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剪径
就这样坐了一阵,牛小戈也怕突然蹿出官差来了,就找了一个路边可以躲避的地方坐下。 牛小戈有些焦灼,这是啥意思,老天爷平时满世界都能给点风,这一会,怎么啥提示都不给呢? 正在他烦闷间,就看见由东边路上过来一个担着柴禾的农夫,应该是从山上砍柴往回走的。 这农夫看上去三十多岁,人有些瘦弱,愁眉紧锁,一副被生活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走到路口后,他把肩上的担子放下,把腰带紧了紧,就蹲在路边擦汗、歇气。 牛小戈眼看他唉声叹气的也不想动,倒是希望他快点走后,自己也好分辨出个东西风向来。 过了一阵后,还真来了风。 这风一吹,小树子就往东摇。牛小戈心想这再明白不过了,老天爷让我选东走,就是往山那边走。 眼看农夫不起身,牛小戈也不好从躲藏的地方出来上路,就耐着性子等着。 农夫起身一走,牛小戈赶忙出来,在路口往东边张望。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究竟该不该选这边呢?山里可是个说不清楚的概念。歌里面倒是说,山里可能住得有神仙,山里有和尚,可山里也有老虎啊。唯独山里就是没有女人。 不过既然老天爷有了指示,那还是听老天爷的好了。 牛小戈刚准备走,风就突然由东往西吹了过来。那小树就开始向西摇。 这什么意思,难道老天爷改口了。还是时辰错过了,就该换地方了。或者,老天爷觉得我就该进城,回去找自己的老婆和小妾们…… 牛小戈几乎没有再犹豫,就决定往西边走,回城去! 沿着这条小路,傍着河边就往前走了一阵,就看见前面有个村庄和路口,路口那边有几个官差模样的人在晃荡。牛小戈吓得赶忙往回跑,跑了几步,又觉得自己太没胆色了。不过就是几个官差影子而已,人家都没追过来。 牛小戈坐在路边歇气,心想这老天爷都指明了要往回走,自己可不能退缩。反正大白天自己也不敢进城,那就等天色晚了再说。牛小戈看了看周围,旁边倒是有棵大树,大树背面有块平整的大石头,正好可以休息。 他也顾不了许多,就深一脚浅一脚的过去,躺下歇息。 看着日头一点点的到了头顶,阳光下把人也晒得暖暖的。牛小戈也有了些困意,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只觉自己被蒙上了眼睛,堵上了嘴巴,绑缚了双手。自己也能感觉得到,是被人套在麻袋里,扛在肩上,正在路上奔走呢。 糟了,一定是遇到强人了?如果是官差发现了自己,一定不会把自己套在麻袋里扛着走的。 牛小戈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但脑子倒是转的飞快。 自己还是先装作没有醒过来比较好,现在冒然的挣扎,强人万一杀人灭口了怎么办? 而且这一路上听脚步声,这个强盗应该是一个人,因为听不到同行人的任何声音。奇怪的是,这古代人剪径不是图财嘛,怎么还有要人的,何况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姑娘。 西门邦这身坯也是个不小的块头,那人走了一阵,气喘如牛。有一刻,牛小戈想挣扎,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什么都看不到,手也被绑缚着,挣扎也斗不过人家。 过了好久,牛小戈听到有一个妇人的声音在惊讶的问道:“你这是扛的啥呢?” “嘘,好东西,你先别问。”那人在示意妇人住口。 牛小戈被扛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后,放在了地上。能听到那人走开了,应该是另一个房间传来了两人的对话声。 妇人的语气听上去俨然就是一家之主,“到底是个啥?神神秘秘的。” 男的低声下气的说道:“这下我们要发财了。” “发什么财?难不成你还一会功夫出去就给老娘捡了一袋金子回来了?” “娘子,不管你信不信,我还真是捡了块大金元宝回来了。” “狗屁,老娘今儿骂你两句,你就长出息了。我看你拿把破刀,出门去剪径,这么快就给我拣个宝回来?我信吗?快说到底是什么玩意?” “娘子教训得是,我出门就看见村头官差贴了告示,正在缉拿那个西门邦。没成想,我往回走的时候。你猜我看见了谁?” “谁?” “那个西门邦正在一棵树下睡大觉呢。” “真的?那你怎么不往官差哪里交呢?往家里扛做啥?” “娘子,一大早我为什么出门啊?” “老娘不骂你,你会出门?” “所以说娘子教训得是。我砍柴回来就一直在寻思,这日子这么过太窝囊了……” “可不是,说你窝囊废都嫌说多了几个字。” “还是娘子点醒了我,无毒不丈夫啊。要想过点好日子,没点狠的还真不行。所以我拿了刀出门,还真就是想去抢一两个人的……” “呸!你都不知道走远一点去抢啊,这附近能有什么往来的客商?” “娘子你别急,听完把话说完。我看见西门邦时,还真想过交给官差的。可我这不第一回出门剪径嘛,我还真有些怕跟官差打交道……” “你就那点出息,你就不知道把刀扔了,把人绑了后叫官差来啊?” “可后来我一寻思,这西门邦多有钱啊,官府那几个赏钱有什么意思啊?是不?” “嗯,你总算开了一回窍,全靠老娘把你骂醒了。” 牛小戈听着这对贼夫妻的对话,心想自己才真倒霉,刚出狱就遇上个菜鸟强盗。还好,他们没打算把自己叫个官府。而且,听起来这对贼夫妻也不算个什么厉害角色,一会得好好的想个法子脱身才行。 隔壁有在小声的商量着。 “娘子,你看我们怎么发这笔财啊?” “直接就问他,看他家里出多少钱?我们又不图什么,就让他破财免灾。不过少了可不行。我反正听说过,这西门邦是贵县的风流……最有钱的人了,没有个一千两金子,他的命就太贱了。” “娘子说得是,那我这就去把他叫醒?” “嗯,你去叫醒他,把刀拿上,吓唬吓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