外伤，洪荒的历史，已经在改写了。” 任式铁以及范式刚二人，他们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可不管洪荒的历史改写不改写，只是眨眼功夫，桌上的酒菜，已经有三分之一落入了二人肚子里面。 黄林抿了一口杯中的酒，那清香沁人的酒，经口中过咽喉，一道清凉之极的气息刹那间传遍全身，直达心底，再从心底扩散开来，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 “好酒！”黄林赞道，这清心露果然不虚此名，看来扁辰弄这酒，也花费了不少心神。 扁辰微笑：“这酒宁心定志，是我们修炼之人最好的饮品，只可惜材料难寻，每年也就这一两坛的产量而已。” 听到产量如此稀少，黄林朝正在夹菜的任式铁和范式刚望去，发现他们只喝了三杯，就不再斟酒。 扁辰看了二人一眼，笑道：“这酒乃是身外之物，我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是不能多饮，否则酒中的药气蓄积太多，无法发散，对你们的修为无益。” 王铁匠哈哈大笑：“这酒啊，后天之人喝上三五杯就够了，喝多了可就不得了。” 黄林心中一动，知道这酒对修为很有帮助，朝任式铁以及范式刚道：“你们也差不多了，喝我的酒吧，我这只是普通的酒。” 任式铁笑道：“这清心露之名我们兄弟早有耳闻，刚好是每人三杯，多了的话，你就是掐着我的脖子我也不敢喝。” “你们也知道清心露之名？” 任式铁道：“以前师傅曾经弄到一瓶，我们兄弟都喝了点，否则以我们的资质来说，也无法达到现在的水平。” 扁辰微笑：“看来你们和我还是挺有缘的，这酒你们是不能再喝了，我们试试黄兄弟的好酒。” 黄林喝掉手中的酒，取过葫芦，给众人斟了一杯：“这酒是我自己酿造的，可惜没有办法多带，不然可以让大家喝个痛快。” 王铁匠喝掉手中的酒，脸色一变：“这酒是你自己酿造的？” “是啊，有问题么？” “你还有多少？” 黄林笑了笑：“还有一点，只可惜不在这里，要不倒是可以让你喝个痛快。” 扁辰喝掉手中的酒也是脸色微变：“果然是好酒，黄兄弟若是有多余好酒，可要匀点给我。” 黄林笑道：“这倒是没有问题，我在附近有点存货，只是没有办法把那些酒运过来。” 王铁匠笑着对黄林道：“真的有？那真是太好了，我这里有办法让你把酒运过来。”王铁匠从怀里掏出一枚戒指，递给黄林。 “这是……”黄林接过戒指，看了看，朝王铁匠问道。 “这是须弥戒指，可以把东西收到戒指里面的空间内存放。”王铁匠这么一说，黄林有点明白了，这就是网络游戏里面的空间戒指，也是这洪荒世界第一枚出现的空间戒指。 王铁匠教了黄林用法之后，朝黄林说道：“黄兄弟，这个戒指就送给你了，只要你给我弄点你酿的好酒就行。” “没问题！”黄林大喜，有了这须弥戒指，出门就方便多了，什么都可以带在身上，就是那些窖藏的好酒，也可以完全带出来。 王铁匠转身朝扁辰道：“阿扁，你想不想喝黄兄弟的好酒？” 扁辰呵呵一笑：“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以为拿你自己弄的须弥戒指，就可以换到这么好的酒？” 扁辰的话让黄林吃了一惊，想不到王铁匠竟然可以炼制空间戒指，而且在扁辰看来，这空间戒指的炼制，似乎不怎么麻烦。 扁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这是三颗我自己炼制的灵丹，你们一人一颗，特别是你们两个，吃下去之后，修炼个半年，通过先天屏障没有问题。” 黄林大喜，这药如此好用，正好可以用来冲破先天屏障，只是这药也太珍贵了点。 看到黄林脸上的踌躇之色，扁辰笑道：“对我来说，这些药比不上一坛好酒，你我相交，不必考虑什么世俗礼节。” 黄林一笑：“既是如此，我们就笑纳了。” 扁辰朝黄林道：“这个药对他们两个效果比较大，只是你体质特殊，吃了药也很难通过先天屏障的。” 黄林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扁辰摇了摇头：“你们异人的体质有点怪，每个人的体质都差不多，先天屏障比我们来说也异常的巩固，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特殊的机缘，你们异人想要突破先天屏障，是不可能的。” 黄林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怪不得到现在为止，我们异人都没有出现过先天高手，对了，我有个朋友冲击先天屏障失败，现在变成半身不遂的情况，不知道能否……” 扁辰思考了一会，朝黄林道：“这个我估计没有办法，先天屏障冲击失败，比走火入魔还麻烦，除非有什么机缘，否则一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这个……”黄林叹了一口气。 扁辰朝黄林道：“我给你的灵丹，倒是可以让你朋友一试，不过效果不怎么样，也只有这三颗……唉！” 黄林闻言却是大喜：“这灵丹我服了用处不大，既然有机会试试，我就不服了，给我朋友试试，不知道可以不？” 扁辰朝王铁匠望了一眼，两人都点了点头，扁辰朝黄林道：“药我送你了，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用问我的。” 扁辰顿了顿，朝黄林道：“以后也不用叫我扁医师，这样吧，我年纪大，以后叫我扁大哥好了，至于王铁匠……” 王铁匠笑着对黄林道：“叫我老王二哥好了。” 黄林大喜，知道二人已经是正式将他当成了兄弟：“既是二位大哥不嫌弃，不如我们几位结为兄弟，如何？” 扁辰笑道：“我正有此意。” 众人计议已定，吩咐撤了酒席，摆上香案，五人义结金兰。 扁辰年纪最大是为大哥，王铁匠原名王韩，是为二哥，黄林年纪最小，排在了任式铁以及范式刚的后面。 