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挖坟寻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爷爷带到了镇上。 镇上这会儿正是赶集的时间点，不大的集市上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吆喝和叫卖声。 爷爷带着我，直接找到了一个和他要好的老木匠。 爷爷和那老木匠似乎关系不浅，两个老家伙在里头也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很快那老木匠二话不说就拿出了一条上好的梨花木，任凭爷爷怎么塞钱给他都不肯要。 等走出木匠的店门口后，我忍不住问爷爷那老木匠怎么那么大方，连这么值钱的梨花木都肯给咱们。 爷爷撇了我一眼，叼着烟斗和我说他以前帮过那老木匠的儿子招过魂，所以人家才会对我们这么好。 最后，爷爷还跟我说，杨家历代祖先都是招魂先生，但没一个人是有好下场的，所以他才不肯我步他的后路…… 拿到了梨花木后，爷爷又领着我去衣服店，买了一套新衣服，然后又拉着我去剃头铺，把我有点非主流的头发剃了个三寸头，说是这样看起来清爽一点，人家萧凝雪也才会多看我一眼。 剃完头，爷爷还不忘让我多买了一些香烛纸钱，另外就连枕头和被子都买了一套，最后等到我实在是背不动那么多东西的时候，爷爷才意犹未尽的带着我回家去。 回到家后已经是天快黑了，爷爷又忙前忙后的把那块老木匠送的梨花木上好漆磨好形状做成灵位牌，等风干后，再小心翼翼的往上边刻上字。 “萧凝雪，杨家第三十八代孝媳……”爷爷眯着老眼，忽然回过来头问我：“臭小子，那萧字怎么写来着……” “草盖头，下面是严肃的肃……”我懒洋洋道。 看着灵位牌上那潦草的字迹，我好几次都想把爷爷叫开让我来刻字算了，你丫的刻得这么丑，万一人家萧凝雪都认不出自己名字来，那得多尴尬…… 爷爷叼着烟斗，一点也不肯让我插手，刻完了灵位牌上的字，爷爷又让我把白天在集市上买到的枕头和被子放进了沉木棺。 爷爷指着枕头被子，一字一句跟我道：“这叫喜结连理被，到时候你可以和她一起盖，还有这个枕头，是叫做同心枕……臭小子，该置办的爷爷都给你置办了，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老实说，从小这么大，我还真是第一次感觉到爷爷对我这么好，要什么就买什么，但隐隐我总觉得，爷爷好像是怕我躲不过这一次死劫，所以才这么满足我的要求。 我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沉棺，再看看那个字迹潦草的灵位牌，心里一时有些压抑。 我对爷爷摇了摇头，说这些就够了，其他的我也用不上。 爷爷说了声好，然后让我去休息，等到了夜里三点再喊我。 我老老实实的去床上躺着，看着刚黑下来的天，我脑袋里想着爷爷曾对我说过的话，如果有萧凝雪的帮忙，我也只能有四五成的机会躲过这一次死劫而已…… 当天夜里三点不到，爷爷就把我喊醒了，等我起来的时候，我看到沉木棺里好像多了个不起眼的小包裹，爷爷没说，我也没多问。 “臭小子，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别误了吉时。”爷爷撇了我一眼，一脸平静道。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 很快，我穿戴好白天在集市上买的新衣服，就连鞋子也是焕然一新，最后在爷爷的提醒下，我人生第一次给头发喷上了香喷喷的摩丝，整个人搞得跟个油面小生似的，让爷爷直嘚瑟说杨家人的基因就是强大，我像他当年一样帅…… 一切搞定好，在爷爷的带领下，我将那块写着萧凝雪名字的令牌位放到了背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出了屋门。 而爷爷走在我面前，手上提着一把红色灯笼，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一老一少，就这样慢慢地往乱葬岗行去…… 别人娶媳妇用轿子抬，而我娶媳妇，直接就是用身体背，只是我背的不是活人，而是灵位牌。 山路难行，但爷爷却走得异常的平稳，三十分钟后，我和爷爷来到了乱葬岗，时间刚好是三点半，丝毫不差。 按爷爷的话来说，半夜三点半是人睡得最舒服的一个时间点，同时也是孤魂野鬼最逍遥自在的时候。 我和爷爷两人站在之前萧凝雪出现的那处位置，然后拿出一对红烛和三支大香插在地上。 接着，爷爷在我后边撒了一把纸钱到空中，然后嘴巴里念念有词的又去后边折了一根树枝回来立在我的面前，最后拿出几张黄符贴在树枝上。 “爷爷，这个是搞什么的” “说了你也不懂，老老实实在那站着。” 爷爷没有和我多解释几句，但我多少感觉得出来，爷爷好像是在用招魂的办法来驱除那些孤魂野鬼的靠近…… 几分钟后，在爷爷的督促下，我将背上的灵位牌放下来，然后将那根姻缘绳绑在自己的手上，静等萧凝雪的现身。 爷爷不嫌害臊，直接就喊起了萧凝雪作孙媳妇，并道：“孙媳妇，大林在这，灵位牌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可以出来了……” 地下随即传来萧凝雪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道：“我只是答应让你们来，没答应马上现身，你们要带我回家，那就自己找我……” 好吧，萧凝雪的意思很明显，要带她回家，那还得在这乱葬岗下找到她才行。 我一下子有些懵了，这乱葬岗下埋的可都是死人啊，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打，那些死人早就成了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骨……之前我和大白卷毛他们，那也只是壮着胆子在地上找东西，哪敢挖地下啊！ 一听见萧凝雪那不容置疑的华语，我双手不禁都在发抖，开什么玩笑，大半夜的你让我挖死人尸骨…… 我怕归怕，可爷爷却没给我机会。 他哼了一声，直接示意我去挖，看那眼神似乎在说，我杨家人都是有胆色的，就这么点小事算个啥？ 我战战兢兢的，此时连腿都有点软了…… “臭小子，快点，别误了吉时。”爷爷在一旁催道。 我硬着头皮，咬咬牙后，目光刚看向身后的树枝，但那道冷冰冰的声音适时的就响起了。 “不准用树枝。”萧凝雪道。 “啊，那用手”我苦着脸。 “不用手，那你也可以用嘴……” 我看了一眼爷爷，可爷爷却在一旁叼着摇头熟视无睹，似乎对于萧凝雪让我用手来挖乱葬岗，好像就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臭小子，你也该磨练一下了，我杨家人历代招魂，胆色绝对不能丢了……” 我欲哭无泪，只得硬着头皮，开始在地上徒手扒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