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春光无限好
四月十四日。 除了鲁宾自己，在米斯特庄园里只有金美娜一个人知道这一天是鲁宾的生日，或者说，是鲁宾的出厂日期。而米斯特教授这一整天都眉头不展，嘴里一直在不停重复念叨着一句话，“我的小乖乖找不到了……我的小乖乖找不到了……” 可疯掉的米斯特却完全不知道，他的小乖乖现在变得一点儿都不乖了。 这一天金美娜象往常一样，从清晨便一头扎在实验室里忙着她的工作，小妮子即没有刻意躲避鲁宾，也没有暗示鲁宾这个日子的特别之处……只要风平浪静地过了今天，就证明鲁宾还并不知道自己拼凑人的身份。金美娜只是希望几天前鲁宾所说让自己陪他过生日的话，是指伪造的那张身份证上的生日，小妮子记得身份证上鲁宾的出生日期好象也是这几天。 可金美娜也不确定自己记没记错。不过小妮子还可以安慰自己，或许鲁宾那天只是随口一说，是自己疑心太重了。 整个白天鲁宾都没有出现在金美娜面前，到了傍晚的时候，鲁宾来到了实验室。可鲁宾却并没有提到任何关于生日的话题，他只是告诉金美娜自己要到摩尔教堂去一下，他要去见一见司马执事，解释一下那一天在教堂里所发生的事情。 其实那天教堂里发生的事情金美娜也觉得非常古怪，不过鲁宾到庄园后一口咬定那是自己偷学来的一种神职人员的催眠术，正是因为自己没被允许就乱用这种催眠术，司马执事才大发雷霆的。可当金美娜让鲁宾现场再表演一下时，鲁宾却神秘地对她说，“只有在特定的氛围中，这种催眠术才会发生作用，这样吧，当这种特定的氛围出现时，我会让你知道的。” 在这一点上，鲁宾并没有说谎，但金美娜却不这么想。不过小妮子也没再追问下去，她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另一种打算，而鲁宾这一次归来，小妮子是绝对不会再把他弄丢的。 既然米斯特教授疯了，那么，鲁宾就是她的了。 所以，小妮子现在觉得自己有权力对鲁宾做任何事情，并且她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如果鲁宾知道小妮子心里在想什么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立刻从这庄园中逃走，然后有多远逃多远的，永远都不会再想着回来的。 只是鲁宾想不到，有时候，金美娜这看似柔美的小妮子，会为了理想而抛开一切的。 理想？ 或者说是野心罢…… 而金美娜心里隐藏的那个秘密就是——选择一个适当的时机，麻醉鲁宾，然后把他肢解，检查研究，经过改造后再重新进行拼接！……实验成功，鲁宾极有可能会变成一个超人，如果实验失败的话，鲁宾将会与那些残肢败体一样，被扔进温室喂食人花。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鲁宾，都将已经不再是现在鲁宾了。 不过鲁宾很幸运，因为小妮子竟然已经对他情愫暗生了。虽然这种情愫还很难界定是否爱情，而小妮子对于自己可不可以爱上一个拼凑出来的人也很矛盾，但在把握并不是很大的情况下，她还是迟迟不忍心下手。 这给鲁宾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也活该小妮子要倒霉了。 …… 在鲁宾从实验室离开的时候，米斯特很想跟着他一同去，但是被小妮子厉声喝止住了。金美娜最近严格限制米斯特与鲁宾待在一起的时间，小妮子可不想让米斯特无意间再泄漏更多的秘密。而且晚上她还有一个实验正进行到关键的时刻，这个实验是为解剖鲁宾所做的测试性工作，米斯特教授是必不可少的。 走出米斯特庄园，鲁宾一边琢磨着萦绕在脑子里数日的那个荒唐想法，一边向摩尔教堂前面的乡间小屋走去。 一般的情况下，司马执事会在乡间小屋喝茶直到午夜，然后再回到教堂内的执事房休息。鲁宾可以想象得出来，这个时间司马执事正一边喝着茶，一边面色严肃地读着那本封皮已经泛黄的莫罗心经……鲁宾心里始终觉得有一点非常奇怪，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见到司马执事，司马执事都在读莫罗心经的第三百三十页。 今天也不例外，当鲁宾探头探脑从门缝向小屋里张望时，司马执事仍然翻到第三百三十页读得津津有味。 “进来，你个兔崽子。” 司马执事用眼角的余光一瞥到鲁宾，他便立即火冒三丈。那天后来发生的崩溃事件让司马执事在几十个信徒面前威严尽失，现在想起来，司马执事仍十分痛心疾首，如果不是夏玄朴执事打电话叮嘱过不要对鲁宾和邢起舞太苛刻，司马执事此刻一定会跳起来对着鲁宾狂骂一顿的。 鲁宾进来之后则双拳抱胸，弯腰向司马执事行了个弟子礼，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司马执事，我是特意来向您忏悔的，实际上我完全不知道自己那天都做了些什么，那个人仿佛不是我自己，而是有另外一种力量在控制着我的身体和灵魂。为此，这些日子我一直躲在外面反思，今天，我是特意来这里向您请罪的，然后也想让您指点一下迷津，那天究竟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您说……有没有可能是莫罗神附体了呢？” 