黄林与四人结拜，当然得坦陈相告，众人这才知道，在玉州引起偌大波浪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结义兄弟。 不过众人并没有因为黄林隐藏身份而感到不满，甚至有些高兴，黄林现在的处境，使得他变成了一座大宝藏，谁要是把他卖了，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能够在这样的处境下说出自己的身份，证明黄林将众人当成了真正的兄弟，是真心与他们相交的。 黄林等人结拜，是洪荒世界第一次异人和原住民的结拜，可惜的是，洪荒可不像别的游戏那样，第一个结拜的可以获得系统奖励。 不过，自古以来，结义兄弟同生共死，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作为一个玩家来说，黄林其实已经获得了非常大的奖励：一个先天级的医师、一个先天级的铁匠，两个接近先天级的打手，还有他们的家产。 当然了，黄林并不是看在这些才和他们交往，若是这样的话，以扁辰和王韩的眼力以及阅历，哪怕黄林的心理学学得再好，也无法让他们和他结拜。 五人结拜，当然又是一番庆祝，众人敞怀畅饮，直至酩酊大醉。 第二天众人酒醒之后，又开了一席，坐下细谈。 “小弟，日后你打算怎么办？”扁辰朝黄林问道。 黄林笑了笑：“俗话说得好，玉不琢不成器，也许大家以为我被追杀，是一种劫难，但在我来说，却是一种磨练。” 黄林从席上站起，抬头望着天空，悠然说道：“平淡的人生，我已经过了很多年了，比被追杀还痛苦的事情，我也遭遇过了，现在，我想过一下，不凡的人生。” 扁辰和王韩对视一眼，知道对方都看出了黄林眼中的沧桑茫然，不由对他的另一段人生感到好奇，只是黄林不说，他们也不想追问。 扁辰长叹一声：“唉，虽然你有这种想法，但是实力跟不上，也是空谈啊。” 黄林眉头一皱：“大哥的意思是？” 王韩摇了摇头：“如果没有奇遇，你这辈子是永远也无法达到先天境界的。” “怎么可能！”黄林大惊。 扁辰叹道：“不止是你，你们异人大部分都是无法进入先天境界的。” “不知道你看过《内经》没有？” “《黄帝内经？》” 扁辰点了点头，黄林道：“看过，我曾经……唉，我有学过中医。” 扁辰朝黄林望了望，轻轻点了点头：“素问第一卷，上古天真论篇记得么？” 黄林点头：“岐伯曰：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 扁辰打断黄林的背诵，问道：“男子呢？” “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 黄林背到这里，想起了进入游戏时的年龄，心中一动：“难道是我们的年龄问题？” 扁辰点头：“不错，就是因为你们的年龄问题，所以无法进阶先天之境。” 黄林有点明白了，现实世界的玩家进入洪荒，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从八岁开始，另一种是从十六岁开始，因为游戏初期，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十六岁，只有极少数人选择了从八岁开始。 而不管在武侠小说还是修真小说里面，最好的修炼时机，是从婴儿期开始，因为婴儿体内拥有先天之气，经过修炼后会保留在体内；而年龄越大先天之气就越少，到了女二七、男二八的时候，先天之气已经完全融入五脏六腑以及身体之内，修炼只能是修炼后天之气了。这样的话，年纪大的想突破先天屏障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难道说，我们从成年状态进入洪荒世界是选择错了？”黄林喃喃说道。 扁辰微微一笑：“也不能这么说，你们异人以成年状态进入洪荒世界，在五年之内，未成年者是无法和成年者比的。” 黄林道：“当未成年者成年之后，这个差距就会开始出现了，不过成年者早已经有自己的地盘以及势力，未成年者只能在压力下生存；也就是说，在五到十年内，成年者和未成年者实力还是均衡的。” 扁辰点头道：“只有当大量未成年者进入先天境界，这个实力均衡才会打破。” 黄林朝扁辰问道：“大哥有办法解决成年人突破先天屏障的问题么？” 扁辰摇了摇头：“就算有也没有材料，而且靠着药物突破先天屏障，对修炼者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黄林道：“这么说就是有一些药物可以帮成年人突破先天屏障了……” 扁辰呵呵笑道：“药物是有，没有先天实力，根本无法弄到药物。” 黄林笑着说道：“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不过我相信不会只有药物这么一种办法。” “你会喝酒不？”一旁的王韩突然朝黄林问道。 黄林点了点头，王韩道：“刚开始你能喝多少？现在呢？” “我明白了。”黄林知道王韩的话中之意：“酒量是越练越好，功夫也一样。” 王韩笑道：“不是练的问题，是要突破极限，还是用喝酒比喻，当醉过一次之后，你会发现酒量涨了不少，而平时喝酒，却没有办法看到很明显的增长。” “二哥的意思是……极限？突破极限？” 王韩哈哈大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黄林也笑了：“这么说来，别人追杀我，倒是有可能成全了我。” 一旁正在小酌的任式铁笑着对黄林道：“成全不成全很难讲，不过对方人多势众，一不小心，那可就真的沉泉了！” 众人闻言大笑，黄林朝扁辰等人谢道：“多谢各位兄弟为小弟指明了一条路。” 扁辰面色不悦：“讲这些俗礼干什么？” 黄林笑着说道：“那行，我去弄点不俗的东西回来，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