这纯粹是一派胡言。 可鲁宾的胡说八道偏偏为司马执事心里对莫罗神神迹的信仰找到了佐证，而且说实话，司马执事自己也没想明白那天为什么会发生这么怪异的事情……除非鲁宾这家伙有妖术，也只有现在这个解释对摩尔教堂更有利一些，所以，不管真相如何，司马执事还是违心地点了点头，然后用模棱两可的语气说道，“感谢莫罗神对我们的眷顾，并指引我们走出迷雾……” 听到司马执事这样开头，鲁宾已经偷偷在乐了，他明白这件事情暂时算是揭过去了。从现在开始，自己依然可以回摩尔教堂来做一名神学徒了。 在接受了司马执事一番严厉的教导之后，鲁宾退了出来，他先是到了邢起舞的房间前面转了转，可小丫头今天睡得特别早，这时已经熄灯了。于是鲁宾便回到了自己原来在这里的房间，由于这里人少房间多，每个神学徒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房间。鲁宾进了自己的房间并没有开灯，他摸黑躺了下来，鲁宾丝毫也没有睡意，他只是望着墙壁上自己加了春，宫图的那幅油画又开始瞎琢磨了起来。 在莫罗教虽然崇尚简单、光明、纯洁、爱与奉献，但却并不禁欲，所以鲁宾的那幅带有春，宫图的油画勉强得以保存了下来。 黑暗中，那幅油画抽象成了一团阴影，可鲁宾只是在看，却根本没在意自己看到了什么。 快到午夜的时候，鲁宾偷偷从床上爬了起来，溜回了米斯特庄园。 ※※※ 不知为什么，冷静了一天的金美娜在这个晚上却变得心神不宁起来，虽然已经有了准备，她还是很害怕鲁宾会突然闯进来对自己提起过生日的事情。可直到金美娜顺利完成所有实验，然后洗漱干净换好睡衣，懒懒地躺在自己那张粉红色的楠木床上时，鲁宾也没有再出现。 小妮子这时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只是虚惊一场，今晚自己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可金美娜刚合上眼睛，她就听到有人在敲自己的房门。 本来敲门声也没什么的，可是金美娜已经清晰地听了出来，敲门用的旋律竟然是——《生日快乐歌》。 天啊！……这世界上除了鲁宾，小妮子还没有听到过第二个人用这种方式来敲门，而更要命的是，鲁宾这次居然用的是《生日快乐歌》。 生日！生日！生日！…… 一想到这两个字，金美娜的头都大了。 可事已至此，小妮子也没办法了，她只好起床去开门。鲁宾进了房间之后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先是回手把外边的门关上，然后粗鲁地拉着小妮子的手径直闯进了卧室，再把卧室的门死死关上。 “那个，你要做什么？” 金美娜感觉到一阵心慌意乱。 鲁宾这时慢慢把脸转向金美娜，然后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金美娜教授，或许我应该这样称呼您吧，原摩尔大学最年轻的生物学教授，后因与米斯特教授同样致力于再造人的研究而被除名。而鲁宾，则是你和米斯特教授所研制出来的第一个再造人，在三年前的今天，也就是四月十四日正式研制成功，我说的对吗？” 金美娜此刻如同被剥光了衣服一般，变得手足无措。 没等金美娜说话，鲁宾这时又继续说道，“那么，毫无疑问，我就是那个被你们制造出来的人，被你们用那些培育出来的肢体拼凑起来的人，对吗？”鲁宾在说出这些话时，声音变得非常冷酷。 金美娜此刻脸色惨白，她被鲁宾的声音完全吓坏了。可小妮子刚想开口辩解一些什么，便又被鲁宾粗暴地打断了，鲁宾这时慢慢向她靠近，同时用冰冷的声音说道，“怎么，你又想对我撒谎吗，就象你之前无数次对我所做过的那样。而我是什么，是你们制造出来的一个怪物吗？或者，我就是一个用来做实验的小白鼠，你们随时可以把我不断地拆掉再组装起来，来达到你们想要实现的目的，那么，你告诉我，你们制造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什么！” 当鲁宾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是在咆哮。 金美娜从未见过鲁宾如此吓人的模样，她几乎是要晕过去了，而本来想好的一肚子借口，在这时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 其实金美娜不知道，此刻鲁宾心里比她还急。按照鲁宾以往的经验，此刻在这狭小的空间内，金美娜被自己逼迫而形成的慌乱恐惧情绪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强烈强度，这时候许下愿望成功的几率是很大的，可偏偏鲁宾却根本没有看到自己的愿望有丝毫见效的迹象。 怎么办？ 既然已经开始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理由，妈的，看来只有用最后一招了。 想到这里，鲁宾又向金美娜逼进了一大步，然后他突然伸出双手抓住了小妮子睡衣的两肩，猛地用力向下一扯。 随着“撕拉——”地一声 现在，金美娜这小妮子白皙的身子上真的变得光溜溜的啥都没有了，鲁宾只觉得眼前一亮，心里只想大声说一句话……春光无限好。